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的悲慘生活 第三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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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之光》中,林兒時由於異色瞳孔的原因總是被人類猜忌,師父死後獨自流浪的過程中也一直聽師父的話,用不同的姓氏來掩蓋自己的血統。
自出生之時,他就由於人類的針對行為,失去了親生父母,而後又經曆了養父母的死、師父的死與妹妹的失蹤。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遷怒到所有人類身上——他知道,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他不能僅僅因為那幾個壞人,就去傷害好人。
小孩兒看著眼前那人神情變化,眼神慢慢黯淡下去。
艾蕭心中卻已百轉千回。
根據《破曉之光》的內容,林是個身世極其淒慘的孩子,但是他畢竟不是“主角”,因此對他的身世並沒有詳細而具體的描述,隻是略略一提。作為世界上的弱勢種族——血族僅存不多的族人,他出生時,父母正在被獵人追殺,而很不巧的,他出生後不久,父母就被獵人殺死了。
獵人沒發現被藏在稻草堆裏的小家夥,而帶走了他父母的屍體。
——擊殺了血族的兩個高級別族人,他回去防衛署交班後一定會升官。
於是林開始了第一次流浪。他在山林中作為“野孩子”生活了兩年後被養父母撿回去。養父母是很溫柔的人,在邊陲小鎮開著一個鐵匠鋪。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養父母被殺,林也生命垂危,在這時被迫覺醒了血統。
由於血統覺醒地過早、過於強行,導致神誌喪失,林變成了一個“沒有神智的殺戮機器”,屠盡了整個小鎮,又闖進山裏,衝破了封印,放出了“惡”。這一事件也成為了各個種族之間開戰的直接導火索,“惡”的出現更是激起了人類的好戰性。
林卻倒在封印處,陷入了長達三百年的沉睡。
醒來後,他已經以人類身份被師父救下,從此又以人類身份在人類世界中活著。師父教他隱藏身份,幫他編造異色瞳孔的理由——此時的人類世界,“異色瞳孔”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師父待他就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好。可是好景不長,師父在戰爭中受了難以逆轉的傷,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而恰好此時,村莊附近來了個吃人的異形怪物,師父作為村裏人人敬重的存在,當仁不讓地成為對付怪物的主力,可他一個人的力量遠遠不夠,身體每況愈下的他最終還是死在了怪物嘴裏。他的去世使得身邊已經深受戰爭和“惡”的村民更加性情暴躁,把一切都歸咎於“異瞳怪物”。
不久後,師父的親女兒失蹤,村民們日積月累的對林的怨憤終於爆發了,他們把尚且年幼的孩子毆打得奄奄一息,卻見這孩子生命十分頑強,於是更篤定了這孩子不尋常的身份。害死了村裏最有名望的大魔法師,還弄丟了他的女兒——寒冷的冬天,憤怒的村民們扯掉了小孩兒的棉衣,將隻穿著單衣的小孩兒丟進了湖裏。
艾蕭細細思考著。這個時候的林,應當正處於師父去世、妹妹失蹤、被村民虐打一頓後丟棄到湖裏的時候!
可是湖……為什麼會是濱湖公園的湖啊!
難道說,林穿越來了這個世界?
看著眼前孩子無神的雙目,艾蕭隻覺得心痛得無以複加。他從看到這本小說裏林第一次出場的時候,就十分喜歡這個孩子。
既然來到了我的地盤,那我無論如何也要照顧好你。
“你叫林?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是我很喜歡很喜歡、很心疼很心疼的名字。
小孩兒的小手冰冰涼涼,依舊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艾蕭沒有意識到自己思索時的沉吟在小孩兒眼裏已經是“拋棄”的前兆了,他繼續沒話找話,“餓了嗎?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這麼瘦的小家夥,平時肯定也沒怎麼吃飽飯。帶回去之後要先點份外賣,等外賣的同時給小孩兒洗個熱水澡……
艾蕭一邊走一邊想著。雖然學校裏每天都有的寢室檢查有點麻煩,不過他在校長麵前一向刷滿了好感度,相信校長還是能放他一馬的。
馬上要到公園門口了,艾蕭猶豫了一下,俯下身用大衣把小孩兒包住,抱了起來。
小孩兒雙手抱住艾蕭的肩膀,把臉貼在他的胸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接下來是不是要送他回去了?回到那個凶惡的小鎮,繼續被他們苛責毆打,把剩飯撒進狗飯盆裏讓他吃,拎著他的頭發把他丟進馬棚裏然後被發怒的馬兒又踢又踩,把他扔到黑市上,賣出好幾場拳擊賽,欣賞他被那麼強壯的對手像一塊抹布一樣甩來甩去……
他從未想過,師父還在的時候那些和顏悅色、那麼好的鄰居翻臉之後會那麼可怕。
原來他們和三百年前小鎮上的人是一樣的。平時的體貼都是假的,原來他們偶爾流露出的蔑視和懷疑才是真的。
“我裏麵衣服也都是濕的,大概會有點涼,哈哈,”艾蕭步伐很慢,生怕顛到懷裏的小家夥。他本來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看懷裏小孩兒無精打采,幹笑兩聲繼續尬聊,“衣服是涼的不過我是熱的,抱一會兒就熱了。”
……我在說什麼。
尬聊之王·艾蕭不負眾望,成功在一個小孩兒麵前完美展現了自己的尬聊技術。
人類,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既然恨透了我,為什麼還要救我?
