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震，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作主張？”陸陵川放下勺子，輕聲歎口氣，他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再跟莊震爭吵了。
    莊震向後靠向椅背，伸手解開西服的衣扣，西服衣襟鬆散開來，高級定製的西服即便是主人姿態慵懶，也依舊挺括。
    “我覺得這個時候你請病假可能更好。”
    “那還不是因為你。”
    “陵川，你應該感謝我。”
    “我怎麼又要感謝你？”陸陵川將碗慢慢推開，側頭看著莊震。
    莊震雙腿交疊，手掌放在膝蓋上，食指有節奏地敲擊，他盯著陸陵川，好好打量了他一會兒才問：“陵川，你是怎麼坐上威德的副總的？”
    陸陵川皺眉，什麼意思？
    “我看你們威德的總經理都是能人啊！”
    “你說樵總？”
    莊震點頭。
    “什麼意思？”陸陵川問。
    “沒有樵玉年在後麵點頭，你們的葉總監敢當麵跟你對質？”
    陸陵川腦子還沒有正常得思考過來，葉征源當麵誣陷他，這一點，他當時確實覺得奇怪。
    樵玉年才上任，就想著排除異己了？
    “你是在跟我分析還是知道什麼？”
    莊震挑挑眉，“我猜的。”
    陸陵川橫他一眼，不得不承認，“你猜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陸陵川在威德的地位，樵玉年一來就發現了，不管是秦長諱對他的信任度，還是工作上的能力，他都不得不防，尤其還是在沒有一個自己人的情況下。
    葉征源是樵玉年覺得最好的人選。
    如果陸陵川因為這一次的生產事故被開除，那葉征源就算不是受益人，也能為樵玉年所用。
    聽到陸陵川讚同，莊震洋洋得意，又問：“所以我昨天的處理方法還不錯吧。”
    “你的不叫方法，是胡來。”
    “那我胡來得怎麼樣？”
    “你要我說什麼？還是想讓我問你這麼做的原因？”盡管今天晚上的聊天內容讓陸陵川很受用，但是並沒有讓陸陵川給莊震好臉色。
    莊震歪了下腦袋，說：“陵川，現在你們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陸陵川眯眼，冷冷反問，“我是你的人？”
    “嗯哼。”
    陸陵川問：“這就是你的目的？”
    莊大老板果然動機不純。
    莊震直起身體，朝前傾上一分，嘴角笑意更濃，“陵川，我的目的你還需要我再重複強調嗎？我下了飛機就直奔來見你，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陸陵川輕咳一聲，立馬轉移話題，“你去了哪裏？”
    “到現在才想起來要關心我一下嗎？陵川，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有些低嘛。”
    “愛說不說。”陸陵川挪開椅子起身。
    莊震的視線跟著他轉，“你想不想聽一聽我這兩周在奧地利的新聞？”
    陸陵川去廚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後接話，“什麼新聞，桃色新聞嗎？”
    莊震聽出陸陵川話中的諷刺意味，他跟著起身，來到廚房，廚房的光線由餐廳透過來，光線昏暗。
    “我的桃色新聞你聽說過嗎，嗯？”
    陸陵川繼續喝水，“莊董事長的戀愛史我並不感興趣。”
    莊震轉身靠在大理石台麵邊，正好跟站在台麵邊上喝水的陸陵川對上眼，莊震的眼裏有著燦若星辰的流光，“確定不想聽？很精彩，可以給你做參考。”
    陸陵川放下杯子，嘴角還有留下來的水珠子，他橫上莊震一眼，“有病。”
    莊震喜歡在這樣有些昏暗的光線下看陸陵川，他覺得這樣光線下的陸陵川比平時還要讓他心中有所悸動，在陸陵川非常清醒的情況下，莊震十分紳士得請問，“陵川，晚上需要我留下來照顧你嗎？”
    陸陵川觀察著莊震眼中躍躍欲試的衝動，嘴上雖然說著征詢的話語，但話中的深意跟求歡的意思有什麼區別！
    陸陵川握著玻璃杯的手一處用力，在放進水槽時發出了抗議的聲音，“不用！”
    莊震看著水槽裏濺起的水花，挑眉，“陵川，不要這麼敏感嘛。”
    陸陵川側過頭來，目光陰冷，“需要我請你出門嗎？”
    莊震笑，在陸陵川話落之際，一把將陸陵川箍進了懷裏，“從你這裏出去，我還要去參加場拍賣會，女伴選了慧得股份的千金，說不定今晚我還會跟她有一場露水姻緣，你確定拒絕我今晚留下來的請求？”
    陸陵川自然是抗拒莊震這樣的動作，他掙紮著從莊震的懷裏退出來，好在莊震並沒有太用力，陸陵川很輕易就逃離開。
    “那就不多留莊董事長了，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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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陵川翻了個身，已經睡下快兩個小時了，但還是毫無睡意。
    陸陵川想，肯定是下午睡太多了的關係。
    陸陵川又翻了個身，莊震剛才在廚房裏說的話又在腦子裏跳出來，陸陵川甚至都想到了莊震挽著漂亮的女伴進拍賣會的場景，真是有些讓人反感的畫麵。
    第二天一早，戈筱筱跟他打來電話，關心他的身體。
    “陸副總，您……身體好些了嘛？董秘跟我說您今天請了病假。”
    董事長秘書跟她說的？莊震果然還不嫌事大，居然直接跟秦長諱說的請假事宜。
    想起莊震，這個點，這廝肯定還在溫柔鄉裏了吧！
    “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工作上的事今天幫我整理一下，我明天過來會處理，如果是緊急的事情，就直接跟我打電話。”
    “好的，那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陸陵川嗯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陸陵川這段時間確實很忙，大概身體不適也跟工作太累有關係，他昨晚估計是到晨曦時分才睡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戈筱筱一個電話吵醒了。
    陸陵川起身，下床拉開窗簾，才發現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陰雲布了滿天空。
    陸陵川站在窗前，頭發是剛睡醒後的淩亂，寬闊的睡衣之下是欣長的身形，精瘦挺拔。
    陸陵川眉目深沉，想著每年這個時候的天總是陰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