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紅顏獨憔悴,莫笑桃花劫  39.情思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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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聽著也是一愣一愣,不知這素衣美人是什麼公主?他心翻覆恐怕再無安寧。
    安芷熙和暮錦走散,找不到她,看到這裏人群熙熙攘攘,撥開人群才是進來,便一眼看到了她,隻是一陌生白衣公子和手下幾位侍從團團圍著她,見她顏色多有難堪,好像一下子看出了一幹人在針對暮錦,也不知是誰那麼大膽…
    大抵是美人傾城和公子卓絕吸引了街上的人紛紛前來看熱鬧,見周旁人群越來越來多,安芷熙一來,她卻轉了身就走,對著圍著她的人說:“罷了,不要了。”
    安芷熙分明看見她是被他們欺負了,連忙將暮錦拉過藏在她身後,對著他們一並吼道:“你們都是誰?幹嘛呢?”
    暮錦一看安芷熙來便覺得要生事了,連忙勸她不要大聲嚷嚷,果真以安芷的性子怕是要追究到底。
    “沒什麼,不知誰強要這男人的劍穗,我們公子早就買下了!她還不罷休。”侍從站出來說罷,拿著劍穗在他們麵前得意晃了晃。
    安芷熙明白了緣由,看她神色好似不甘,於是一心要給她做主道:“你們等著就是!待會我叫人來,讓你們不得不交出來。”
    安芷熙也是傲嬌慣了,從來受不得人欺淩到她眼皮子底下。也不知她要如何解圍,隻是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走遠了,抬眼看不遠處宮城的馬車噠噠噠前來,暮錦的心複又起了驚濤駭浪。
    安芷熙說:他和公主今夜也在這街上逛,方才剛巧在茶樓門口遇到了,她要去叫兄長來同這一幹人對峙,免得安府的人讓人欺負了。
    她神色變換莫測,卻是忽得同他服了軟,道:“罷了那丫頭要生事,隻是個配飾,不能讓人看雲錦笑話,公子莫要怪。”
    說罷轉了身就想逃離,不料白子男人卻不罷休了,攔住了她的道:“公主,你倒是怕什麼?你家丫頭要搬救兵,你卻要輕易放下你喜歡的東西?”
    麵對他的質疑,她萬分不耐,輕點足尖便是輕易避開了她,不想再生事。然而沒有想到,他卻是轉而同侍衛道:“既然公主喜歡,把劍穗送給公主了。我們走。”
    或許,這一幹淩木人也識時務,不想把事情鬧大,怕了那安芷熙的架勢。若是以為她是公主,定是認為安芷熙是要去叫宮城裏的人幫忙。他淩木人出入皇都腳下也就罷,卻要得罪雲錦宮裏人,該是沒有這個膽的。
    侍從縱有受氣不甘,既然主子願意陪了夫人又折兵,他也沒什麼可說,隻能交出劍穗,就在他們離開前腳後,安芷熙氣喘籲籲帶著安王和公主雙雙踏至。
    時隔數日後,再次見到他們並肩,暮錦心上涼風瑟瑟,狠驚翻覆,顏色卻隻是淡漠。月光將兩人照得異常耀眼,君子如賦染月華無痕,美人盼顧嬌豔動人。公主今日的著裝打扮可以說是無可挑剔,街上還未離去的眾人,無不驚歎。
    隻是她今日素衣一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眾人眼眸卻隻望那月下輕盈素衣輕裳,美人不動聲色,眉眼心緒盡藏,自有花開蝶來的清傲。他們沒見過這樣的美人,好似有些像異族容貌,猜著是曾時緒方人?!
    隻是公主好似生了隱隱的怒意,隱約感覺光彩竟又給那丫頭奪去,不瞬便命人將眾人驅趕的一幹二淨,不許他們再多窺一分。
    她也不知再見他們,會這般難以麵對,連忙轉了身假做沒看見想要逃,卻被惹是生非的安芷熙拉住了腳步,驚奇得問道:“那群不講理的人呢?”
