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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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被翻得嘩嘩作響,但翻紙張的人根本就沒在看,準確來說是看不進去。
紀昀在一旁看的直歎氣,“別翻了。”他從蘇舒手裏取走劇本,沒想到蘇舒居然在這場戲卡住。
這戲是重點戲,宋悅月向沈朝告白,結果遭拒絕的苦情戲。這戲如果演不走的話後麵的戲就完全跟不上,蘇舒似乎無法解讀所演人物的情感,這可怎麼辦啊?
蘇舒眼神黯然,抿了抿嘴唇,半晌才道:“再讓我看一看,一定會找到感覺的。”
蘇舒完全沒察覺自己的神經,緊繃的有多厲害,額頭和手心都在發虛汗。
遠遠瞧見這一幕的喬伊提著水瓶過來坐下休息,見初曉托著下巴在發呆,然後伸手在她麵前晃晃,果然沒有一點反應。這段時間經常見初曉發呆,不知道她想什麼想這麼認真。
“你在想什麼?”
突然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初曉嚇了一大跳。怎麼最近這些人都喜歡莫名其妙出聲嚇人啊?初曉眼冒火光地轉過去一看,原來是喬伊,她想起之前跟他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賭氣地敷衍道:“沒想什麼。”
反正她想什麼,也不關他的事。
可是喬伊明顯不想放過她,勾起唇角,“在想蘇舒?”
雖然他用的是疑問句,但是他的語氣很肯定。
初曉瞥了他一眼,表情像是在疑惑為什麼他會知道一樣。
一看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她霎時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居然被喬伊用小把戲詐出來了,太丟人了!
“是啊,怎麼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好了。
喬伊看看對麵背台詞的蘇舒,嘴角揚起一抹隱晦的笑容。蘇舒人氣紅不讓,一直是他的擋路石,不過他倒是不介意,蘇舒一直擋在他麵前。
喬伊偏頭掃了初曉一眼,從他眼裏清清楚楚看見,她內心的那抹擔憂,他提醒她,“蘇舒最近狀態有些不對。”
“什麼?”
初曉沒聽清楚於是又問了一遍,可是喬伊已經被衛導叫走了。其實她聽見喬伊說的話了的,喬伊說的事,初曉也察覺到了。可是蘇舒不願意說出來,她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困住了他。
這幾天,蘇舒莫名有些不在狀態,在下麵背台詞的時候,感覺他很些心浮氣躁,不像平常那樣,能一秒進入狀態。果然,下一場宋悅月向沈朝告白的戲中,問題浮現出來了。
衛導從鏡頭後麵站起來攥緊拳頭,吼道:“台詞念得太蒼白,沒感情,重來一遍!”
“語氣拖太長了,怎麼會氣無力的……再來一遍!”
“動作和表情都不到位,蘇舒你……唉,再拍一遍吧!”
……
不知怎麼,蘇舒的表情很不自然,感覺也很不自然,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導演要求重來時,所有人都很吃驚,蘇舒演技一條過的神話,居然在今天被打破了。
喊卡後,夏安晴站在原地看著蘇舒,聽著蘇舒的抱歉無動於衷。她雖然麵無表情,但眼神裏透著一絲擔憂。
紀昀在一旁看得著急,可是著急也沒有用,蘇舒已經重來三次了還是沒過。衛導和其他人沒有不耐煩,但是蘇舒自己開始退縮了。他眼神動搖了,他真擔心再繼續下去,蘇舒會出現更大的失誤。
蘇舒麵帶愧疚,向其他人道聲歉,說明自己是因為身體不適才會這樣子的。他放鬆緊繃已久的身體,但是心裏沒有一丁點放鬆。他按按眉心,想起煩惱的事就頭疼地要命。
衛導見蘇舒的狀態很差,以為他不舒服,給他放一天假叫他好好歇息,然後決定先拍其他戲份。這也是衛導第一次開後門,也就是對蘇舒才會這麼優待,如果換了其他人,哼哼……
其他人都不明白蘇舒怎麼了,還以為使他人不舒服,才會頻頻失誤。但是紀昀和一直在鏡頭後麵觀察的衛導,看出了真正的問題所在。蘇舒是在對感情戲的時候像是……可是說似乎是有心裏陰影,一堵牆堵著,他跨不過去。
多半和他個人的感情經曆有關。
紀昀回憶起蘇舒的個人簡曆,清楚地記得上麵調查所得出的內容,蘇舒並沒有戀愛經曆,那為什麼一麵對愛情,就如此六神無主呢?眼前這個失去往日優雅,從天上跌落下來變得和普通人無兩樣的人,一點也不像蘇舒,反倒像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似的。
究竟是什麼原因……大概也隻有蘇舒自己才知道……
另一邊,初曉一進洗手間,就瞧見夏安晴正站在洗手池邊,水龍頭裏的水嘩嘩地流著。
“你好。”夏安晴主動向初曉打招呼,然後從提包裏取出粉餅,在臉上輕輕拍著。
這是初曉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身為明星的夏安晴,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夏安晴,可以說是知己之間惺惺相惜。
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秘密,她們都是臥底。
初曉踱步巡視一圈,每一扇門後麵都仔細檢查過,才確定這裏除她們外再沒別人。
初曉輕扯嘴角,對夏安晴說:“我等了你好久,你終於來了。不為別的,單單是為了這次的任務,我們也有必要這樣麵對麵商量一下才行,畢竟你在娛樂圈裏麵埋伏的時間要久一些。”
埋伏時間要久一些?
