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穀如今正趴在小黑屋前的竹躺椅上，神色慵懶，昏昏欲睡。陸淵每天不是派人來送書就是派人來習武，如果放在旁觀者的角度，這簡直就像是一個滿級的大神隊裏被強行標配了一個新手村的菜鳥，為了團隊的未來不得不強行提高人家的技能值，而站在白駒穀自己的角度，這種每天都像是回到練習生的生活就像是陸淵這個心機boy養豬好等肥了開宰。一這麼想吧，他心裏就非常非常的不爽！可是一想到陸淵，這簡直就差在臉上貼上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這句話。誒呀，人家好氣呀！
    係統聽到白駒穀那句百轉千回，纏綿悱惻的人家好氣呀就嚇得滿腦子飛亂碼“宿宿宿主，咱們一定要冷靜！那個誰？蘇哲不是說了，古之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
    白駒穀麵無表情，“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作者，孟子。選自，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級別，國語初中，還有問題嗎？”
    係統沉默片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嚶嚶嚶。。。。。。”
    白駒穀詭異的在一串數據身上找到成就感，頓時越說越流暢，“你說你一個帶裝備的都打不過我，你居然還有臉嚶嚶嚶？我說，你就不會有一點點為同伴拉黑整體水平的愧疚感？”
    係統沉默，繼而開始嚶嚶嚶。
    半分鍾過去。
    一分鍾過去。
    五分鍾過去。
    還沒嚶完？好煩。
    白駒穀道，“你再嚶，我就給你講鬼故事。”
    係統帶著哭腔，語氣卻從所未有的堅定，頗有被惹毛後不管不顧的英勇，“我不怕！我隻是一串數據，你說的是不科學的，不存在的！嘿嘿嘿！”
    白駒穀中風似的邪魅一笑，“你確定嗎？沒有用科學見證過的你怎麼就認定它不存在呢？那你怎麼解釋主神和此刻存在於我意識之中的你？按照這個邏輯，現在的科學水平也沒先進到將ai植入人腦，那你是不是也不存在？你是不科學的，你怎能證明自己的存在？”
    係統沉默，開始懷疑統生。而白駒穀繼續刺激他，“你聽說過精神分裂嗎？會不會你隻是我的一個附屬人格，我們之前一直在爭這具身體的控製權，隻是我獲勝了？你為了能存活下來不被扼殺就自想構建了一套世界運行係統，騙了自己，又試圖說服我讓我們兩個共存？你不是要證明嗎？告訴我，主神真的存在嗎？他是真的有聯係你，還是你的幻想？”
    係統不說話了，白駒穀腦子裏漫天飛舞著亂碼，他看得頭昏眼花，心想要糟，隻能出聲安慰他們家已經被他說到懷疑人生的小係統，“小係統？係統寶貝？小甜心？Myshortly？”
    係統沉默了很久，突然來了句，“宿主，你在這樣會失去我的。”
    白駒穀聽他實在是委屈得厲害，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我錯了，不騙你了係統。”
    係統不知從哪學來邪魅一笑，“嗬，男人。之前還叫人家小甜心小寶貝，現在就拔屌無情了，隻留我一個敗柳殘花，嗬嗬，大豬蹄子。”
    。。。我錯了係統，我們不要再互相傷害了。我不玩了，真的。。。。。。
    一人一係統就這樣講了快十分鍾，在旁人眼裏，就是雪霏公子又在那裏發呆了，哎呀好可憐，一個被豪門包養的小倌，沒有自由，沒有未來。。。。。。
    小可憐雪霏還在試圖把他們家係統從老流氓的不歸路裏就回來，就聽見腦子裏係統熟悉無比的一聲嚶嚶嚶，“宿主，那個男主回來了，正向我們這邊走過來，嚶嚶嚶，我好慌！”
    白駒穀現在一聽到陸淵這兩個字，簡直就像是條件反射似的馬上想起那次毒發時生不如死的痛苦，頓時頭皮一麻背脊一涼，拽著書的兩隻手微微發顫，“係統，我也好慌。。。。。。”一人一係統，在滿腦子亂碼裏傳來此起彼伏的各種嚶嚶嚶。
