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紅顏獨憔悴,莫笑桃花劫  15.君不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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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芷熙一聽莊主要追究,白了臉色,這回暮錦根本不知去了哪裏,她難不成要去將她揪出來帶到他們麵前?她瘋了也不會這麼做。
    她是做賊太心虛了嗎?如今還沒有任何證據來指向她們,那“幕後主使者”尚未清楚是誰,她們為何不能光明正大,坦坦蕩蕩?
    她心下覺得自己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就說自己是一人前來不就得了?狠了心就當那二十萬兩丟了不行嗎?既然有十萬兩拿回,也該慶幸,不要再拖暮錦下水了!
    “有拜帖證明也可以。”見她不語有些難為,心裏狐疑,安府人精打細算慣了,如今竟要訛錢,讓問的人都覺得有些尷尬。
    她轉眸有絲希望,心鼓做響,顫顫從懷裏掏出兩張拜帖,交給莊主,卻再不敢抬眼,直覺頭頂有道淩厲的目光凝著她不放。
    “沒有問題,那還有個丫頭的拜貼呢?”莊主閱過遞來的帖子,一個她一個侍衛,沒有任何問題,便再問。
    “哦……我想起來了,丫頭帶出府了,就是沒進莊裏,你看我這記性……我從來記性不好,莊主莫要怪。”安芷熙連忙玩笑帶過,她這回是開竅了,意思是此番前來隻她一人和一個家丁而已
    莊主幹笑,也不再追問,道:好,二十萬兩銀票,我讓人給安王送回去。
    “哎,莊主,是還給我,不是王爺!”安芷熙心憂還沒平複,卻不忘連忙提醒莊主道。
    公主彎眉笑了笑,覺得安芷熙倒是有趣,沒見她吃穿缺啥,都是還給安府,她倒是要計較歸己所有,不是小肚雞腸是什麼?她走向她笑道:“這銀兩還給王爺和你有什麼區別,不都歸給安府的?你如此生分做何?”
    “親兄弟明算賬,公主別管太多,你還沒進安府,這些不是你的事!”安芷熙斂眉不悅,轉了身,就要離去。
    “安芷熙怎麼跟公主說話,收收你的性子,遲早要吃虧。”安王沉聲卻也不再追究,就是一言教訓而已。
    “你們休息你們的,我玩我的,莊主給我換個好點的廳閣,之前那一處太潮濕了,睡不得。”她不想理會,卻是對莊主如是吩咐,既然身份敗露,也不用像之前那般委屈求全了。
    “對不住,安大小姐,莊上好的廳閣都被提前訂走了,如今就剩東廂兩間了。”莊主為難回道。
    “我看莊主也不用麻煩了,她方才信誓旦旦要住地牢和那盜賊同寢同生共死,本王已經成全她了。”安王淡敘望著她,深眸藏笑,卻無多大慍怒。
    “哥哥,你可別欺人太甚!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我看隴月手段殘忍,不忍心看那女人受折磨罷了,可如今有人救了她,我也不用操心了。”她難掩怒意回他,真的一眼都不想看這個故意讓她難堪,冷心無情兄長,她就不明白暮錦到底是喜歡他什麼!
    “芷熙素來心地良善,深在閨閣,也不曾見過這般虐刑,心生同情,人之常情,是妤夫人教的好。”公主於此時卻幫她適時解圍了,這是她沒想到的,不過也是有原因的,那麼多年的假惺惺也演不累,為了討好哥哥罷了,從沒真心待過她的。
    就說方才黑衣人來時,她將自己躲得遠遠的,所有的侍衛擁著她一並退開,而卻不分派一兵一卒站在她身旁,她孤身一人看來人進退,若是換了暮錦,她早就將她護在身後,同來人較量一番,嗬嗬,如今看古人那一句話,在她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既然莊上沒什麼好去處,那我就和公主一間吧,我這兩下子功夫還能保護公主。”她忽而笑著轉眸揚眉,心下卻是一番盤算,公主心思太重,她可不能讓兄長和她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機會!
    “不可,本公主和他人同寢不自在,睡不著。”公主斂眉連忙推拒,反應頗有激烈。
    “公主那點心思誰不知道,你防著我不就是怕我有礙你對哥哥的圖謀不軌嗎?”
