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想想，這簡軻似乎也有端倪。
    再者，不知那連心又是什麼來頭。她能知曉自己的身份區分自己和李清歡，這倒不算是件奇怪之事。然她以暝音的下落為契機去接近一個凡人，是何目的。
    仔細追究下來，司桐琴舍亦不同尋常。隻是，該從何處說起呢……
    花礿猛然警覺。以往至多隻半個時辰，李清歡就會回來體內。為何今日將近一個多時辰了，自己仍未被迫離開。他不應該也沒道理能占據這幅身體有如此長的時間。
    為何會如此？
    驀地肩膀一沉，他顧不得再多繼續思索其他，連忙轉眼往身側看了去。曇蜉不知從幾時已睡得穩熟。他挺會享受，歪倒著身子，將腦袋舒舒服服枕在了自己的肩上。倒是可憐了自己的肩，宛若承受著塊磐石。花礿頗悵然。再看一眼曇蜉，睡意安恬。若非他實在太重，借他枕著睡一時卻也無妨。
    他推了把曇蜉，沒推開，反而被他摟住了腰。花礿登時愣住了。李清歡以前也是如曇蜉這般枕在李誠肩頭入睡過的吧。李清歡是楊檸的乖兒子，是李清莊的好弟弟，那自己呢，自己在他們眼中又算什麼？是一個凶殘的劊子手？還是一隻喂不熟的白眼狼？他兀的笑了，自己既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使他們溫和以待，又憑什麼該被他們入眼。
    花礿看著剩下的點心，索然無味。他重新包裹起油紙，用袖口擦抹了番嘴。
    “喂，今日到此，我不跪了。明晨…”
    驀地，腰間好似被繩索之類緊緊捆束了住，勒得他不甚舒服。花礿狐疑，忙低下頭去看，卻是一條枯黃的藤蔓盤繞在了自己的身上。時下，肩膀也輕鬆了許多，側目瞥看了眼，曇蜉已是不在身側了。
    “來也無聲去也無息。”他兀自笑了笑。“雖人都道我行蹤飄忽，但在你麵前也甘拜下風。”
    花礿將目光轉回至藤蔓。見其上有一片葉子蔫蔫巴巴搖搖欲墜，他便伸手觸了下。瞬時，那葉片蜷縮著打起了卷，仿佛嫌棄他一般。
    “嘁，又不是含羞草，你躲避個什麼勁兒。真沒趣。”
    他又摸了摸藤蔓，哪知卻被它糾纏的越發緊了。藤蔓盤旋著攀爬而上，自他的領口探進了褻衣內。又沿著他的脊柱徑直往下爬去。要不是遭腰間的衣帶阻攔，興許它能爬往他的更深處。花礿倒沒意識到這一點，隻是被它表麵附著的小刺劃過皮膚時，脊背一陣酥麻。他從未體味過這樣奇怪的感覺，沉浸其中便是連反應也變得遲鈍了許多。藤蔓貼著他的肌膚纏繞了三四圈後，渾然全都鑽入到了他的褻衣裏麵。葉片覆著他的後背和小腹，好似人手輕撫，略微有些癢癢的。隻可惜葉子冰涼的出奇，花礿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原來是個青藤精啊。”他若有所思。“等等，如此一來豈不是…”
    花礿後知後覺，霎時羞紅了臉。縱使李清歡再不濟也是個潔身自愛之人，他都不曾有過尋歡作樂的風流事，更不必提自己，保守非同一般。哪知現下竟是被曇蜉趁虛而入，莫名與他有了肌膚之親。“你…這像什麼樣子，我還從未與人…”
    花礿著實羞愧難當。但光天化日，雖四下裏悄寂無人，也不好脫下衣物將藤蔓從身上扒拽下來丟扔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