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淨一雙豆豆眼幾乎要瞪成銅鈴了，他盯著巫柒，一副好奇的模樣。
    巫柒摸了摸法淨光溜溜的腦袋，笑問：“那你知道，陰陽道是什麼麼？”
    法淨想了想，說：“和天師道一樣，是道門？”
    巫柒搖了搖頭，說：“陰陽道研究天地研究宇宙，它不是方術更不能說是道門，確切地說，它就像稷下學宮，隻不過研究的是天地萬物。你的經書啊，很多還都抄的陰陽道呢。”
    法淨聽巫柒這麼一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經書，而後把經書遞給巫柒，問：“那我這本呢？”
    巫柒拿過來看了幾眼，對法淨道：“看書也沒多大用，實踐出真理。”
    法淨：“？？？”
    “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巫柒把法淨拉到自己身邊，摸著法淨的腦袋，說：“以後你會懂的。”
    法淨問：“比如呢？”
    巫柒想了想，說：“比如說陰陽調和，有時候鴛鴛也可以戲水。”
    法淨不懂，或許他這一輩子也不會懂。巫柒看法淨懵懂的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法淨又道：“柒哥哥的師父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
    “比隔壁那廝厲害多了。”巫柒的話停了停，突然問法淨：“若是我跟百裏分開了，你跟著他還是跟著我？”
    法淨埋頭苦思片刻，說：“跟著你。”
    巫柒以為法淨會說些打圓場的話，沒想到法淨如此誠實，他問法淨：“為什麼？”
    法淨認認真真回答道：“柒哥哥更像個大人。”
    巫柒看法淨懵懂無知的模樣，心中突然湧出了一些慚愧，他捏了捏法淨的臉，問：“百裏不像個大人？”
    “嘿嘿。”法淨捂嘴偷笑，小聲道：“百裏哥哥才不像大人。”
    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尤其是出子孩子口中的好話，巫柒問法淨：“我哪裏像大人？”
    “柒哥哥冷靜，很聰明，很會說教。”法淨道：“百裏哥哥動不動就發脾氣，還不聽勸，尤其是巫真叔叔過來後，他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
    巫柒笑道：“大人才有煩惱。”
    “為什麼？”法淨問。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巫柒揮手，揮滅油燈，對法淨道：“睡覺。”
    法淨道：“可我的經書還沒看完。”
    “別看了，都是騙人的文字。”巫柒道。
    法淨摸黑把書合起來放在枕頭邊，窩在巫柒懷裏，睡了過去。
    同樣睡不安的還有巫真。
    巫真枕著百裏的肚子，睡夢中又好像回到了從前。
    彼時，十萬大山的花海裏，他靠在大天狗的肚子上看書，巫伍在一旁練武，還未長大的白狼咬著巫伍的褲管想要巫伍和他玩耍。
    一切都是那麼怡然自得。
    巫真從夢中醒來，一時間分不清此時是現實還是彼時是現實。
    直到窗戶被人從外麵推開。
    巫真坐起來，看向窗外，窗外的人是巫柒。巫柒站在窗外，看著巫真，口中卻喚道：“百裏。”
    百裏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化為人形，對巫柒道：“幹什麼？”
    巫柒手肘撐在窗棱上，道：“天亮了，出來練練。”
    “不練。”百裏道。
    巫柒問巫真：“可以把他借我用用麼？”
    巫真回頭看了眼百裏，對巫柒道：“他是個大孩子了。”
    “你也說了，他還是個孩子。”巫柒道。
    “我呸！”百裏啐了口，從床上跳下來，說：“練就練，怕你啊。”
    巫柒笑了笑，對百裏歪了歪頭，示意百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