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是誰  第二章 藍色多惱河(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7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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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喬小姐。」
    一來到音樂廳,團長立即拉他上台排練,留下她一個。
    還有兩小時,演奏會才會開始。
    她站在出入口旁,遠遠的望著在台上和朋友聚舊的他。
    他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感覺是多麼的相近哦!但為何伸手出去時,卻又隻摸到空氣,永遠都觸不到他呢?
    相距真的那麼大嗎?感覺就好像天上兩顆星星般,肉眼看似相近,實際相距十萬八千裏……
    還是因為雨陽的關係,才會使他們的關係若即若離?
    她忽然明白到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也不是死,而是他們若即若離的關係。
    「小喬,妳在做甚麼?」相熟的工作人員見她發愣,走近她身邊和她聊天。
    「沒有……」她垂下頭。
    「妳吃了東西沒有,若果還沒,那趁這段空檔去吃吧!我知道附近有一間很好的餐廳,我可以帶妳去的。」
    「不用了。」
    那薩黑爾蛋糕的苦澀味道仍在她口腔中不曾散去。她怕即使再甜美的食物進到她口中,亦隻會變得苦澀。
    「我想在這看排練,可以嗎?」她問。
    「當然可以,妳是有關人士嘛!」他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妳隨便找個坐位坐下來,不要再站在這兒扮石像啦!」
    「嗯。」她不好意思的點頭。
    走了兩步,他又轉身走回她身體,將一本薄薄的書冊交給她,說:「我忘了給妳,這是今夜的場刊。」
    「麻煩你了。」
    她喜歡收集關於他的任何東西,如剪報、場刊、照片……就像個小歌迷般,幾年來弄了很多本剪報,藏在小箱子裏,有空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她知道始終有一天要離開。在她離開前,她想盡量收集多些回憶。
    翻開場刊,她的目光停留在某一頁上。
    他今夜將會彈奏《藍色多惱河》。
    藍色多惱河……他說過他最喜歡的一首曲是《藍色多惱河》。
    她不禁浮起一絲笑容。
    這首曲也是她最喜歡的一首--
    *
    「妳,彈奏《藍色多惱河》給我聽!」
    甫踏進客廳,還沒看清躺在窗前深藍色臥椅上的人的模樣,首先就聽到這句話。
    「《藍色多惱河》?」她一愣。
    與其說年輕人,不如說眼前的是少年吧!他那修長的手腳就這樣懶洋洋的放在臥椅上。她覺得他的態度雖有些囂張,但又不覺得他可惡。
    「聽不懂麼?約翰史特勞斯的《藍色多惱河》。」他指著在他對麵牆前的史坦威鋼琴。
    他的年紀比她大一、兩歲,麵部輪廓分明,有點意大利人的血統,是很好看的年輕人。
    他就是天才嗎?
    她坐在鋼琴前,忽然想起甚麼的回頭問:
    「請問……我可否改彈莫紮特或貝多芬的?再不是肖邦也可。」
    每次彈藍色多惱河時,她總會有一、兩段彈不到。無論練習多少次,仍是練不好,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醜。
    但看他的樣子,應該不行罷……
    果然--
    「不行!妳身為音樂學院的學生,沒理由連《藍色多惱河》都不懂吧!音院不會要些連普通水平也及不到的學生,妳還是返回自己的地方教教小朋友,找兩餐餬口,別妄想成為音樂家了!」
    「……」
    「Jo,注意一下你的態度。」背後傳來那把低沉的聲音,她回過頭去,見靠在牆邊的他雙手抱著胸看著他們。
    Jo對他扮鬼臉,而她則驚訝得不知說甚麼好。
    是他!
    已經三、四個月了,她不曾忘記他那幽鬱的身影,每次彈奏新作時,她都想起他。
    她很想問他為何這樣傷心?
    和其它人相比,他好像缺少了一樣東西,令這個世界再沒有任何事物能讓他高興起來。缺少了甚麼呢?又說不出口。
    世界這麼大,她沒想過會再次遇見他。
    腦海突然浮現一句話:「有緣千裏能相遇」。
    「我是Isaac,委托人。小姐,請妳彈奏《藍色多惱河》吧!」他開口說。
    她皺著眉頭,「真的嗎?」
    「樂譜就在妳右手邊的書櫃第二格。」他的話有種令人不敢拒絕的感覺。
    打開琴蓋,她坐直身子,深呼吸一口氣,十指開始在黑白鍵上起舞。
    也許……今次能順利吧!心中暗暗禱告的同時,也快要彈奏到那段總是彈不到的曲段。
    登——她的手抖顫了一下,知道自己又彈錯了,但不能作出補救,隻能繼續下去。
    身後感到一股壓迫感,她的右手忽然被一隻大而微冷的手覆蓋著。她吃驚的回頭,發現他的臉隻距離她五、六厘米,近得可以察覺他的氣息。
    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他的手傳到她的心坎裏,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更讓她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蕃茄。
    但他好像沒有任何感覺,甚至不察覺她的異樣。
    「這裏,應該這樣。」
    他伴著她彈過這一段。
    她發現原來這一段是這樣容易,為何以前總是彈不到呢?
    「妳重新再開始彈吧。」他的手鬆開了。
    她覺得有點失望。
    可能今次之後,她沒甚麼機會能再遇上他了,她不想就這樣讓他自她視線消失。
    除了音樂外,沒有一種欲望是這樣強烈的。
    唯一的辦法,是留在這兒。
    決定了的事她必會想盡辦法辦好。
    修長的手指再次放在黑白鍵上,美妙的音階隨著手指的動作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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