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希望如此嗎？”
    一把甩開對方那隻抓在自己衣領上手，黑帝斯冷若冰霜：“身為一國之君，有時必須身先士卒。即使那將以身涉險、九死一生！而這，是我與生俱來、無可推卸的責任。這些，你明白嗎？”
    目光複雜地，薩加凝視著那雙深沉眼眸。
    “抱歉，請原諒我剛才的態度，”片刻，少將劍眉淡掃，“你是一國之君，你有你的理由。而這，從來與我無關。”
    大公的眼裏，漸有點點繁複。
    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他依然選擇了沉默。
    “你自己能走嗎？”
    而後，薩加已轉移了話題。
    “當然。”
    “那就好。相信追兵很快會陸續而至，”頓了頓，少將冷然轉身，“無論如何，先離開這裏。你的傷稍後我會處理。”
    ***
    又經過幾個交錯路口，輾轉幾段路過後，終於走出隧道。
    再度踏上堅實的土地。
    放眼望去，眼前一望無垠，廣袤的荒地上稀疏長滿淩亂的雜草。
    單肩側挎剛才繳獲的那把SnipingRifle，手持佩槍，薩加率先走在前麵。
    從剛才在暗道裏的那次爭執開始，一路上兩人就這樣彼此保持著沉默，始終一言未發。
    天空漸漸飄起雨絲。
    冰涼的水滴淅淅瀝瀝地打在身上。
    低頭看了眼腕表，薩加漸漸放慢了腳步。
    手表上的衛星地圖顯示，這裏距離最近的公路還有將近200公裏。
    200公裏，幾乎相當於兩個城市之間的距離，如果采用目前的徒步方式，當然是一夜也走不完的。
    更重要的是，現在走在自己身後的他已身受槍傷。
    想到這裏，借助暗淡的月光，薩加眺望前方。
    不遠處，一座看似教堂的建築物出現在視野裏。
    “我們先去那裏避雨，然後檢查你的傷勢。”
    不動聲色，少將淡淡開口。
    “我想你無須費心，”對方冷淡的聲音裏，聽不出半分異樣，“我可以與你一樣，一直走到最後。”
    “這與費心無關。這裏荒蕪人煙，我想你當然明白，傷口被雨水感染的後果。況且……”
    頓了頓，薩加聲音冷然：“在這種情況下，我並不認為你可以一路走到最後。”
    說罷，無視對方異議，他大步向前方建築物走去。
    ***
    不多時，來到建築物前。
    這是一座廢棄的天主教堂，鏽跡斑斑的鐵門上布滿汙漬。
    抬手，薩加推了推門。
    歲月的流逝，使那把長期無人使用的鐵鎖已從裏麵鏽住，大門紋絲不動。
    微微蹙眉，薩加後退一步。
    緊接著，一腳猛力側踢。
    一聲巨響之後，他直接踹開了鐵門。
    拿下肩上那把SnipingRifle，拎在手上，少將麵色無改：“你在這裏等著，我先進去看下。”
    說完，不等對方答話，他已邁步進了大門。
    黑洞洞的教堂裏漆黑一片，借助手表上的微型燈，薩加仔細打量四周。
    教堂並不大，隻有裏外幾間房間。
    落滿灰塵與蜘蛛網的正廳裏，幾把破舊的鐵桌椅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多次被雨水浸泡過的鐵器，有些已開始腐爛。
    快速逐一將教堂裏所有房間檢查完畢，並未發現任何可疑跡象，回到正廳，薩加向大門走去。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響動。
    不由地，英眉微微一沉。
    放輕腳步，薩加很快閃身到門邊。
    舉起手槍，他暗暗將子彈上膛。
    犀利的目光，冷冷逡巡著紋絲不動的大門。
    此時此刻，除了依然淅淅瀝瀝的雨聲，門外寂靜如斯。
    下一刻，冷不防突然反身，他猛地一腳踢開了鐵門！
    安靜的門外，空無一人。
    隨之低頭，薩加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他。
    那張慘淡的麵容已毫無血色。
    麵色蒼白的暗夜大公，此時正安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來不及多想，薩加立即俯下身。
    半跪在地麵，他迅速解開對方身上那件做工考究的羊毛西裝。
    右肩之上，乳白色的條紋襯衣已被鮮血染透。
    一大片鮮豔的殷紅猶如猙獰的火蛇，刺目地跳躍在蒼藍的眼中。
    不經意間——心，忽然莫名地縮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