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後宅之爭 第六章 雁清雁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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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曆了這件事,讓江逾明明白了一個簡單的道理,那就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現在江府的庶務都是沈姨娘在打理,隻要她想,那麼江逾明的日常生活就可以過得很悲慘。就像萬華宴那次一樣,如果他有錢的話,他大可以自己直接租一輛馬車,也不必看江子河的臉色了。
雖然他也可以把這些事情告訴給江梁,但到最後用的依舊是江梁的錢。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江逾明可不想事事都受到江梁的控製,所以最後江逾明決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賺錢!
雖然這麼決定好了,但具體要怎麼賺錢又成了問題。
江逾明在家中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最後幹脆走上街去,看看能不能獲得什麼靈感。
江逾明漫無目的的在前麵走著,秋寶乖乖的在後麵跟著,突然,陣悲戚的哭聲把江逾明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妹妹啊一一妹妹啊一一你怎麼就忍心獨自丟下你哥,獨自一人走了呢?爹、娘都不要我們了,現在可好,連你也不要我了。你這樣,可讓哥哥怎麼活!嗚嗚一一”江逾明順著哭聲看去,發現一堆人正圍著什麼。
那哭聲著實可憐,江逾明蹙眉,問道,“秋寶,那邊出什麼事了?”
秋寶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回道,“八成又是什麼人在賣身葬親人吧。郎君,我們走吧,這兒不幹淨的很,我們別被什麼壞東西給纏上了。”
江逾明本來抬腳欲走,但那斯底裏的哭聲又讓他停下了腳步。最後,江逾明轉身朝著哭聲的方向走了過去。
“哎!哎!郎君你去哪?”秋寶衝著江逾明的身影喊道,“唉一一”秋寶一歎氣,一跺腳,最後還是跑上前去,追上了江逾明。
江逾明撥開人群,擠到了最前方,秋寶擠不過他們,隻能站在人群後麵幹著急。
人群中,一領草席直挺挺的裹著一具屍體,隻兩隻腳露在外麵。草席旁跪著一位少年,蓬頭垢麵的伏在席子上,撕心裂肺的大哭著。
而後少年轉過身來,張著兩隻手對著周圍的人乞討道,“各位心善的活菩薩啊,有誰願意出錢買了我?我得拿錢埋了我的妹妹”
但周圍的人隻顧著圍著少年指指點點,並沒有人動作。
江逾明蹲了下來,往裹著女孩屍體的草席旁放了一些銀錢,安慰道,“人死如燈滅,你再怎麼哭,你的妹妹也不會活過來了。所以拿著這些銀錢,好好埋了你的妹妹,然後好好生活吧。江逾明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而後便轉身離去了。
少年看著江逾明離開的背影,呆滯了幾秒。
周圍人見江逾明給了銀錢,又看眼前的這位少年著實可憐,也紛紛給他扔了一些銅錢。
路上,秋寶跟在江逾明身後不停的抱怨著,“郎君,下回你不要跑那麼快了!你獨自一人,要是出了事情該怎麼辦?”
江逾明知道秋寶是在擔心他,也知道自己不該隨意丟下秋寶一人跑開,所以乖乖的道歉道,“我知道了,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秋寶這才止住了嘮叨。
兩人就這樣在大街上悠悠轉轉了將近天,江逾明也沒想到什麼好的主意來。
臨近傍晚,江逾明打算打道回府了,但走在路上的他,總感覺有什麼人在跟著自己。
“秋寶,往這邊走。”江逾明小聲對秋寶說道,而後拉著秋寶走進了一條小巷。秋寶雖然不知道江逾明想要幹嘛,但還是乖乖的跟著江逾明走進了小巷。
江逾明不動聲色的向後偷偷看去,果然發現一個身影慌張的躲在了小巷中的石柱之後。江逾明繼續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的樣子向前走去,而後猛地一轉身,大喝一聲,“我知道你在石柱的後麵,快出來!”
秋寶被江逾明的這聲猛喝嚇了一大跳,趕緊朝石柱的方向看過去。但並沒有人從石柱後麵走出來。
江逾明冷笑了一聲,他隨手撿起了地上的木棍,猛地往一旁的牆壁上一敲,大聲道,“再不出來,可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江明提著木棍朝石柱的方向慢慢走去,但還沒等他走到石柱麵前,一個身影突然從石柱後麵閃了出來,江逾明定眼一看,發現一直跟蹤他的那人,居然就是今天上午賣身葬妹的少年。
少年一見江逾明,就立馬跪了下去,“郎君,你行行好,買下我們吧。”
江明愣了一下,而後,他把木棍放下,問道,“怎麼,今天你得的錢不夠你埋葬你的妹妹嗎?”
少年搖了搖頭,而後咬了咬嘴唇,仿佛在糾結著什麼,最後才下定決心似的大聲說道,“雁羽,出來吧。”
少年話音剛落,一位長得眉清目秀的女孩才從小巷的另外一頭猶猶豫豫著走了過來。“我叫雁清,這位是我的妹妹——雁羽。”雁清說道。
“你的妹妹沒死?”江逾明挑眉問道。
雁清聽後立馬拉著雁羽給江逾明磕了幾個響頭,說道,“我們也是被逼的。我們雁家本是醫藥世家,奈何家父遭人陷害,最後入獄而死;家母受不了打擊,不久後也隨著家父一起去了。親戚怕惹禍上身不肯幫忙,家中的仆人也漸漸的離開了。偌大的雁家,最後隻剩下我和我妹妹兩人。萬般無奈之下,我和妹妹隻能靠行乞為生。”
“想要我買下你們,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都會些什麼呢?我可不會買兩人吃白飯的大爺回家供著。”江逾明著著地上的少年問道。
“我什麼樣的粗活都會幹!提水、劈柴、喂馬……”雁清滔滔不絕的講著,但江逾明腳突然出聲打斷了他。
“你說你出自醫藥世家,那麼你的醫術如何?”
雁清如實回答道,“我與妹妹自小便與家父一起學醫、行醫,所以醫術雖不能稱之為精通,但也著實不賴。”
“那你為何不找個醫館收了你們?”江逾明又問道。
雁清苦笑了一聲,說道,“我怎麼會沒有試過?但無論哪個醫館,都是一看我們是這幅落魄模祥,就立刻把我們給趕出來了。沒被打就算是好的了,哪裏還能指望他們收下我們?”
江逾明看著雁清,眼珠子一轉,心想道,既然自己遇見了兩個懂得醫術的人,何不利用他們的醫術,開家小藥館賺錢?
而後他笑眯眯的看著雁清,問道,“如果我可以給你一個光複雁家的機會,你願不願意抓住?”
雁清愣了一下,而後眼中閃過了狂喜的神色,“如果郎君肯給雁清這樣一個機會的話,那麼無論郎君讓雁清做什麼,雁清都會去做,萬死不辭!”
江逾明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給了雁清二十兩銀子,朗聲說道,“走吧,隨我回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