聽到這話,夏安晴不由地在心中嗤笑一聲。她是在笑她自己,像一個雙麵間諜一樣埋伏這麼多年,和雙麵間諜不同的是,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甚至想有一天,幹脆跟敵人同歸於盡好了。
微微抬起眼睛,那些黑暗不見天日的深沉情緒,已經沉至眼中深處不見了。這都是以前的念頭,早已經不去想了,若不是初曉的話,刺激到她的神經,她也不會再回憶起那些消沉的想法的。
沒聽見夏安晴的聲音,初曉疑惑地偏頭望去,夏安晴站在洗手台前,低著頭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背脊挺得很直但稍稍有些僵硬,身體也是如此,整個人看起來似乎被定格了一般。
過了半晌,夏安晴才稍稍動了動,“我知道。”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聽起來很沉重,壓在初曉心頭很難受。夏安晴還和往日一樣有些怪異,看來又說到她敏感的話題上了。
初曉苦笑地想著。
水流聲嘩嘩作響,空氣似乎在她們身邊凝固住了,沉寂的讓人很不舒服。直到涼涼的水包圍著雙手,讓初曉一下子清醒過來。
初曉想了想,問夏安晴:“你喜歡蔣方然吧?答應你好好照顧他的事,我做到了。”
夏安晴在鏡子麵前直起身子,轉身抬手勾住初曉的脖子,臉上熱情的笑容讓人看了,都容易誤會,以為她們之間的關係很好。溫柔一笑,仿佛初次沐浴春風綻放的花朵一般。“我知道,謝了。”
初曉鬱悶想道:這人變臉可真快,真不愧是天後。
老實說夏安晴並不欣賞初曉,說不出理由,但是她們這麼多年一直是陌生的朋友。
看著一旁臉上神情不冷不淡的初曉,不禁又使勁收手勒著初曉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感謝是一回事,我知道你冒充我是另外一回事,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呢?。”
關於這點有必要解釋,Silver7的所有成員僅三人:初曉、夏安晴、方淮。但向來分工明確,方淮隻是負責接收和傳遞消息;初曉隱於幕後遠程操作電子設備儀器;夏安晴冒著風險擔任臥底一職。
也就是說其實臥底隻有一個,就是夏安晴,而初曉冒充安晴的身份混進來出行任務,還以安晴的身份和上級取得聯係。
看著身後那張凶狠的麵容,初曉打賭如果有誰看見帶著光圈的女神,如今顯出真麵目,一定會受不了去跳樓的。不過其他人會被夏安晴嚇到不代表她也會被嚇到。
初曉不疾不徐地掰開頸上那雙白皙細膩的手,轉頭對夏安晴嬉笑道:“那又怎樣?反正也沒人知道。還有你確定是我冒充你?”
夏安晴挑了挑眉毛,不說話,聽初曉繼續講。
“我本來就是Silver7的成員之一,我們可是好搭檔呢,出任務我們都有份,所以根本沒有我冒充你這一說。”
夏安晴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眼前這家夥又在說謊話!旁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初曉每次表現的越輕鬆自在,嘴裏說的話就多半摻了水分。
“我知道你很在意蘇舒,但你不能為了忘記自己的目的。”夏安晴表情嚴肅地掰過她的肩,讓她麵對著自己。原先初曉見到夏安晴這誇張的模樣還感覺好笑,可是下一秒聽見她說的內容瞬間笑容消失,“我沒有!”
夏安晴癟癟嘴不相信她說的,不過還是要確定地問她一句:“你究竟在想什麼?”
初曉有些不耐煩道:“我說過這是我的事,你不要多問。”
這個初曉……口氣真硬,不過以前沒見過她這樣,果然還是碰上了蘇舒才會變吧,隻是好像情緒比起過去,越來越……差了。
“可是目前我們在執行任務,我不希望你的私事影響到任務的進展。”夏安晴不想激怒初曉,更不想和初曉在這裏吵起來,隻能讓初曉冷靜下來後跟她好好溝通一番。
初曉冷著臉,“這你不用擔心,你隻需要記住自己說過的,任務完成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這是夏安晴的最後一個任務,其實夏安晴根本不願意做這些事,是被她連累的,她應該還她一個自由。
“那你呢?”
在夏安晴銳利的視線中笑的有些無奈,她沉吟一會兒,“那件事不弄清楚我一生難安,所以我不會離開警局的。”
那件事,就是八年前的事情,初曉這八年一直很陰鬱。夏安晴是四年前才認識初曉的,這四年初曉一直很消沉,直到……,還有後來方淮的看護,她才慢慢放開心扉。
唉,夏安晴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事,能讓蘇舒和初曉到現在都不能忘懷。
初曉坦然說出自己的想法,並且直言讓夏安晴不要幹預她的事。
真不怪夏安晴多想,上個月接到初曉的信息說要調查蘇舒父親的案子時她就覺得很奇怪。那件事明明與她已經沒有關係了,她可以不去幫蘇舒的但是她卻插手了,這麼反常的舉動不得不讓她感到奇怪。
“不管怎麼說,我隻希望你不要傷害蘇舒,更不要傷害到自己。”
隨著尾音落地,外麵有腳步聲和聊天聲同時傳進來,夏安晴立刻收聲,若無其事地轉身對著鏡子繼續補妝。不過突然從外麵的談話中聽到熟悉的名字時,倆人齊齊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