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鈺沒想過自己跟子一還能有這樣的緣分，要不是他現在是個鬼，心髒可能已經開始蹦迪了。有什麼比一見鍾情的對象變成自己搭檔以後可能要共事幾百年更快樂的事嗎？那可能就是一見鍾情的對象真的變成對象吧。後麵這個殷鈺不敢想。也不是他說壞話，子一其實看著不太像個好人，但他臉好看。殷鈺不認為自己是顏控，但好看的人誰不喜歡啊？當然，他喜歡子一並不是因為對方的臉。這一切說來跟他成長環境有很大關係。
    殷鈺曾經有個倒黴鬼的綽號，直白說明他在孤兒院其他小朋友眼裏是異類，孤兒院管理得當，嚴重的霸淩事件是沒有，但殷鈺確確實實因此遭到了孤立。小學時，孩子們三觀還未建立，行為中玩笑可能更多點。同時他們也並不知道自己的“玩笑”會給其他人帶來怎麼樣的傷害。殷鈺無疑是堅強的，但他再堅強也總夢到過有這樣一個哥哥或者姐姐，給予自己安全感，幫自己打跑那些欺負人的壞孩子。每每遭到孤立，被嫌棄時，他也總想著如果我有爸爸媽媽，是不是這群人就不敢這樣對我了？
    子一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冷漠，但殷鈺就是莫名覺得對方身上有安全感。
    感覺本來就是很玄乎的東西，起碼殷鈺在此時，是堅持子一給他的這種感覺，叫做一見鍾情。
    同時，殷鈺也在多年獨立生活中，學會了什麼叫主動出擊。當然不是指主動追求子一，他們還沒到那個程度。但在考慮追求之前，可以先培養培養搭檔感情。
    “我需要盡快完成第一次實踐操作，你什麼時候有空呢？”殷鈺構思語言，發送消息，靜靜等待。
    子一的回答依舊簡潔：“明天晚上七點，宿舍樓大門口。”
    子一話不多，講清楚時間地點就沉寂下去了。殷鈺想找話題再聊幾句，但寫了刪刪了寫，始終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能安慰自己，見了麵聊天更能聯絡感情，熟悉以後話就多了。
    懷揣著美好的願景，殷鈺的心情非常好，具體表現於麵對奇怪客戶莫名其妙的問題，也都耐心解答了。
    心情愉悅的時候，工作的時間也會過得很快。到了下班的點，殷鈺早早收拾好，哼著小曲走出了辦公室。
    卯三三兩步湊到殷鈺身邊：“要不是知道你去幹嘛，還以為是去約會呢。心情這麼好？”雖然鬼差們為了業績都很努力，但下班後繼續工作就是加班，鬼也是有惰性的，除了那些真正的工作狂，也並沒有多少鬼差真的喜歡下了班打另一份工。
    所以殷鈺的表現在卯三看來確實挺有趣的。
    殷鈺沒啥好解釋的，總不能說自己真的把這次活動當約會看吧。
    卯三也住在員工公寓，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走著，剛到宿舍樓樓下就看見站著發呆的子一。殷鈺一愣，卯三似乎也很驚訝。
    殷鈺趕緊跑了過去，問他：“不是說七點嗎？你怎麼這麼早下來？還是說你在等別人？”因為時間太早了，殷鈺也不敢說子一一定是在等自己這樣自戀的話，不算今天兩人統共也才見一麵。
    “嗯，沒事幹。”子一依舊是冷冷淡淡，話少得可憐。
    殷鈺不敢耽擱了，別過卯三就跑，子一都在等他，他要趕緊收拾一下上工。至於收拾什麼，當然是把殼子脫了。
    卯三不著急，慢騰騰走著，路過子一還多看了他兩眼，不過子一本人並不是很在意。
    說回殷鈺，他火急火燎跑回去，外頭殼子一脫，抓上空間袋從陽台往下一蹦，飄飄忽忽著落到了子一麵前。
    “子一哥，我好了，我們走吧！”殷鈺語氣雀躍，說不準其中到底是對第一次任務的新鮮還是因為跟子一一起上工的興奮。
    倒是子一的冷淡澆滅了他一部分的熱情。
    子一是老手，殷鈺當然是一切聽前輩的。不過子一似乎對工作提不起興趣，一臉淡然問他：“子一…哥？”這個稱呼似乎讓他感到新奇。
    殷鈺伸著指頭撓了撓臉，有些許尷尬，拿不準子一是同意還是反對，對這個稱呼有沒有厭惡感，不過他據理力爭：“你是我前輩又是我搭檔，叫名字顯得我沒禮貌，叫前輩又太生疏。你鬼齡肯定比我大，所以我想了想覺得叫哥比較合適。你覺得呢？”殷鈺努力表現淡定，讓自己的話顯得不是那麼胡扯，不過那眼神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忐忑。好在子一並沒有反對這樣叫，反而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此時子一的心裏也有些奇怪，殷鈺出現打破了他很多原則，比如不選搭檔，比如討厭身邊的人聒噪…但殷鈺哪怕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他也不覺得討厭，這一聲哥也讓他感覺時光穿越了萬年……
    曾經……
    曾經……什麼呢？子一皺著眉。我忘記了什麼？
    子一並沒有思考太久就被殷鈺拉回了現實，想不明白就下次再想。子一把疑惑拋在了腦後，轉而觀察起了殷鈺這個讓他頻頻破例的小鬼差。弱小，像隻麻雀，嘰嘰喳喳的。
    殷鈺並不知道自己在男神心裏變成了小麻雀，正興奮的跟隨男神前往第一次約會……啊不，任務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