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莫凡就扇了自己一耳巴子。呸，破嘴！
    一回生，二回熟。這回，他特冷靜，除了倆鼻孔噗嗤噗嗤的噴氣兒，其餘的都給忍住了。
    車頭一轉，他騎上了公路，橫穿到街對麵的人行道上，用力蹬了幾腳，衝到與倆人隔街平行的位置，放慢了速度。他倒是要看看，顧白到底想幹什麼。
    就在三中校門對街的奶茶店門口，一輛黑色奔馳停在街邊。
    駕駛座上是一個圓臉小嘴、唇紅齒白的男生，副駕駛座上是一個瘦臉薄唇、眼如銳刀的成年男子。
    “鑫少，還真是小嫂子。你等著，我現在就過去，給那姓顧的腿打折！”成年男子作勢就要下車。
    駕駛座上的清秀男生眉宇間殺氣騰騰，齜牙便罵：“你他媽個蠢貨，現在去幹啥！青天白日的下手，你是想招多少人來圍觀呐，這他媽符合老子低調的風格嗎！”
    成年男子縮縮脖子，“那，那就這麼算了？”
    “奪妻之恨，能算了？！你他媽喝杯奶茶，順道兒把腦子給消化了啊！”
    “那……？”
    “晚上叫幾個人，找個地兒給我把人堵了，綁回家去，老子要親手碾死這對狗男女！”
    成年男子傻了，“小嫂子也綁了？”
    “都他媽跟別人好上了，還嫂個屁！一塊兒綁。”
    奔馳起步，吧唧壓上路邊一鬆動的雨篦子，一坨嵌在鐵欄上的稀泥登時飛出兩米高，在空中畫了一個優美的拋物線後濺開成一朵花。
    莫凡正推著自行車朝對麵發射死亡視線，突然，一坨黑黢黢的玩意兒從天而降，下一瞬，啪，砸在他臉上，一陣惡臭頓時鑽進鼻腔。
    “我靠！”
    他刮掉眼皮上的泥漿，一睜眼，一輛黑色大奔與他擦身而過，副駕駛窗門伸出一隻手來，捏著大半杯奶茶往後一拋。隻見奶茶杯淩空向後翻騰三周半，越過垃圾箱，直衝他而來！
    “我……”
    後頭個字都沒能罵出來，奶茶噗的砸在了莫凡褲襠上，冰涼的液體順著褲子的內縫兒一直流到褲腳。
    莫凡眯著眼，視線彙在大奔的車牌上，F99999，別他媽讓老子再遇見你！
    等他再回過頭，顧白和張夢雪早沒影了。
    莫凡追進學校，把學校翻了個遍也沒能找著人，直到晚自習上了課，才瞧見顧白提著一袋東西走進了教學樓。
    人是來了，可連著三節課，倆課間，莫凡愣是沒逮著顧白一根頭發毛兒。跟一班的人打聽，人確實是在，可一下課就沒影了。
    晚自習最後一節課，莫凡提前十分鍾就背著包從後門溜了出來，偷偷摸摸地隱在一班外的花壇裏。
    他已經打定主意了，不逮人，隻跟蹤，一定要摸清顧白打的什麼算盤！
    一邊想著，一邊死盯著一班教室的前門後門，以致於身邊多了個人都沒發現。
    “嘿，你看啥呢？”
    莫凡嚇了一跳，他的體育輔導老師就站在花壇外麵，與他隔著一層茉莉花叢。
    “沒，沒啥。”
    “哦，你等我呢吧，那走吧。”
    “什麼？”莫凡摸不著頭腦。
    “走啊，訓練呐？！”體育老師也滿臉莫名其妙。
    “老師，晚上還訓練呐？您也沒提前通知啊。”
    “不是你把我叫來加訓，說要備戰下個月的八校聯賽嗎？”
    “我？”
    體育老師不高興了，“不是你還是我啊，我吃多了大晚上的跑來給你加訓……你該不會是中午喝酒喝大了給我發的短信吧！”
    莫凡掏出手機來一看，正午時分發的信息，那時候他還真沒醒。
    “老師，對不起啊，今兒晚上不行了，我有急事兒，改天我給您賠罪成不？！”
    體育老師頓時眉毛倒豎，渾身散發出一股子體育人的彪悍勁兒，伸手就把莫凡從花壇裏提了出來，“不成！這大晚上的，就為你一人，我開了半個多鍾頭的車趕過來，你現在一句有事兒，說不訓就不訓了？！”
    莫凡朝一班教室瞪了一眼，心裏罵娘，正盤算著怎麼找個借口讓體育老師放他走，就聽見老師說了一句。
    “你這啥造型？兜檔布？你打算改練相撲了？！”
    莫凡今兒穿的是一條灰色運動褲，奶茶潑在上麵，幹了和濕的時候沒啥兩樣，於是，他就把校服外套當圍裙給係上了，擋著點前麵。
    鏰兒！
    腦子裏亮起一個燈泡。
    莫凡一把扯掉外套，挺起腰說：“老師，我尿褲子了，今兒真不行。”
    “……”體育老師嗖地縮回手，“你，你多大了還尿褲子！”
    說完，還弓背低頭朝莫凡的褲襠子驗證了一眼。可奶茶那水印淌得實在是跟尿了一褲兜太像了，再加上奶漬餿了之後那股濃鬱的蛋白質變質的味道，讓人不信都難。
    “尿失禁啊，你身體咋了？”
    莫凡愁苦著臉道：“不知道，大概是壓力太大吧。”
    體育老師神情複雜地拍拍莫凡的肩，“咱倆聊聊？”
    “改天唄老師，我現在這樣兒……咋聊。”
    “那，那行，我送你回去。”
    “老師……”莫凡目光幽長的仰望天空，帶著淡淡的感傷，“我想走走。”
    “……”虎背熊腰的男老師拋出似水的柔柔目光，操著粗獷的聲線溫柔道：“好，那你回吧。”
    “誒。”莫凡頂著滿頭皮的雞皮疙瘩，在體育老師柔情四射的目光下，故意撇開了兩條腿兒，慢吞吞地挪步。
    這時，叮鈴鈴叮鈴鈴，震人心魄的下課鈴響了。
    體育老師虎軀一震，隻見剛還走得跟大鵝似的人，瞬間變成了野天鵝，撒丫子就飛到了一班教室門口。
    教室裏頭，女老師還在台上講課，莫凡獰笑，哼，老子看你跑！
    可視線一轉，顧白的座兒上竟然是空的！
    莫凡直接將門推開，“老師，顧白人呢？！”
    台上的女老師嚇得直拍胸膛，提起一口氣就要訓人，可一見是莫凡，又把這口氣咽了回去，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顧白請假走了。”
    

    作者閑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兒加班！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