    “安芷熙,你說什麼?!”公主臉色難堪,卻是飛霞入腮,嫋嫋紅衣薄縷,隨風而揚,夜色寒涼,周圍的人一並看得癡迷,看湖麵壁波蕩漾,是春寒透盡回暖時。
    “難道不是嗎?那你就讓我跟你同住。”她見公主那般窘迫難堪的模樣,笑得不亦樂乎道。
    “圖謀不軌?我看最圖謀不軌的人是你,公主不妨就讓她留在你房裏,幫本王盯著她,不要再惹事生非。”安王溫言淡語,眉目有敘卻是深藏。
    安芷熙一聽,覺得自己實在委屈,哪有自家哥哥從來幫外人說話,見公主也挺無奈,卻不忘同她做鬼臉來跟她示威,心下不甘心喃喃自語:“那就委屈公主了!”
    他們如是說著,笑著,漸漸遠去,一幹人等全散了,好似風波過去,隻留飛花掠湖,孤影輕裳,白裾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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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隴月一處朱紅庭院自成一番天地,有繁花盛開,亦有清流穿行,朝起亭台可烹茶聽風,日暮小築可溫酒觀月落。曲徑幽悠處是一灣月牙塘,月牙塘前立著一座朱紅殿宇,殿門緊閉,門上雕著鸞鳳和鳴,浮光印月,恢弘磅礴迷人眼,似乎記憶裏也有那麼一處熟悉的建築。
    嗬…有點像曾經自己的家府,將軍府:這瓊樓玉宇不似雲錦拈花做笑的婉轉,倒是像緒方戎裝烈馬的剛毅,不過殿裏頭的陳設也融合兩國各自的風情。不知為何隴月造就了這般歎為觀止的殿宇,好似背後有曲深情長的故事,或許是她想多了,這離墨寧就幾裏,難免受緒方影響。
    本是要招待皇城貴賓所建的行宮,今天卻是被這位不速之客所霸占。
    “姑娘,老夫今日全照你說得去做了,你可是能讓我瞧一眼南婕?”莊主躬身顫顫而問,不敢抬眼看身前榻上臥著一襲頗有些眼熟緒方錦裳。她是誰他不知,他隴月莊得罪了什麼人,忽得來了隴月生了這些事端,她目的何在?他通通想不明,身前的丫頭行偷盜也就罷了,卻為何以他女兒性命相挾,她可真的是如同安王說得那般抓著他的辮子,利用他財勢來對敵雲宮?!緒方人不該是像碧雲那般溫婉可人,淡駁名利,不問世事的嗎,為何她心思如此深沉。
    南婕心裏的怨怒,他也清楚,隻是礙於大夫人的咄咄逼人,以死相逼,他別無他法拿她夕顏犒賞醫者。起初她藏了夕顏他也睜隻眼閉隻眼,隻是她忽然的出現,是未有料想過的。
    看身前女孩動了動,他心跟著懸起,看她手握寒劍一直不卸,斂眸卻未真正歇下,已經是子時。看她輕臥背影纖瘦無骨,那一身錦裳卻襯她身段曼妙異常,卻不敢無禮多窺。
    “那大丫頭被誰帶走了,莊主可知?”語氣平淡聽不出慍怒或是不悅,不得揣徹她意,聲音如泉聲清脆,響落如珠。她也不過比南婕大個四五歲吧,怎就有這般本事,不知好歹戲弄隴月,還要跟宮裏人對敵,竟也不是明目張膽而是虛與委蛇…
    “老夫不知,聽王爺意思是說淩木人?可淩木人帶走那丫頭為何?若讓那丫頭說了太多不該說的怎麼辦?”縱然莊主有許多不安,不由得反問,訝異於她怎會知道方才發生的一切?此時細看月色清透,她的發上卻粘著後院才有的春藤霜花,若綠似無。
    “我讓莊主隻是押解了丫頭,不知莊主於天下人麵前君子坦蕩,背後卻是如此心狠手辣。將她容顏毀盡做何?”她不答卻是問道。
    聽她這麼說,她是真的去過了地牢,也知道方才發生的一切。
    “姑娘既然要她做替死鬼,卻為何在意隴月如何待她?如今有人將她帶走,一定也是要救她一命,你何需追究?”莊主鄙夷一笑,偷盜者為何要有這一顆善心,她如此惺惺作態,讓人看了嗤鄙。
    “我可從沒說過要她死,莊主可是想著到時得勢反將我一軍,最後要將名副其實的罪過全歸咎於我身上?…”這時從她的語意才聽出了隱怒。莊主有些踉蹌,驚訝於她的玲瓏心思,他的確有那麼打算,隻是如今愛女還在她手上,怎可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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