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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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趙穆為什麼要將我帶走,也許是要我像母親那樣任他利用吧,隻是我和母親並不一樣。
"怎麼?"趙穆坐在我的對麵,"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要捉你吧?其實你不用怕,隻要你乖乖地聽我的,以後的日子照樣可以過的很好。"說著他抓住我的手,將他醜陋的臉向我湊來,我的力量顯然不是他的對手,窗外一陣風將窗子吹開,我想起哥哥那天的臉,他的唇,輕輕地說:躍然,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想我做不到了,我知道是那個醜惡的人殺害了母親,他應該死的,也許我可以與他同歸於盡。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常常想,我如果那時侯真的死了就好了,也許後來的一切就不用發生,而哥哥亦不用痛苦。
可是我還是沒有死,趙穆撲向我,被我刺傷了手臂,他一怒扯者我的頭發就將我摔到了牆角,"你這個賤人!"
這時一個俾女在門外通傳:"大人,楚國董匡帶到,在樓下等候。"
"哼,今天就暫時放過你!你最好老實點!"說著他推開門離開了。
我長籲一口氣,卻擔心不知如何是好。
奇怪的是過了幾天,趙穆並沒有來找我,於是我也就安心地待著,每天隻是看天上鳥兒飛過,向往他們的自由。
誰知自此趙穆就再也沒有出現,徹底的消失了蹤跡。趙王因此非常著急,親自前來趙暮府中。
趙王一一審問府中的每一個人,我聽他們說什麼董匡,什麼琴清,什麼秦國,聽到這裏,我想哥哥是否在秦國,他是否想起過我。
這時趙王已經走到我麵前:"你,抬起頭來。"我看者眼前的這個矮小男人,心想:他就是我母親的哥哥,可笑而可憐的哥哥。
"恩,看你的樣子不象是俾女,說!你是誰?是不是秦國來的奸細!"
"回大王,我一直生活在趙國,從出生到現在,從未踏出過趙國半步,如何作奸細?"
"聽你伶牙利齒地,就知道你不老實!快說,你是趙穆的什麼人?"
"我隻是被趙穆捉來關著的,與他毫無關係。"
"那你父母是何人?因何被關此處?"趙王身後走出一衣著華麗的夫人,我猜想她應該就是趙王王妃。
"我的母親是雅夫人。"我靜靜地回答。趙王拂然色變,對身後的人說道:"將她帶回宮中。"
"原來,原來她都長這麼大了。。。"趙王在寢宮裏喃喃自語,"當初這件事好不容易壓了下去,現在傳出去豈不是又要招人話柄。"
"大王,"王妃走到趙王麵前,道:"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就說是我們剛剛認的幹女兒,我看沒人敢說什麼。"
"恩。。。"趙王點點頭,"這是個辦法。"
於是我就開始了在宮中的生活,這其實與我過去10多年來的日子並無多大的區別,隻是少了母親。。。和哥哥。對於母親來說,或許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那麼多年的委屈,的確苦了她,她一直放不下哥哥,項少龍的出現是她的希望吧。
而我的希望呢,我想我會一輩子留在這裏,直到歲月在我的身邊飛速而過,直到我的華發脫落,直到我的容顏不再光鮮美麗。我不願等到那麼一天,我隻想能夠再見我溫柔的哥哥一麵,縱死無悔。。。。。
氣質美如蘭,才華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可歎這,青燈古殿人將老,辜負了,紅粉朱樓春色闌。--《紅樓夢》(世難容)
幾年的光陰說長不長說短更不短,我也不知我到底在宮裏過了多久,我看著桃花開了謝,謝了開。看著桃花妖冶的豔麗,似乎天空也被渲染成了那種過於的粉紅色。但是我卻很依戀那時的花香,我幾乎能看到哥哥的笑,哥哥的怒,哥哥的傷心與痛苦。。。。隻有那時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想念,因為隻有花香能讓我暫時忘記傷痛。而過後,卻仍是堆心的疼。
