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城主與靈 第十四章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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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時他是父親眼中下一任城主的繼承人,長大後,他是整個金陵城百姓的依靠,就連自己,他的親弟弟,從未幫他分但城中的任何事宜,及至遇到他從未見過麵的薑離兒,或許到那個時候大哥才是輕鬆一點的時候吧,所有的人都在仰仗著大哥,他是城中所有百姓的主心骨,可卻無一人,能夠讓他依靠,就連自己的親弟弟,他都不曾吐露分毫自己的心事。當上城主後,他少不可得的快樂時光,就這樣變成了一堆虛無,連帶著自己也變了。
這樣的代價太大了。
季辭告訴他,薑離兒被關在金陵台下的地宮,他想,大哥也應該在那陪她吧。
提起城主,季辭還是淡淡的,他始終認為,林蕭的死,就是自己大哥一手造成的。他沒有辦法去反駁,因為他始終是這件事的旁觀者。他一直想去金陵台下找大哥,可是除了城主之外的人,根本就沒有權利進入金陵城,他三番幾次的去,都被機關擋在了外麵。
蘇徹安在極力的保護這個他從小長到大的家園,他也希望一切都能回到從前,他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三少主。他拚盡全力修補破敗的城池,然而他的努力不比城主二字來的安定。他雖是城主的弟弟,但是他無權無勢,連盜匪闖入城中,都無兵可擋——他沒有城主的權利,無法號令全城的護衛。他不能帶給百姓足夠的安全感。
他極力保護的城池在逐漸的荒蕪,每天都會看到大量的人拖家帶口的離開這個生活了幾世的家園,仿佛金府滅門是個暗示,從那時,金陵城走上了下坡路。一切的發生不到半年……
這場大雨過後的金陵城,等待著自己的重新改變。
然而在所有人不知道的這個時候,天下間的第二隻靈應運而生。
百姓的離開沒有帶給蘇徹安太大的打擊,天氣剛剛好轉,他將金陵城其他幾個州的醫士強行派去了雲州,雖然醫士的責任是懸壺濟世,可是性命攸關的時候,又有幾人不會退卻?
即使不能治療雲州的瘟疫,也不能再讓它擴散……外有流寇,內有瘟疫,小小的金陵城突然間站在了風口浪尖……而大把護城的人都掌握在城主的手中,可現在的城主……蘇徹安每每想到,都恨不得直接衝進金陵台下,質問他的大哥,為什麼,為什麼把一切都交給了他,但是,但是他也忍不住的想,再給他一點時間吧,再給他一點時間吧……
強撐了半年的蘇徹安再也撐不下去了,現在他雖然能調配城中大量護衛,但是他畢竟隻是城主的弟弟,不是城主。眼下雲州的瘟疫剛剛控製住,城外匪徒流寇也有所收斂,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
但是,薑離兒一事不知怎麼被傳了出去,好不容易有些安定的金陵城又開始騷亂。再加上城主的莫名失蹤,聯係金府發生的事,一時人心惶惶。
臥榻之側,有這麼個怪物酣睡,顧及蘇府的權重,雖然表麵上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但私底下早已炸開了鍋。
蘇徹安越來越壓不下流言的四起,甚至已有百姓逼至蘇府門口,要求蘇徹安給個交代。
“不要再拿城主抱恙的幌子來打發我們了……他抱恙能抱一年之久嗎?三少主,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大家都是小老百姓,又沒有天生神力,要是金府的事情再發生,我們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就是就是,要是城主真被一個精怪蠱惑,那就不要再當這個城主了……”
“三少主,我兒子可屍骨還未寒呐,你們就要放任凶手逍遙法外嗎?!……”
“三少主……”
蘇徹安站在門口,任憑謾罵爭吵將自己淹沒。
這個場景,像極了當時的蘇徹軒。
季辭從後方走出來,道:“夠了,三日之內,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現下都先回去吧!”
眾人並未立馬離開,仍是爭論不休,直到季辭叫出護衛,眾人才離去。
蘇徹安顛三倒四的走向堂間,坐在季辭身邊,“三日之內?你是有什麼樣的本事給他們一個交代?”
“怎麼,你還要逃避嗎,蘇徹安,你看好了,他在金陵台下,和殺了林蕭的煞醉生夢死,他有考慮過,你要怎樣麵對金陵城的滿城百姓嗎?他有考慮過你的處境嗎?”
季辭站起身來,“三日,隻有三日。你好好考慮一下怎麼麵對他,怎麼處理這件事。”
季辭看著小主子蒼白的臉,不忍心道:“你不要怪我,老城主留下我和林蕭,是輔佐城主管理整個金陵城,而今林蕭已死,我不能因為城主一人,棄滿城百姓於不顧。”說完離開,留下堂中的三少主暗自神傷。
磨蹭到三日的最後一天,蘇徹安帶著朝落劍和季辭,還有蘇府的所有輕兵,來到了金陵台。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他緊了緊手中的朝落劍,不忍打破此刻的寧靜。冬日的殘陽懸在頭頂,沒有溫度的陽光,卻讓蘇徹安心裏火辣辣的。
“你既不忍心,那就我來。”季辭說完揮手,輕兵衝了上去。
不再去看眼前的血腥,他用血肉之軀鋪了一條進入金陵台的路。他沒有辦法,裏麵的人不主動出來,隻有強攻才能進去。
季辭帶領著輕兵,一路打通金陵台,所到之處,血肉橫飛。
“小主子,進去吧。”季辭宛如修羅赫然從金陵台走出來,他帶著一身的血汙,走到蘇徹安的麵前。季辭靜靜地看著這個小主子做決定,他的身後是滿城的百姓,他的麵前是他的大哥。
他握緊朝落劍,踏著滿地的汙穢,一步步走向深淵。
路的盡頭,是自家府上的親兵握著劍嚴陣以待,聽到身後的響動,輕兵們自動讓開一條路,蘇徹安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大哥。
整個地宮彌漫著頹廢的氣息,他看見了一向整潔的大哥如今像個叫花子一般窩在地宮的角落裏,四周是滾落的酒壇。聽見聲響,他終於抬起頭,看向這個許久不見,從身形到姿態都變的挺拔的弟弟,他終於,長成了自己期待的模樣,可如今卻是刀劍相向。
蘇徹安側頭,對後方輕兵說道,“都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眾人領命,繼而退下。唯有季辭留在他的身後。
他帶著從通道一身的血腥氣走到了自家大哥的身邊,“大哥,我們回家吧,回家,好不好……”
蘇徹軒隻是笑,“還沒長大啊……你。”
他抱住眼前的大哥,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已經在附近巡視一圈的季辭沒有看見煞的影子,轉而來到了他們的身邊,蘇徹軒抬頭,看向這個之前長伴他身邊的護衛,唇形描繪著“對不起”,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季辭扭頭,不再看他。
得知薑離兒在地宮的玄鐵牢籠中,蘇徹安與季辭前往剿滅。一如既往,季辭始終不願意蘇徹安摻和在這件事裏麵,於是他動手殺了它,親手為他的兄弟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