聽到了我的名字作出那樣的反應,現在又是這樣的態度……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艾蕭沒想到自己的表現在心思敏感的孩子看來已經這麼嚴重了,見小孩兒低著頭不說話,他探了探小家夥的額頭,“怎麼了,不舒服嗎?”
林終於抬起頭了,像是醞釀了很久、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放了我吧。”
“嗯?”艾蕭微微歪頭,不太明白小家夥是什麼意思。
林放下了他作為血族骨子裏帶有的高傲,即便被踩進塵埃裏也從未低聲下氣的他如今麵對著眼前這個微微笑著的人,眼裏閃爍著一絲希冀,“求你了,放了我吧,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至少,讓我不要毫無尊嚴地死。
這個懷抱太溫暖,這個人太美好,就讓一切停留在這裏吧,他希望這樣的溫暖不要被破壞。
艾蕭看著小孩兒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一抽一抽地痛。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那麼乖巧、那麼相信人類的孩子被迫害成這樣,怎麼想都是人類的錯。
人類的鍋,當然要人類自己來背。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複,小孩兒閉上眼睛,不再多說什麼。他沒有力氣再逃跑,甚至沒有力氣掙脫這個人類的懷抱。他把頭埋回艾蕭胸口,努力感受最後的溫暖。
緊接著,他聽到熟悉的聲音,是那個村莊的村長,還有村民們充滿惡意的言論。
走出公園大門,艾蕭看著麵前明顯不屬於他的地盤的景色,還有那群明顯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微微眯起眼睛,“……情況有點出乎意料了。抱緊我。”
林聽到那個人輕輕說著,語氣和之前一樣平和。
並不是想象中的“把自己還回去”,雖然路程變得有些顛簸,瞬間湧上的驚喜仍然溢滿心間。
他沒有丟下我!
從公園的大門出去後,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草葉已經枯敗,苟延殘喘著撐起及膝的高度,一腳踩上去,刷刷的斷裂聲,有蠅蟲四下飛散。
艾蕭垂眸向後瞄了眼,公園的大門也已經不見了。他帶著小孩兒,完全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更為嚴峻的是,前方前前後後站著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他們有的手上拿著木棒,有的拿著鋤頭,甚至有的拿著菜刀。無一例外,每個人都有著發紅的眼眶和烏黑的眼圈,一副許久沒睡或是被什麼東西荼毒不淺的樣子。
為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幼孩童,拿著這些危險的東西……你們這些人也真下得去手。
艾蕭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些人了。說他們臉皮厚都有些抬舉他們。
“你是誰?放下你抱著的東西,可以饒你不死。”為首的是一個蓄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勉強算是一群人中狀態最好的一個。
艾蕭心情很不好。他原本就性子冷,心情不好的時候更不愛搭理人,於是隻是一動不動,靜靜看著這些義憤填膺的人。
他知道這些人之所以如此暴戾,八成是因為受到“惡”的影響。雖然他並不了解這片大陸的具體地圖,但他知道,“惡”就是在這附近被林放出來的,這片地方也是受影響最久、影響程度最深的地方,這些人自然也就被波及的最為嚴重。
但他沒空同情他們,即便被激起擴大了內心的陰暗麵,這些人依舊是他們自己。能對林這樣的小孩下那麼毒的手,他們不配得到同情。
見眼前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青年板著臉一言不發,小胡子男人有點暴躁。他握著木棍的手緊了又緊,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年輕人,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和怪物有交易,出賣我們全村的人給那個怪物,我們村已經被那怪物吃了好幾個人了,我們也是為了生存。”
……我沒有。林揪著艾蕭衣服的手緊了緊,可他什麼也不敢說。
“你們怎麼知道是他?”艾蕭好整以暇。
“他一來怪物就跟著來了!”
怪物也有可能在追殺他啊。
“他長得就和怪物是一夥的!”
怪物也能長這麼好看?
“閃開!把這個怪物交出來!他已經害了好幾個人!他太凶惡了,他是凶手!”
艾蕭轉眼看向那個舉著菜刀大聲嚷嚷的男人,有些好笑,“您看看您的樣子,再看看這個像小動物一樣的小孩兒……誰更凶惡?誰更像凶手?”
“村長,別和他多說了,你看他穿的,很明顯和我們不一樣,他還一直護著那個怪物!他不是人類,他也是怪物一夥的!”
見艾蕭無動於衷,人類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氣,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他們舉著手裏的武器,向二人衝了過來。
作者閑話:
龍套A:他長得就和怪物一夥的!
艾蕭:怪物有那麼好看?那你看我長得像怪物不?
林(瘋狂點頭):像像像!
艾蕭;……你和誰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