一場雨後，日頭也來的足。
    陸陵川醒來後拉開窗簾，看到了好像入冬以來最耀眼的日光。
    心情也變得莫名好了起來。
    楊子琛帶著另外幾位得力幹將來給他們送行，十分細心得為他們準備了特產，陸陵川看到好幾盒包裝精致的茶葉。
    好在秦長諱不好這種作風，囑咐彥科退回去。
    莊震依舊挨著陸陵川坐，彥科買的機票，即便他不多嘴，也心裏應該多次猜測了他們兩的關係吧。
    這一次的行程大概需要半天的時間，秦長諱的位置正好在莊震的另一邊，頭等艙裏一排也就四個座位，可能是出票的關係，彥科坐在了後麵一排。
    出差後莊震和秦長諱好像還沒有好好聊上過幾句，這一回坐下來，兩人倒是先聊上了。
    陸陵川在旁邊聽著，總感覺聊天內容有些跑偏。
    秦長諱跟莊震也是合作後接觸的，莊震什麼脾氣，他估計還沒摸清了，至於莊震，有沒有了解秦長諱，陸陵川覺得，以莊震的做事風格，肯定提前摸過威德以及威德老板的底了。
    “莊董覺得威興怎麼樣？”
    秦長諱先起了話頭。
    莊震本來是在把玩著手機，聽到秦長諱開口，便把手機收了起來，“秦董事長管理有方。”說完，他抬手，示意空姐過來。
    空姐麵帶笑容過來，彎腰詢問莊震的需求。
    莊震先問了秦長諱想喝什麼，“咖啡可以嗎？我覺得秦董可能需要提提神。”
    秦長諱大概是聽出了莊震打趣的意味，輕聲笑了下後，頗有些無奈之意，點了點頭。
    “陵川，你呢？”莊震轉頭，問陸陵川。
    陸陵川道：“不用了。”
    “那就兩杯咖啡。”莊震跟空姐說道。
    “好的，兩位稍等。”
    空姐轉身離去，秦長諱繼續跟莊震說下去。
    “想不到莊董也是性情中人。”
    莊震瞟了陸陵川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我做事呢，大部分時間都是對人不對事。”
    莊震的話撩起了秦長諱的好奇，對人不對事？所有人做事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今天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對人不對事的說法。
    “莊董啊，你可真是讓人意外啊！”
    莊震扶了下額頭，問：“秦董，視察分公司怎麼想到讓我們陵川陪同？”
    陸陵川耳朵激靈了一下，我們陵川？
    陸陵川側頭看向莊震，這廝不會又要口無遮攔起來了吧！
    秦長諱估計也對莊震這個“我們”用詞敏感了一下，他麵上一閃而過異樣，但是依舊麵帶笑意道：“小陸可是我們威德的得力幹將啊，帶上他也是不二人選。”
    “是嘛。”莊震歎了聲，又問，“那新來的總經理呢？”
    “總公司也需要有人坐鎮嘛，你說是嗎莊董？”
    空姐正好送咖啡過來，莊震接過後喝上一口，才說：“秦董考慮周全。”
    “你就不用恭維我了，說起來，小陸跟你關係不錯啊。”秦長諱貌似無心，順口接上一句。
    莊震毫無保留，直接道：“嗯，我們是自家人。”
    陸陵川震驚！他麵帶警告意味看著莊震。
    莊震側過頭來跟他挑了下眉。
    陸陵川開口跟秦長諱說：“秦董，莊董事長開玩笑的。”
    “不是開玩笑，陵川。”秦長諱還沒開口莊震已經接上了陸陵川的話，他看了一眼秦長諱，又繼續說下去，“我們家老先生一直想見你，不如這一次出差回去後跟我回家一趟？”
    陸陵川：“！”
    陸陵川咬牙，呼吸略有沉重，他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莊震你個王八蛋，開玩笑不看場合的嗎？！
    陸陵川說：“莊董事長，這種私事是不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談？”
    “陵川，秦董不是外人，知道了可能更好一些。”莊震說出自己的想法。
    輪到秦長諱有些意外了，他隻知道莊震和陸陵川關係不錯，但是從來沒有往另一方麵去猜測，這一次莊震主動說出兩人的關係，眼下的他，表情略有尷尬。不過秦長諱也是過來人，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在莊震還沒有大方承認前，他對陸陵川還是有些看法的，但是莊震這麼一說穿，那莊震的有些行為，現在看來倒是無比正常。
    秦長諱道：“小陸啊，我也不是什麼保守的人，放心，這種事情，我能接受。”
    陸陵川頭皮有些發麻。
    莊震直接告知秦長諱他們倆之間的關係，陸陵川毫無準備。
    “秦董……”陸陵川略有猶豫開口。
    秦長諱道：“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好事，小陸，沒必要有心裏負擔。”
    秦長諱這句話說得十分認真，麵上也收了之前的笑意。
    莊震點頭讚成，“秦董說得有道理。”
    陸陵川收住嘴邊的話，跟秦長諱點了下頭回身坐好，他緩緩合了下雙眼，然後將自己的想法收回心底。
    陸陵川覺得這種事情避嫌可能更好點，但是既然莊震已經說穿了，那他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跟自己的大老板談戀愛，真是又惡俗又瑪麗蘇。
    陸陵川決定停止這個話題後，莊震和秦長諱兩人好像突然很有默契得轉了話頭談論起了公司業務上的事。
    秦長諱聽說莊華開展了新業務，問莊震有沒有想法將新業務安排到威德來生產。
    莊華的新工廠主要生產汽車線速，放威德著實不合適。
    這個話題兩人聊到了目的地，陸陵川在一旁聽著，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
    下飛機已經是半下午，威合的總經理賀章江帶著他們的副總及人事經理來接機。打從莊震告知秦長諱他和陸陵川之間的關係後，兩人好像越發商談歡樂，一直到上了來接機的車都還在聊著。
    陸陵川突然有些頭疼，他特意靠後做到了彥科的身旁，他可不想再聽著莊震和秦長諱的談話內容了。
    偶爾從莊震口中蹦出來的一個“陵川”都不想再聽到了。
    商務車裏七個人，正好坐滿。
    莊震特意給陸陵川留著位置，陸陵川竟然隻瞥了一眼，就朝後鑽過去坐在了最後麵。
    莊震心裏輕輕咯噔了下，陸副總好像脾氣上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