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我該應下才是。”葉琛握著顧熙的手帶他坐下，自己卻站著垂眼看他，“你當真想讓我應下？”
    顧熙低頭不語，酒氣從上方傳過來，那味道嗆得他鼻腔發酸。
    過了半晌顧熙才張口出聲，聲音抖著明顯是帶了哭腔，可就是倔強著不肯認下來，“應了也好，我活著的時候還叫上一聲嫂子，若是合眼緣…”
    葉琛突然愣住，捏著顧熙的肩膀沉聲問著，“你說什麼？”
    “我說…我說應了也好，活著的時候還能…”
    “說的是什麼混賬話…”葉琛打斷他的話，覺著那股酒意頂在胸口讓人鬱悶又痛苦，他彎著腰看顧熙的臉，手指撫上他蒙在眼睛上的白布，“你會活著的，長命百歲。”
    “我拒了，壓根就沒見她，回去不過是在家陪伴家父罷了。”
    顧熙帶了點欣喜，抿抿唇後開口問他，“那…琛哥可是有歡喜之人才拒了？年紀也到了，若是去提也好…”
    唇上突然一片溫熱，顧熙覺著唇齒間滿是酒氣，他覺著有些頭暈，卻不知究竟是酒味還是這個吻讓他頭暈。
    “有歡喜之人才拒的，這是自然。”葉琛抵上顧熙的額頭，“葉顧兩家自古不分，就算直係隻有你我二人卻也不乏旁係，收了便是，左右都是我們家人，對上眼的也不止一對兒，爹爹他們瞧得清楚想的明白。”
    “再者說。”葉琛握住顧熙的手歎了口氣，“你自不必多說，誰也不會強迫你，我的心意…”
    顧熙身體繃緊，忐忑著等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的心意，聰慧如你必定瞧得出來吧？”葉琛垂眼看著他的表情樂出來，“不是吧，我都這麼明顯了，連今兒個父親都問是不是如此。”
    “啊？”顧熙緊張起來，他自是知道這種事情或許不會被老一輩認同，也沒想過要如何去說，反正自己實則時日無多…
    “我隻說了情同手足親如兄弟，你的身子不好，我斷不能自己享樂。”
    葉琛安慰著，把後半段話生生咽了下去。
    後來葉父也點頭同意，隻不過說的是那孩子再活不了幾年，耽誤不了他多久，等人走了後再擇一個也罷。
    這話是實話。
    “十七年來，你可曾見我去尋花問柳？又可曾說過自己有其他心儀女子？”葉琛問著，心知他的麵子薄便繼續說下去，“怎的平日裏聰敏過人的顧少爺在此事上卻如此遲鈍，枉費我日日過來教你寫字畫畫了。”
    “我…我、我並不敢…從未想過…”顧熙漲紅了臉，舌頭像打了結一樣。
    “不過也能看得出來，三卓都瞧得出，你又怎麼能瞞過我的眼睛。”葉琛樂嗬嗬的坐在顧熙身邊，“偏你就是不說，也是個要寵著的少爺。”
    顧熙聞著身邊逐漸淡了的酒氣臉上一陣發燒，偷偷向旁邊挪了幾分。
    “又要走，哪次你都是，我一過來你就要走，怎的，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不成？”葉琛揪住顧熙的衣領把他拽了回來，微涼的手握在掌心，“你身子不好所以我也不求其他，但求你能應了我，常伴身側也好。”
    這話說的內涵滿滿，顧熙卻像是沒聽出來一樣咬了下唇瓣，然後紅著臉應下，“嗯，我應。”
    “如此便好。”葉琛摟著顧熙躺下，還沒等他做其他反應自己先行開口，“別動，我什麼都不做，摟一會兒就好。”
    顧熙抿唇不語，頭埋在葉琛的懷裏臉頰不斷發著熱，小腹處頂著一硬物有些不適，他剛動了下卻聽見那人一聲悶哼，擁著自己的手臂也緊了幾分。
    “…都說了叫你別動。”
    嚇得顧熙不敢再動。
    顧熙身上總有一股蘭花香，許是平日總在屋子裏喝茶也不輕易出去走動的原因，那香味像是浸入了身體中一樣不受沐浴等事影響，平日裏是叫人聞著安心，可此刻聞著卻是堪比催情。
    得虧葉琛向來君子，十數年的朝夕相處已經讓他隱忍能力之強大，最後隻偷得一美人香澤便罷。
    “我還是先回府上，再留下去就保不住你了。”葉琛親了下顧熙的額頭，“明早就來看你，一會兒下人來了讓他好生伺候著。”
    顧熙點頭答應，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
    倒是全然忘了江曜的事情。
    葉琛出門召喚三卓過來，好生囑咐了許多後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又把人攔住，“等下進去了什麼也別說，你是老人了，規矩該懂。”
    三卓“誒”了聲，一頭霧水的敲門進去。
    等他進去了才明白葉琛說的是什麼意思，自家主子的唇瓣猶如抹了淡淡紅脂瞅著是氣色很好的樣子，可原來卻不是這樣的。
    剛剛葉大人進來了許久…三卓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又驚又喜的蹦過去剛要開口又瞄到顧熙還紅著的臉頰，自己又給憋了回去，“少爺梳洗吧，葉大人剛說明兒一早就過來呢。”
    三卓伸手握了下顧熙的手腕，笑開，“待會兒奴才給您點個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