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忙擺手道，“非是居老爺子想的這般。我若是覺著不好吃，便就是連一品飴進都不會再進一步的。我是因前幾日遭遇了些許麻煩。說到這裏，居老爺子，我想跟您打聽個事情，不知您老方便不？”
    居玖在門口的扶椅上坐下，燃著了一支旱煙。他依舊笑著，道，“原來你今日非是買糖，是有事求我。你且說來看看。”
    李清歡道，“大約十天前有兩位身著月牙白長衣的人來過一品飴，不知老爺子可還有印象？”
    居玖深吸了口旱煙，緩緩將煙吐了出。沉思小許後，道，“記得。那孩子不常來一品飴，大概有兩三個月才買得一回吧。”
    李清歡連忙追問道，“那您可還能記得他都買了些什麼？”
    居玖麵露疑慮色，問道，“怎的，你打聽他做什麼？”
    李清歡解釋道，“老爺子可別誤會。隻因我與他有些過節。但清歡常聽老人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況我事後靜下心來仔細想想，這過節也全因我而起，總歸是我理虧的，我反倒埋怨起了人家，便覺著我該登門與他道了歉賠個不是。但兩手空空實在不大好看，又送的賠禮不能稱他心使他滿意，反而會弄巧成拙。我思來想去，忽憶起曾見到他在您這裏買過糖，就跑來向您打聽了。您若知道，煩請告訴我，您權當是成人之美了。”
    “你這莽撞的小子。”居玖煙杆指了指店裏東麵牆下陳列著的幾排木框子，道，“那邊的所有。他一種味道隻要一顆，每回都是這般。”
    李清歡回頭看了眼，轉身走近前去，俯下身子又觀了觀。問道，“這些糖可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不若也各自兩顆給我包一份出來。”
    居玖衝夥計揮了下手，夥計作速捏來一張油紙，將不同口味的糖各取出兩顆來混合在一起包了，連著之前包的梅子糖一並交給了李清歡。
    “居老爺子，蒙謝嘍。”李清歡接過油紙包放入攬書的手臂間緊緊抱在了胸前。他手臂微抬，隨手一揚，將枚紋銀穩妥的丟進了櫃台上金蟾蜍的嘴裏。他突然此舉驚得那櫃台旁的店夥計直目瞪口呆。
    居玖倒顯雲淡風輕，不慌不忙朝小夥計遞了個眼色，按捺下了他欲將揮起拳頭的舉動。而後，衝李清歡揮了兩下手，故作不耐煩道，“沒大沒小的混小子快些給我走。快走，快走。”
    李清歡痞壞一笑，懷裏揣著小說和兩包糖輕快離開了一品飴。
    直待他徹底走遠了，居玖才不放心的回轉過頭看了看金蟾蜍。他參手在胸前與之行了一禮，金蟾蜍嘴裏含著紋銀，並未來做出動靜。居玖緩緩鬆了口氣，道，“尊神不曾動怒。這兩日你進香火時多加一炷香便可了了。那清歡小子向來不安分。又我觀他今日較之以往大不相同，疑似有至純仙氣護身，因而縱使他有無禮之舉，尊神也不好拿他如何。我不知其中詳細，便由他隨他了。你修為淺薄，萬不能擅自尋釁於他。不若修為受損，我也無可奈何。”
    小夥計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