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一宿無眠，總感覺什麼人一直盯著自己。
    “師父昨夜睡得很不安穩。”陳皮開口說：“是發現了什麼嗎？”
    二月紅笑得溫煦，右手輕輕扣住陳皮的手腕，輕輕用力。陳皮還未反應，就覺得手上一痛，懷中的人就已經走開了。
    陳皮阿四並非打不過，而是……舍不得，湮滅之力一出，老師至少少也要丟一隻手的。
    早晨的森林裏彌漫著巨大的霧氣，阿寧右手微揚，巨大的颶風將霧氣吹散，陳皮黑將風勢在二月紅和自己周圍湮滅，而周圍的其他人，隻能抱住樹幹才能不被吹走!
    霧氣一散，阿寧自己都怔住了。
    一顆高大的樹木矗立在眼前，這棵樹隻有六根枝椏，枝椏上不是樹葉或者花朵，全是生長的活物。
    樹枝呈現六十度角交錯，正前方這根是糾纏的昨日夜晚所見的看上去像一道光的蟲子，流光溢彩。
    旁邊一根是各種各樣的鳥首長在樹上，密密麻麻。其他幾根都是些形象各異的怪獸的縮小版密密麻麻的長在枝椏上。
    “危險，戒備！”阿寧一揮手，出聲道。
    “6648，6612。”陳皮阿四開口說：“上前查探。”
    阿寧皺了皺眉，這種程度的探索很有可能就是白白送死。她說：“我禦風看看，可不可以繞開吧。”
    “……”陳皮沉默著，半晌回答道：“你知道聯邦的編號士兵為什麼沒有名字和代號嗎？”
    為什麼？阿寧能不知道嗎？
    帝國的編號士兵，是戰爭中最低微的消耗，他們是死士。不被記住名字，以免產生悲傷，隻有編號，如同物品。
    為了自由，為了平等。
    “為了自由，為了聯邦！”兩名士兵說完就向前去了。
    阿寧看著兩名士兵接近奇怪的樹，什麼都沒有發生。
    阿寧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陳皮：“你覺得……”
    陳皮歎了口氣說：“以防萬一，還是繞開吧，你先探查一下，往哪邊。”
    這棵樹不攻擊入侵者，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棵樹本來就不危險，並不會攻擊人。一種是這棵樹具有高等智慧，它不想提前暴露自己，而要等到所有人進入它的攻擊範圍的時候，再一網打盡。
    “在森林外側都有ourboros，我也覺得此樹並不簡單。”阿寧點了點頭，禦風飛行在空中，開始探查路線。
    “我們此刻在樹的半徑300米外”阿寧說：“我們以300米為基準，繞著樹離開，應該沒問題。”
    “少指揮使，危險可以規避，可是寒冬星的探索，我們不知道確切方位和路線，艦隊的補給全部被ourboros給毀了……”阿寧說道：“是否進行分區地毯式搜索，還是……”
    “你想用禦風在高空查探？”陳皮阿四看她：“寒冬星無法掃描，在高空隻能看到薄霧。”
    “高空生物或許少一些，相對安全。”阿寧說到。
    “你禦風能帶幾個人？”陳皮問她。
    “連我四個，才能展開風盾，保持警戒。”阿寧開口說道。
    “阿寧，你帶三個人作為前方探查小組，找尋人類遺跡。一旦發現建築，藝術，生活痕跡，立即彙報。”陳皮阿四開口說：“其他人V字探索，我走左翼。”
    阿寧升空，消失在空中。
    陳皮伸手握住二月紅的手腕，向前走去。
    走出約半個小時，突然有風起，而後聽到類似於嬰兒啼哭的聲音。
    無數的大鳥飛過，二月紅抬頭去看那鳥，卻是個有著雕的頭和豹子的頭的怪鳥。
    “蠱雕。”陳皮皺皺眉，將二月紅護在身後，蹲在一塊石頭後麵。
    在之後，巨大的火光和金色投射出來。
    天空中突然墜落一個身影，阿寧落地一個翻滾，站了起來，衣服有些焦灼的痕跡，和破損。
    “少指揮使，是三足金烏！”阿寧說完，雙手持風盾，將火勢像相反的地方吹去。
    二月紅注意到阿寧的衣服在自己修複，想來也是了不得的科技。
    火和三足金烏雖然沒有過來，但是驟然而生的溫度，讓人無法承受。
    “快離開這裏！”陳皮拉著二月紅就走。