    暮錦掩去心河狂瀾,淡淡道:“解決了,他們見你駕勢那麼大,自願收手。”
    然而接下來打破靜默是公主,她眉眼帶笑,不由得要與她故作親近道:“千軍回城好些日,王爺卻沒同我說暮錦亦是回來了?”
    他們是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安芷熙匆忙拉來說是要替人解圍的,卻不知是她。
    她低眸神色無瀾,唇邊還是勾起了趨炎附勢的笑意,伏了身行禮,再不抬眼道:“奴婢,參見公主王爺。”
    他們卻也不回應免她禮。這氣氛是驟冷,看暮錦一臉難色,安芷熙也夠聰明連忙解圍,知道她好似不太願意看他們一眼,明白她因他們吃了苦,因為兄長傾心公主一意幫她奪得夕顏,對她是處處為難阻撓,而她心該是曆劫般痛楚,如今看兩人雙雙而立,怎麼會受得下?
    安芷熙扯出滿臉假笑,拉著暮錦就走道:“看來現在,都沒事了,你們逛你們的,我和暮錦就不打擾你們了。”
    暮錦悻然以為這下該是有出口了,安芷熙在她身邊那麼久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卻不想身後響起誰的喚聲,讓街上人紛紛望來,卻見樓頭君子飛身落下,多少花燈飛上夜空,是誰以表心意,日月天地可見。
    “安芷熙!”世子揚眉笑著喚她名,少年意氣風發。原來是世子不遲不晚給她準備了足以讓她在晉都人麵前炫耀感動的驚喜。
    於是安芷熙見色忘義,拋下所有人,被勾了魂似的同那男人奔去。世子是比安芷熙少個一兩歲,其實在世人看也是不成體統的,隻是愛就愛了,卻也無所顧忌。
    “暮錦,我先走了。”安芷熙留下一句話,就沒了影。
    暮錦聽罷,凝眉一時,看她離去時跑得歡差點摔個粉塵撲麵,她不由得笑了,忘了她見色忘義留她一人,想著好像世上所有傾心所許,都值得被世人羨顧,他向她許了繁華,她向他許癡心不負,這是她所見的最好年華。
    她不知自己在這般情景下落了個獨身,才抬眼,看卻他眼眸望著她如月色微瀾,她不由轉眸看了他處,不料公主卻是要故意強留於她,道:“暮錦,你同我們一起吧……”
    今日刑天也沒有跟在他身旁,就他和公主兩人,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為何帶個侍衛煞風景?
    誰也不知道她此刻有多難,自他那立定後從未發一言,她更是不敢看他神色。自夕顏爭奪落下帷幕,她還是第一次麵對他,反過來說悻悻然她不是一人,否則她負荷不下他的威眉冷目。
    她僵立那裏無處可逃,可公主緩緩踱步而來,挽上她的清袖,有意親近道:“你暮錦說過,要和本公主做朋友,別得了千軍令什麼都給忘了。”
    她心緒瀾瀾,不語,腳步卻不肯動,隻是公主有意拉扯她,卻不知袖中未放好的劍穗狠得落地,幸而精致的月玉未碎,天下民安四字依舊安好,她下意識俯身去撿,卻叫公主拉住,不由問道:“矣,這男人劍穗帶在身上做何?”
    她心驚驀然抬眼餘光覺他無緒冷眸,卻僵了身無話可說。轉而卻是聽著公主笑著對他道:“哦,我忘了,暮錦說過她早是有意中人。說什麼刁民也好市井也罷,那人亦是將暮錦牢牢放在心上,隻是早年就不在了?這若是真的話,這劍穗可是他留的?”
