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巫柒聽到腳步聲，挑了挑眉，低頭將幹柴扔進火堆裏。
    “阿真阿真！！！”百裏跑回來，手裏抓著四隻野兔，喊道：“你看我捉了什麼！！！”
    巫真站起來，摸了摸百裏的腦袋，沒有靈魂的誇獎道：“真厲害。”
    “嘻嘻。”百裏搖著尾巴，眼睛彎成了一條縫。
    “蠢貨。”巫柒道：“我們有五個人，你隻捉了四隻，怎麼分？”
    百裏看了看四隻兔子，繼而看向巫真，想要巫真幫他。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習慣依賴巫真。
    巫柒不等巫真回答，說道：“法淨和你吃一隻。”
    “為什麼？”百裏問。
    巫柒道：“他是孩子，你是笨蛋，笨蛋不配吃一整個。”
    “你才是笨蛋！”百裏扔掉兔子，擼起袖子大有要跟巫柒打一架的架勢。
    巫柒咬了咬牙，罵道：“狗東西。”
    “你罵誰！”百裏踢開火堆，揪住巫柒的衣領將他提起來，道：“你一隻也別想吃！”
    幼稚的威脅。
    巫柒拿開百裏的手，對法淨道：“我們走。”
    法淨問：“去哪兒？”
    “安全的地方。”巫柒道。
    法淨看了眼百裏和巫柒，百裏道：“走就走！”
    法淨歎了口氣，拉住巫柒的手。
    囚牛在兩邊人間徘徊了片刻，跟上巫柒。在他看來，巫柒比百裏可靠太多了。
    他問巫柒：“你要拋棄百裏了麼？”
    巫柒無奈苦笑：“你看，是我拋棄他還是他拋棄我？”
    百裏明擺著是仗著巫真在身邊而囂張，就像有父親在身邊撐腰的孩子。
    囚牛看了眼巫柒的臉色，道：“他跟那位大巫似乎關係非常。”
    “恩。”巫柒點頭。
    囚牛又問：“那我們三人去仙山麼？”
    “不。”巫柒道：“五人。”
    “還有誰？”囚牛問。
    “巫真和百裏啊。”巫柒道。
    法淨問：“你不是不要他們兩了麼？”
    巫柒道：“可他還要找我啊。”
    囚牛問：“何意？”
    “到時自會明白。”巫柒說。
    巫柒認為巫真的目的是山河圖，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必然要靠近法淨，要去仙山，因此必然會再回來找巫柒。
    巫柒不說，因為他也不確定巫真是否真的是為了山河圖，巫柒不了解巫真，但巫真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
    囚牛也不敢多問，他覺得巫柒應該自有打算。
    可巫柒也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靠譜，他以為巫柒會撇開百裏去仙山，可巫柒不是去仙山，而是去最近鎮子上，找了間青樓妓館喝花酒。
    照例把法淨帶在身邊。
    法淨在寺廟中熏陶長大，自然了解何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跟在巫柒身邊，自始至終沒抬起頭來，嘴裏一直念著經文。
    巫柒找了間雅間，身邊圍著鶯鶯燕燕為他斟酒，另有一個藝伎在屋中彈奏古琴。
    巫柒喝著悶酒，一杯接著一杯。
    囚牛陪在身邊，也被女人們推搡著喝酒。他不勝酒力，隻好音律，他推開女子，坐到藝伎身邊，迎合著古琴彈奏起了月琴。
    那藝伎沒成想，來的嫖客不吃花酒不嫖娼，竟然來和她一個藝伎一同彈琴。藝伎撥弄琴弦的手指頓了頓，看向囚牛。
    囚牛享受著彈奏月琴帶來的快感，笑對藝伎。囚牛的音律高超，藝伎似乎受到了感染，與囚牛琴瑟和鳴。
    巫柒兩人眉來眼去，越發覺得酒苦澀，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他沒醉，隻覺得有些頭腦發脹。
    酒後例行，他找了個姿色尚佳的女子進了一間房準備搞事。
    女子畫著濃妝，媚眼如絲，巫柒將女子按在床上揭去女子的衣服，偏偏這時候卻突然沒了興致。
    女子發現了他的異常，伸手摸了摸巫柒兩腿間的位置，問：“不行？”
    巫柒道：“之前行，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不行了。”
    女子撐起上身，問巫柒：“是我不夠美麼？”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巫柒道。
    女子淺笑，問：“喜歡玩鞭子？”
    巫柒搖頭：“從來沒玩過。”
    女子從枕頭下抽出細軟的皮鞭交給巫柒，問：“試試？”
    巫柒推開皮鞭，摸了摸女子的肩膀，在女子肩頭親了口，道：“細皮嫩肉，我舍不得。”
    女子抬起巫柒的臉，問：“那是為什麼？”
    巫柒搖頭，側躺下去，揉捏著女子的手。女子的手細膩軟糯，巫柒將手指插進女子的指縫裏感受了下，搖了搖頭。巫柒的手指細長，常年握劍，掌心長了老繭，手背上的脈絡一直延續到小臂，看上去十分有力。他的觸感亦是非常敏銳，曾經，他為了讓百裏不在他的背上留下爪印會將百裏的手按在地上，兩人十指相扣時，巫柒能清晰地感受到百裏跳動的脈搏。
    百裏的脈搏很快，女子的脈搏卻和她的麵龐一樣柔和。
    以往巫柒會喜歡，可現在竟然覺得乏味了。
    女子盯著巫柒悵然若失的神情，抽出手來，問：“你有了心上人？”
    “不算。”巫柒想了想，問女子：“什麼算心上人？”
    女子也不確定，她目光深遠，不確定道：“想他？想和他接觸？看到他開心自己也會開心？看到他和別人交好會不愉快？”
    “想要他比現在更好。”巫柒問：“算不算？”
    女子收回目光，笑道：“那這隻有兩種可能。”
    “什麼？”巫柒問。
    女子道：“你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或者，你愛的方式像個父親。”
    “那算愛麼？”巫柒問。
    女子道：“當然算。”
    巫柒舔了舔唇，他沉默了片刻，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將女子褪至腰間的衣服提到肩頭，從軟榻上坐起來。
    女子從身後抱住巫柒的腰，問：“你要為心上人守身如玉麼？”
    “不是。”巫柒道：“我硬不起來了。”
    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