    “歡迎您回來。”二月紅隱隱約約中聽到什麼人再說話，他扭頭再看，看到金色光澤中似乎有一個紅色的人影。
    “老師！”陳皮說道：“快走，不要被奇怪的火焰點燃。”
    那些三足金烏似乎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但陳皮拉著二月紅跑得飛快。
    二月紅也能理解，畢竟湮滅這樣的力量太犯規了，也隻有循環，永生，和沒有實體的東西可以傷害到它，而溫度這種看不見的東西，會引起很多的劇變，比如樹木的傾塌，雪的融化，防不勝防。
    二月紅將他手甩開，說：“我自己能跑。”
    陳皮皺眉回頭，想要拉住他。下一秒，地麵突然下限，山林中出現巨大的溝壑，深淵一般的巨洞，將二月紅吞噬在內。
    “老師！”
    “紅二！”
    虛空中突然顯現張啟山的身影，他縱身一躍，跟隨二月紅落下了深淵。
    “你休想和老師呆在一起。”陳皮麵目猙獰，也跟隨跳下。突然一陣亂流，被風抬起，落回巨洞邊緣。
    “少指揮使，若是死了，我們這裏的兄弟可一個都活不下去了。”阿寧笑著說道：“還望您愛惜自己。”
    轟然傾塌之聲不絕於耳，大地不停的撕裂。
    巨大的歸墟不斷的出現，陸地上浮，像一個個懸浮的島嶼，清澈的水流從上麵流下，流入歸墟。
    人眼可見的歸墟已經至少有三個。
    浮空的陸地上是漢白玉的石柱和台階，阿寧感覺自己還看見了水流過的台階有綠色的青荇。其中一塊浮空的陸地，有牌坊一樣的建築，再往裏似乎是一座巍峨的大殿。
    阿寧借風勢想要一趟究竟，下一秒被一個巨大的長著人頭的老虎，攔住。它一聲怒吼，阿寧感覺風勢散去，它一掌將阿寧拍回歸墟的邊上。
    “開明獸。”陳皮有些疑惑的說道。
    “開明獸？”阿寧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傳說中，昆侖的守門人。”陳皮解釋道：“昆侖之虛，方八百裏，高萬仞。上有木禾，長五尋，大五圍。麵有九井，以玉為欄。麵有九門，門有開明獸鎮之。”
    “昆侖！”阿寧驚呼：“傳言中的萬山之祖，人類神話的地方！”
    陳皮阿四點點頭說：“按照我們得到的文獻所說，的確如此。聯邦已經將它大部分翻譯出來。”
    開明獸嘶吼著，說：“爾等何人，竟敢擅闖昆侖聖地！”
    “列隊！”阿寧開口說道：“十字絞殺陣型。”
    “現在的人類，隻會打打殺殺嗎？”從天邊突然跑來一個獅身人麵的怪物，開口說：“隻要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會讓你們從這裏通過。”
    ……
    “這TM是斯芬克斯吧！”阿寧回頭說：“我小時候聽說獅身人麵的故事！”
    “你看，你的那個問題已經太老套了？”開明獸說道：“人類早已知道了你的問題的答案。”
    “是什麼！”斯芬克斯說：“你又知道答案了？”
    “是人，是人！”開明獸翻了個白眼說。
    “那我還有些新的點子。”斯芬克斯說道。
    “……”開明獸
    開明獸突然踏雲離開，斯芬克斯問道：“我們不為難它一下？”
    “按照道理來說是要的。”開明獸回答到：“但你看那邊領頭的那個兄弟，他的力量和歸墟很相似，並非是我們人力能解決的。”
    “歸去歸來，往複輪回。”浮空陸地上，有人說道：“你怕什麼？”
    “即是無法阻攔的未來，何必枉做犧牲。”開明獸笑著走開。
    阿寧手起，一道青色的風刃朝開明獸劈過去，風刃穿過開明獸，消失不見。阿寧愣住了，這是他們唯一的突破口，竟然會毫無反應。
    風刃若是在這座懸浮之山會消失，那自己是不是不能禦風而上。
    “昆侖之虛，方八百裏，高萬仞。上有木禾，長五尋，大五圍。麵有九井，以玉為欄。麵有九門，門有開明獸鎮之。”陳皮阿四念著這幾句，說：“昆侖？歸墟？”
    突然，陳皮阿四縱身一躍，縱身躍入歸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