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憑君一回顧,思君朝與暮  58.何處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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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安王鬧翻也不是頭一回,離府夜不歸宿這番情形卻似是成了常事,於他來說也沒都沒什麼,他並不會去尋她下落,管她死活,因為如此她隻身在外,就沒能耐算計當什麼淩木相夫人。
    她心裏頗為累倦,想著晉城還真不如關外,至少不與他相對,坦誠禦敵守關,不必讓他如此厭惡。
    隻是就在這心煩意亂的時候,偏偏再次出現了那個胡攪蠻纏的人,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吧。晉城那麼大,為何總是給她遇到…
    所以說不出安府真的沒什麼天大的事,出了安府,什麼事都會遇上…
    隻是今日,眼前這位天下聖手的神色有些頹然,好似在他們離開隴月後互不交集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麼事,一改以往不屑桀驁得模樣,有些嚴肅沉重。
    “暮錦,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作何?”淩簫鳳跟在她身後一步不離,緊追到底,從城頭到城尾,她也不知他的耐性到底有多少,她的腳步茫然四顧,卻不知道何處是落腳歸處,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問他:“你執意要我與你結盟做何?”
    他沉思半晌,卻是同她有意道問:“這晉城之大,要想找你到卻真是費了一番功夫,如果你不在安府,卻能去哪裏?”
    她轉眸笑了笑,卻是侃道:“哪裏都能去,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有意離間你和安王,我也是不得已。對不住,你要我回去同他解釋,我也可以照做,隻是如今我是真沒法等了……”淩簫鳳歎了口氣,這語氣像是在求她,她不由得訝異,怎料到忽得有一天他不使計謀離間他們,也不威脅她,卻是在求她了!他大抵是知道用強硬的法子不能使她屈服,要同她行軟?
    “解釋沒什麼用了,就算你不在,我現在纏身的局麵也回不去以前了…”她淡淡道,她雖是沒跟淩蕭鳳走,如今在他眼裏卻是盤算當相夫人…
    “我知道你說得是什麼事,隻要你不願意,誰還能勉強你?”淩簫鳳笑了笑,好似她經曆了什麼他已了然於心?!
    “你到底要我做何?我如今手上無兵無權,根本幫不了你什麼事…”她反問,想要把事情弄明白,到底他有什麼謀算。
    “這原因就跟安王為何救你回府,將你困守雲錦為他賣命一樣…你是否這麼多年來也一直很困惑?”淩簫鳳勾唇,眼眸裏卻盡是悻悻然,一副要看她一敗塗地的樣子…
    “為何……?”她的心顫抖無數,眉目凝愁,她困惑了那麼多年,也沒人告訴她,為何他一個手下不缺精兵良將的王者,要將一個國破流落的女子救起縛在身後,為他守征疆守業,更何況他根本不關心她的死活
    “你不要以為自己真的在安府受盡恩惠,他的母親和妹妹對你厚待不已,對你有多真心,說到底她們不過都是在輔助安王,對你有所求…”他冷聲笑了笑。
    “直說吧,別繞彎子”她的喉嚨已然哽咽,聽到這些刺耳的話心房都塌了。就算他一直視她無物,至少夫人和安芷熙待她是有心的嗬,哪有什麼原因?!
    “你日後自會知道。如今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他緩緩說著,而她的臉色已然慘白,夜風吹動她的發絲淩亂,她伸手捋順像是在掩飾自己跌宕的情緒,道:“不過還是離間人心的說辭罷了,你以為我會信?”
    “你就是太有本事了,這世上卻沒有人對你有真心。你要相信我於你並無任何惡意,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事成後,你無論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他笑了笑說得風輕雲淡,看卻她的手上卻是千穿百孔的蟲毒,眼眸閃過了一絲驚諤。
    “不可能。我憑什麼照你說的去做,我沒有任何益處!”她一言回絕,頭也不回誓要甩開他不曲不饒的糾纏。
    “你不跟我走,也有其他人!如今這晉城到處都有人暗暗在尋你,到時要你生還是死真得不確定。淩木人在晉城暗暗埋下了根基組織隻為尋你,他們如今已經知道你還活著,根本不會放過你!”淩簫鳳匆匆腳步,卻是將她一把拉住了…
    “生死無謂,我隻要自己憑己而活。”她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卻陡然想起曾經自己是逃過了淩木人的淩虐,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對她還有什麼不罷休的?
    “你手上的傷怎麼回事?”他知道拉不住她,卻是轉而說了他話,來平息她有些激動的情緒。
    “無礙。”她淡淡說著將手藏於袖後。
    “你要騙一個用毒神醫也太不走心。”他說著一把拉起她的手,目光焦酌望著她。她沉默不答,隻是還沉浸在他說的那些話裏…
    “如今必然有人想牽製你,所以要對你用毒,你看你的手,毒素未散,若是拖久了必然沒命!”他沉聲拉回她的思緒,今日遇了他才知自己的手卻沒好全?!
    安府叫來的宮醫也隻是酒囊飯袋?!
    “你若有求於我,那就幫我把這毒解了吧……”她笑了笑,卻是一番無所謂的模樣,好像已經置自己的生死於度外。
    “這毒我也救不了你,除了求下毒之人之外,南疆險山峭壁有可以製這蟲毒的靈芝藥引,隻是那裏險象環生,沒人不惜命去尋。”他說著斂眉心頭卻是一陣憂慮,怕是等不到她出手,她就一命嗚呼?!