    這聽來像是冷嘲熱諷,好似在說世上根本沒有的那人,她也不配。她勾唇無心,撿起了劍穗藏於袖中,知道順應公主才會讓她罷休,便還以笑道:“是,讓公主見笑了。”
    “對不起,是本公主讓你難堪了吧…這雲錦大好的七巧節,提這些不該提的做何?”公主轉眸淡笑,好像一切看似無心,卻是有意。
    “無妨。公主和王爺請便吧,奴婢留下多有不便,先行退下了。”她轉了身也不想聽他們是否應許,她實在呆不下,提步就想走。
    她的倉皇無措被兩人看做是無法掩飾內心對故人追思的難堪。
    在這樣有情人遍布的地方,她的獨身踽踽顯得越發孤冷清寒。別說他們覺得,她自己也覺有些愁…世上最難的還是自己對眼前不可能的人產生了情思,卻還要看他與她人濃情肆恣,如膠似漆。
    “怎麼會不便,你隻需跟著我們就好了。聽說晉城最近有來路不明的采花大盜,不知興了什麼邪魔歪教,專擄十七八歲的少女,說是找聖女…暮將退下戎裝,著著素裳竟生的這般惹眼,讓你獨身一人才不便。”然,公主依舊不罷手,與外人看來是關切百般,隻是她看來是興致闌珊的為難。
    她回來也不過幾天,不知道安寧的晉都會出這樣的亂子,無論是真的還是公主扯的借口,她都沒放在心上。
    見公主執意拿她不放,於是她不得不鎮下心緒,假意坦然,勾唇笑著道:“既然公主無所顧忌,奴婢自然無可推辭。”
    說完心下死灰了般,又不斷安慰自己: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她還要怕他們親親我我?她隻需眼不見為盡就好了嗬?
    隻是隨行他們身後hou這一路,他們的相處卻真沒什麼,比起安芷熙和世子得大膽炙熱,他們是過於含蓄了,就隻是並肩而行,沒有逾禮半分,更不用說像安芷熙和世子那般勾肩搭背,肌膚之親。或許本就是世子年少輕狂,他則沉靜內斂。
    他們也不知為何竟也沒多說幾句話,好似比生人還要疏離,說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常態,在她眼裏是因顧忌她這個外人在場,不敢無禮放肆。
    隻是他們快行到城街的盡頭的時候,公主忽得同他道:“太後祖母近日身子越發不好了,往日能坐著同我說話,現在卻隻能躺著進食都不能,王爺何時有空進宮同太後說…”
    公主話道了一半沒有說完,怕是有點難以啟齒,看他眉眼如月色淡涼依舊,她也不敢再說下去,凝眉滿心惆悵,忐忑。
    公主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她這外人也聽得很清楚她想他進宮同太後求賜婚,若是再等若是太後去了,就沒人幫的了他們,因為帝君不肯,隻能寄希望於太後的懿旨。
    不料,他像是聽進去了,卻好似沒有,腳步停了下來,道:“太後的病時好時壞,去年此時也說要不行了,可是二皇子答應他娶王候家的女人,她卻忽然好了。”
    她的腳步也驟然停下了,聽著公主無奈冷笑道:“王爺不明白我的意思?本是想借夕顏討好太後,可是如今我們什麼籌碼也沒有,不試著和她說明,真要這麼等下去?”
    太後怕是要逼迫安王給出明確的態度。
    “公主急什麼?那麼多年都能等,卻在於這一時半刻?”他回轉了腳步輕笑道,轉而冷眸卻是凝著站在身後的丫頭,伸過手撫上公主被風吹亂的發絲卻帶著風流不羈,步子便和眼前愁眸的女子再是近了一步。
    暮錦知道那是他示意她該是避嫌,於是她很聰明得低眸後退了三兩步,側了身去,心下淩雨,背後大汗。
    雖是想過那樣這樣情人間該有的耳鬢廝磨,卻不知她要真要看到他們這樣那樣,該是如何錐心刺骨…她側身餘光看著他的腳步離公主越來越近,美人早已月下沉膩紅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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