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三峽星河影動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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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急峰陡轉,那群狼中一匹公狼發出一聲長嘯,率先將身子弓下。其他的狼見狀,也是跟著把自己趴在地上,箭便恰巧擦著他們背上的皮毛而過。隻有兩匹狼躲避不及,恰被兩支箭射入心髒,抽搐幾下,便倒在了地上。
晨舒了口氣,轉頭看已到自己身邊的澈,抹抹額角的汗:“終於解決掉兩條狼了。”
澈也是寬心一笑,低頭看見馬上的少女,皺眉說:“你就這樣將她放著,不怕她會摔下來麼?”
“也是。”晨也皺起了眉,“可是除了如此,我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可以安置她。如果用一隻手抱住她,就無法挽弓了。澈,你想出什麼辦法沒有?”
澈轉頭望了一眼四周,說:“若是有棵樹便好了,將她放在樹上暫避,等我們將狼群擊退,再將她抱下來就好了。”
“不行!”晨將那少女抱緊,“要是她不小心從樹上掉下,被狼攻擊怎麼辦?”他凝眸想了一會,忽然一拍腦袋,叫道:“有了,我怎麼一開始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說完,便將自己的頭巾取下,將長長的頭巾纏過少女的身體,與自己的緊緊綁在一起。然後轉頭望澈,笑道:“怎樣?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了吧?”
澈望著他,卻隻訥訥得說不出一個字來。一向似乎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晨,竟然對這個少女如此在乎,並且還是在這種危急的時刻,也是不願對她放手,難道,他對她,真的已經開始鍾情?既是如此,自己應該高興才對,這個不羈的弟弟,終於為她而安定。可是為何,在自己的心裏,又是有著一種莫名的悲傷?
晨望著漸漸逼近的狼群,又將弓舉起,叫道:“澈,現在就讓那些畜生嚐嚐我們連珠箭的滋味,如何?”
澈皺眉:“它們已知我們箭的厲害,並且也已知躲避的辦法,所以若用此種方法,恐怕已無作用。不如我拿把大刀衝入其中,引開它們的注意,然後你再用箭射它們。料想這樣一來,就算它們再詭計多端,也是無法躲避!”
“澈!”晨大叫,澈這種做法,無異於自取滅亡,如若真因如此而葬身狼吻,自己怎麼能忍心?於是立即拉住他的手,說,“澈,還是讓我去好了,我的臂力一向比你大,對付狼群,應該比你輕鬆許多!”
“你去了,那麼這位姑娘又該怎麼辦呢?”澈拍拍晨的肩膀,“我以長兄的身份命令你,千萬不要任性,瞅準機會便搭弓向狼群射去,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脫離險境!”
說完,他策馬便朝狼群奔去。晨看著他的背影,眼淚一陣一陣湧上來,湧上他的眼裏,他拚命忍著,才不會令它們掉落下來。他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這樣,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兄弟”這個詞的意義。既是如此,為了澈,自己便聽他這一回吧。
他遠遠看著澈,他已將大刀拿出,衝入狼群,揮刀砍向那些狼。原本一直便應是溫和不沾染任何血腥的他,此時竟這樣拚命地砍殺狼群,血肉橫飛,自己還猶豫些什麼?他咬了咬牙,從箭袋裏拈出三支箭,搭在弓上。那裏,澈已將狼劈得紛紛退卻,望著他,卻不敢向他衝去。正是好機會!晨心中暗暗欣喜,右手拉弓,三支箭便向那邊射去,去勢洶洶,然後隻聽箭入皮肉的聲音,三聲慘叫響起,其中三匹狼便立即倒斃地上。
其餘的狼見此情景,將注意力全部移向了晨,朝天怒吼著,幾乎便要朝晨撲來。晨抓住時機,沒有半絲猶豫,又從箭袋裏拔出三支箭,朝剩下的四匹狼射去。這次,那些狼也學乖了,見他的箭射來,都紛紛向地上趴去。可是它們剛趴下,澈的刀便毫不留情地向它們揮去,它們慌忙躍起,卻仍被澈的刀劈中,與此同時,晨的箭又已射到,那些狼無處可躲,終於在他們的刀箭合攻之下,再無一個活口。
“終於將它們收拾了!”晨擦擦冷汗,策馬向澈行去,走到他的麵前,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多謝你啦!”
說完,也是感到有點難為情,慌忙將馬頭掉轉,朝回去的方向行去。真是個死要麵子的家夥呢。澈微微搖頭,也跟了上去,走到他的身邊,笑著說:“客氣什麼,都是兄弟,用得著說什麼道謝之話麼?”
“喂,澈!你在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說了?”
“幹嗎要這樣嘴硬?看你的神色,都出賣你的心事了!”
“哪有!澈,你要是再敢亂說,我可不會客氣了!”
兩人的聲音逐漸遠去,隻有馬兒的蹄聲,響徹在原野之中,地與天的交接之處,兩個人影漸漸模糊,終於消失不見。
滿天繁星靜靜閃耀,仿佛一夜的風波,都從未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