    她聽著心下波折,卻也無意,如今她是怎麼了,真得也活累了?“無妨,過一日算一日…”她聽罷空落不止,笑了笑卻也不做掙紮。
    “不過,我給你可以緩一時之毒的緩毒散,隻是記得酒是半滴也不能沾了…”淩簫鳳好像真的無法說動她,也看她如今隻是殘病一個,忽得就放了手?
    她見他好似也真沒什麼賊心,卻是笑侃道:“無功不受祿,也不想欠人情。留這一番心意,來日我若有求於你。”
    他心下一驚,微微勾唇,回道:“我淩某等那一日。”
    說罷,就離了身去,留她獨身一人行於月下。然而,卻是風波再起。誰說除了安府,她無處可留,要留她的人多了去,她還怕無處可宿?
    就在她獨行的時候,偏偏就被悠蘭王的人盯上,將她五花大綁入了悠蘭王府,以為難逃一劫,不想他卻未動她分毫,卻是美酒佳肴伺候著。
    悠蘭王這人無非也就一個目的,趁著任何可以插手的機會,逮著她算計什麼,讓安府難堪。
    估計她是戲子的時候,已經被他盯上了,她藏在安府逐步不出,居然一出來就被抓了個正著。她以為自己畫著粉墨不被人認出,能從乾坤殿上被夫人安然脫險帶回府裏,就已經夠可疑,有心人要查他身份不難,她就是安府的人太過明顯,而世子和安芷熙來往頗深,定也會於他透露幾分她的存在,事情做得有點過了,才引人將她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她如今全靠躲是躲不過的…
    她已忘了淩簫鳳的忠告,悶了一口小酒,隻是覺得手上失了知覺,也不顧及就放置於案,沉浸於亭中落花飛舞,繽紛異常,悠蘭王府比安府要奢繁得多,每一處景致都美如畫卷。
    “暮錦!你來我府上做何?”身後忽得傳來少年沉聲詢問。世子白衣一身,眉眼清朗依舊,看起來沒有像安芷熙那麼喪,而他身旁卻是站了一個嬌美可人的女孩,樣子和他們年齡相當。
    聽他這驚訝的語氣亦是不知道她是被擄來的?
    暮錦不由凝眉,腦海裏思緒已經大抵過了一遍,安芷熙之於他,和他之於安芷熙的程度卻是大大不同。女之耽兮,由不可脫也。什麼你離了他不可,他離了你不能?不過也就如此?
    “安芷熙讓我來問你,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淡笑不屑,回了身落座。
    “悠蘭王府能讓你一個安府的人堂堂正正進來,你本事是越來越大了!”他不回答她的話,卻依舊淡笑卻是帶了嘲諷的意味道。他身旁的女孩看著她打量微微凝眉有些不悅。
    “問你話,給我回答。”暮錦不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就是一聲質問。
    “你同她說,讓她別等我了。如今安府和悠蘭王府勢不兩立。我終究是要娶她人的。”他淡淡說著,好似有些聲哽在喉。
    “好,那我問你,是變了心,還是懦弱無能不願為你們的事再做一分努力?!”她直言盤問,不顧在場那個已然臉色難堪的女孩,心裏頭卻替安芷熙不值。
    “安芷熙太過於自以為是了,我實在受不住她。”他說著卻是目紅隱赤,奪了她身前斟好的酒,一口飲下一滴不留。
    “你真不是東西!”她不由得拿起身前的一壺酒,掀蓋就潑了他一臉。
    無論什麼樣的回答,她都沒辦法幫他們了,他不配她全心投入,他不配她一心不變。
    身旁的女孩驚了似得站在了他身前,同她喝道:“丫頭,你好大的膽子,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在教訓欺負安府人的狗東西,請姑娘不要插手。”她勾唇淡漠。
    “到底是誰是狗東西,若不是你在帝君麵前唱戲,我們能落到今日!”他雙目隱怒,伸手就要向她揮拳而去,她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隻是理智忽得勸住了他,他的在拳頭在半空落下,落在了青石案上,血色瞬然炸裂。再怎麼沉不住氣,也不該打女人。
    果然,他知道了都是她所為,在他眼裏,也全是她將他們給生生分開了。
    “你父親若對安府不適可而止,我唱不唱戲文都礙不到你們半分!全是你懦弱的借口罷了!”她冷笑而嘲。
    “你到底在盡心謀算什麼!憑什麼明挑父王和安王事端!”他也同是勾唇恥笑她。
    她心頭一哽,卻白了臉色,再無話說。
    “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了讓人難堪,隻是看你那麼囂張跋扈,我不得不說。安芷熙同我說,你其實……”他還沒說完,卻被她猝不及防,打了一拳,打得他口破血流,道:“有些事就算不值得被提,隻是要在你這樣懦弱無能的人口裏說出來,我都覺得是侮辱!針對我有什麼用,若是真放不下,就像個大丈夫樣再爭一回!”
    “我沒有你那樣不自量力!”他拂去唇邊血痕,沉笑。
    “罷了,你日後要後悔可別怨我!”她落座對他卻是失望透了。想來也是沒辦法了,打也打不醒沒用的東西。
    “其實你比我更加懦弱無能,天地可見的心意,卻半句也不敢在他麵前提!隻是也是,你沒有什麼資格提,你隻是安府收留的一個卑賤丫頭而已,根本就不配。”世子也不落下風,緊接著又是一句冷笑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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