    陸淵搖著扇，輕輕在雪霏麵前站定，目之所及，是雪霏本就偏病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血色稀薄，簡直就像是一隻抱著儲蓄糧瑟瑟發抖的小倉鼠，不知為何，陸淵總是很容易從這種欺壓之中找到某種詭異的愉悅感，長袖一甩便利落地在他麵前做下，愣是把藤椅坐出龍椅的氣勢，“不用站，你坐。”
    白駒穀坐如針氈，麵白如雪，“公子今日怎麼有空前來？”
    陸淵搖著扇，“無他，不過是見你尚算可造之材，過來將你帶去城南的萬錦閣，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你務必要將萬錦閣發展壯大到可與淩仙樓相抗衡，在這期間一切信息皆有人來取問，好好做事，不出所料的話五年之後我或許會留你一條退路。”
    或許？嗬，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事絕對沒少做！也許是他的表情太過有趣，陸淵上馬車之前還笑了一聲。一路上馬車隨著路況微有搖晃，窗幕的流蘇便隨之晃動，露出一角翠色，白駒穀的眼睛就隨著這一抹翠色移動，神色之間全是新奇與幾分藏不住的歡喜，一雙眸子亮如星辰，是脆生生的鮮亮的明媚。陸淵瞧著養眼，也便興起隨口問道，“先前未出過門嗎？不過是些舊景，何至於這般歡喜？”
    白駒穀出遊的新奇勁還未過去，略一思索便含真參假道，“見得少了，舊景也是新奇的。”
    馬車在一處小巷停下，陸淵便帶著雪霏便裝蒙麵下了車走暗道進了萬錦閣，當家的是個三十五六的男子一身書卷氣，眉眼溫潤，斟茶的手白淨好看，“主子這是帶新人來接班了？”
    陸淵略一點頭，“在那之前你還是要先看著他一點，到底是嫩，做事沒你牢靠。”
    當家的應允罷，陸淵便側身看向白駒穀，“今夜之後，你便是這萬錦閣新的主人，兩個月之後，我要看到一個實力足以和淩仙樓相抗衡的萬錦閣。”
    白駒穀乖巧的點頭，笑著向那當家的行了個禮，“不知當家的怎麼稱呼？”
    當家的放下茶盞，“好說，小生姓柳名清字風動，公子叫我風動便可。”
    又陸續交代完一些事項，陸淵放下茶盞，“風動今夜便將萬錦閣去年今年的進出賬人員登記月祿分配等事一並交付，至於雪霏你先同我去黑市走一遭，置辦必需品。”
    說是黑市，倒像是個大型超市，賣什麼的都有，也許是這個時候還不到點，這地方人甚少，他跟在陸淵身後聽他熟稔地和接頭人對暗號說行話，這感覺就像是媽帶孩子砍價，又無聊又不準亂走動，還是陸淵看他實在是可憐，順手買了串糖兔子拿來哄他。
    你以為這種高熱量的東西，這麼幼稚，我作為一個優秀的idol會吃嗎？
    係統，“宿主別啃了，簽子都要被你啃出絲來了。”
    “。。。。。。哎呀，好甜好好吃！之前為了保持身形，這也不讓那也不讓，現在終於沒人管了，我要對自己好一點！”白駒穀喜滋滋地啃著他的糖兔子，笑彎的眉眼盛滿了歡喜。陸淵見他嘴角上滿是糖渣看了兩眼實在是有礙觀瞻，奈何這小傻子腦子都快被糖兔子給甜鈍了，隻能伸手拂去一二，又叫人去再多買了一串來，“不過是孩童玩意，怎麼這麼喜歡？”
    白駒穀平素裏被他們家經紀人照顧慣了也沒覺得有哪裏奇怪，吃得正高興，嘴裏伸出的一截小舌頭粉粉嫩嫩很是勾人，口氣也是散漫，“平時哪能沾到這些東西？”
    陸淵嗬了一聲，幽幽道，“花我錢的這會子倒是沒再避我如蛇蠍了。”
    白駒穀咬兔子耳朵的嘴一頓，脖子本能一縮，慫噠噠，“公子。。。。。。”周遭原本一直保護著他們兩人的四個影衛都不自主向上抽動著嘴角，這個小孩還真挺好玩的。
    陸淵點到即止，“回去以後好好學學這裏的行話，以後要什麼稀缺物品也好買。這一趟出來就是給你買兩個人回去，黑市裏的奴全是飽受奴隸主殘害的，每天巴不得有人來買回家，對買主格外忠心，用起來也就放心一些，等一會兒挑兩個回去你看看是怎麼交易的，下一次好依葫蘆畫瓢，知不知道？”
    白駒穀瑟瑟縮縮，“知道了。”
    陸淵嘖了一聲，口氣頗為遺憾，“腦子是還不錯，就是這膽子怎麼這麼不中用？”
    白駒穀抱著他手裏的兩根簽子，不敢多說話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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