我有時會情不自禁地留意秦國的消息,盡管我知道並無可能從中獲得關於哥哥的任何消息,但是我的心依舊不受控製。我常常聽到宮女們悄悄的議論,殘暴的嬴政,卻實為治國良才;漸漸地,更多的秦國消息傳來,秦國軍力越來越強;秦國開始進犯其餘6國;趙國出兵頂抗;趙國漸漸不支。。。。。。
終於,趙王為自保,決定將公主嫁於秦王政。可是誰又甘願去做那凶狠暴君的妾室,去自願成為犧牲品呢?所有人都明白,一去便是死路一條,王妃當然也不願獻出自己的女兒,可是當年的小倩公主是唯一的庶出。趙王為此整日傷神不已,不斷與王妃發生爭執。我自認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妄想置身事外,卻忘記了我的命運一開始就是坎坷,上天不會就這麼放過我。
是夜,一切靜的讓人害怕,突然我感到一陣寒意逼人,起身披好衣衫才發現不知何時窗戶被風吹開。我走近窗前,正欲伸手關窗,誰知一黑影撲了近來,我被按到在地。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我並看不清楚他的模樣,驚慌地喝道。
"哈!不要害怕,公主。"我聽出這是趙王第13個兒子王子益的聲音,他自我進宮就一直對我關照有加,我當時並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我對一切的事已毫無興趣。
"公主啊,你真是個可人兒"王子益用他的手摸著我的臉,我突然覺得一陣惡心,拍掉他的手。
"你不要亂來!"我掙脫不了他,隻好將頭偏在一邊,"我叫人來了,對大家都不好!"
"嗬嗬,你叫啊,他們都被我打發走了,任你怎麼叫也不會有人回應的!"王子益肮髒的嘴向我湊過來,我用力一揚手,打了他一耳光。
王子益勃然怒,將我甩到了床上,"你裝什麼純潔啊!你娘就是個淫婦,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不要侮辱我的母親!"
"哈哈,本來就是!"王子益卡著我的脖子,"你還不是她在外麵生的野種!恐怕你那個可惡的哥哥也是外麵勾三搭四生的吧?哈哈!!!"
我聽著他醜陋的聲音在靜謐的夜空中回蕩,一股恨意徒然而生,"你憑什麼罵我哥哥!"說著將枕下的匕首抽出。
。。。。。。
後來的一切我記不清楚了,隻知道清醒後我已經躺在監牢裏。
冰冷發黴的地板,黑暗的四周,空氣裏似乎彌漫著血腥的味道,我雙手抱膝縮在一旁,將臉埋在臂間,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殺了人,我並不感到後悔,也沒有絲毫恐懼,隻是漠然,覺得生活沒有了意義。
這時我聽見從外麵傳來的開鎖聲,我就快死了吧,這是我一瞬間的想法。
一束刺眼的光射進了這不該擁有光芒的牢房。
"躍然,"王妃故做親昵的聲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王子益先出手傷你的對不對?真是苦命的孩子啊。。。"
"什麼叫不是故意的?"一聲尖利的叫喊,我看到了一個鳳眼小嘴的女人,她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很美的,可惜歲月已經無情地掠取了她的青春。"你這個可惡的狐狸精!勾引我的兒子還惡毒地殺害了他!我要你償命!!"說著那女人已向我撲來,拉著我倒在了地上。
"快拉開她!"王妃對身後的侍衛命令到,那女人被拉到了一旁。
"你少在這裏發瘋了!"王妃對那女人說罷,又轉過頭來,走道我的身邊蹲下,"躍然,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你隻要答應出嫁秦國,我保證你可以不死,而且永遠都是我們趙國高貴的公主。"
我自嘲地笑了笑,這於我根本無關緊要,生活早就是一潭死水,可是我想在死之前,如果還可以再見哥哥,此生餘願足以。秦國,那個遙遠的國度,也許哥哥真的在哪裏,至少我在這麼多年來終於可以踏出趙國的國土,一切的夢魘會不會隨著我的離開而消逝。。。我答應了王妃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