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是誰  第六章 問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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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究竟做了甚麼?
    下午和音樂團的團長午飯後,在電影院前走過,見「Thephantomoftheopera」正在上畫。
    他想起她經常捧著那本小說,為主角魅影落淚;練琴時,趁著他不為意時竟彈奏歌劇的主題曲;她的隨身聽除了播古典音樂外,還有的是歌劇的原聲大碟……
    他亦發現原來她為他工作了那麼久,卻從來沒有送過一份禮物給她。
    心想這份禮物,她會喜歡吧!
    於是他排隊購買八時半的戲票,心中已經想好今夜的行程。
    團長看見他手上兩張戲票時,臉上的笑容很曖昧。
    他臉上有一股燥熱。
    「五年了,終於醒覺麼?喬小姐可是一個好女孩,別再錯過了。」團長意味深長的拍拍他肩膀。
    怎麼團長會知道他想約她看戲的?他表現得很明顯嗎?
    不過,怎也沒有所謂,反正他已立下決心追求她。
    是何時改變想法呢?難道自己不再愛雨陽?
    不,沒有這回事,他還深愛著雨陽,但那種愛已經升華至另一階段。
    是那張塔羅牌讓他覺悟。
    雨陽的離開已是改不了的事實,若繼續沉醉在以前幸福的日子,隻會讓他錯失未來更多的幸福,這會是雨陽希望見到的事嗎?
    他早被小喬吸引了,是雨陽帶給他的傷痛令他刻意去漠視那情感……現在不能再漠視了,這對小喬不公平。
    他深信那張塔羅牌一定是雨陽給他的提示,叫他別讓近在眼前的幸福慢慢流走。
    一定是這樣!
    這個時候小喬必定會在學院的練習室內練琴,他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電話也不搖一個就跑去音樂學院找她。
    從練習室的門的玻璃窗望進室內,看見她專注練習的身影,笑容忍不住浮現在臉上。
    他期待她會有甚麼反應。
    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在練習中的她沒有察覺任何不妥,美妙的音符仍隨著活躍的修長十指下流出來。
    閉上雙目,靜聽每一個令他心靈感到震撼的音階。
    第一次聽到這首她寫的曲是何時呢?
    是五年前的學院入學試,他幫教授計算分數時。他對那首曲的印象很深刻,因為這是他當時心情的寫照。
    沒有人可以比他更清楚明白那首曲的憂愁。
    但他對演奏者的相貌沒有印象,直至她替他工作,偶爾的機會下他才發現那首曲的作者是她。
    也許她並不知道,五年來她進步了很多,琴藝和他不相伯仲……
    她可以成為出色的音樂家,不過她卻希望做作曲家,為歌劇配樂。
    沒錯,歌劇很適合她。
    若她下一步是踏走上歌劇作曲家這條路,他會盡力去幫助她達到最高境界。
    隻要是她想的,他也會樂意去為她做……
    一曲既終,他深呼吸一下,平複激昂的情緒。
    應該說些甚麼來讚美她呢?
    他甚少讚美別人,一時之間不知說甚麼好,唯有說出最平凡但是心中最希望說出的讚美:「很好。」
    她大吃一驚的回頭,紅著臉對他微笑。
    「你找我有事嗎?」她問。
    被她這樣一問,他一時之間不知怎樣開口。
    貿然約會她,她會怎樣想呢?
    他忽然感到緊張萬分,插在褲袋裏的手緊握著兩張薄薄的戲票,然後擺在身後,盤算著怎麼開口。
    她靜靜的等待著。
    「小喬,我……」半晌,他終於想到怎樣說了。
    「呀,對不起。」她打斷他的話,她拿出口袋裏的手提電話,走到練習室外。
    他想不到此時竟有事阻撓,所以臉上盡是愕然。
    會是誰在這緊張時刻找她?
    他立即將手中的戲票塞進褲袋裏,話就留待一會再說。
    意想不到,當他走出去的時候,原本興奮的心情迅速冷卻了,所有盤算好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那男生是誰?為何他和小喬如此親昵的牽著手?
    眼看著他倆如情侶般親密的動作,可見他們的感情並不是這一兩天的事。
    他有一股衝上前去分開他們的衝動,但下一秒鍾就想起他憑甚麼可以分開他們?
    他和她甚麼都不是……
    原來幸福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離他很遠。
    幸福,果然與他無緣……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般,滿心以為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到頭來卻是自作多情……
    「Isaac——」她走到他麵前,欲言又止。
    「妳的朋友在等妳。」她走回來是甚麼意思?憐憫他嗎?還是想起還有這一個他在等她?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氣憤,轉身欲離開。
    「Isaac,你不是有話想對我說嗎?」
    他頭也不回,冷冷的道:「現在沒事了。」
    *
    即使不斷喝冰水直至有種惡心感覺湧上喉嚨;即使彈奏《藍色多惱河》直至心也累,手也酸,她和陌生人在一起的情景始終都忘不了。
    為了忘記,他瘋了似的打碎房間內的東西。直至一地都是碎片、掉下來的書本,就連近陽台的衣櫥,也可以清楚看到用拳頭打陷了一個小洞,右手傳來刺痛的感覺時,他才靜下來。
    為何上天總是愛作弄他?
    發泄一輪,他躺在床上,無言的問著上天。
    是否連幸福也看不過他醒得太遲,不再眷顧他……
    掏出褲袋的戲票,他輕輕撕開兩半,然後迭在一起,再撕,直到最後變成一塊塊紙碎。
    他的心也像戲票般,碎了。
    也如被刀一下一下的割掉,不再完整。
    是第三次承受這種痛苦。
    他決定去買醉,將痛苦麻醉。
    不過沒用的,即使身體陸續出現醉酒的跡象,心仍是清醒的。
    是誰說一醉解千愁,為何他比之前還要愁?
    他苦笑著揮手,示意酒保再給他一瓶酒。
    「Isaac,你醉了。而且你的傷口要好好包紮!」相熟的酒保不願看到他用酒精麻醉自己,拒絕給他碰任何酒精。
    五年前,他一度也是這樣子,每天泡在酒精中,現實與夢境交錯。
    「我、我沒醉。」他的心的確沒醉,但口齒已經不清。
    「不,你連一句簡單的話也說得含糊不清,你還說你沒醉?」酒保扶起他的身體,「我叫車送你回家。」
    「我說我、我沒醉!」他撥開那善意的幫助。
    「Isaac。」
    「走開!」他搖搖欲墜的走出酒館。
    為甚麼沒有人懂他的?
    不,懂得他的,都已離開了他。
    身邊本來盡是那些像路人般擦身而過也不會用心留意的人,是她的出現讓他重新渴望愛。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頑皮的小孩,為甚麼心愛的總給奪去?
    太不公平了!
    他要問清楚,他要問清楚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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