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乾麟院中的初步學習告一段落，但是祁戈身上的工作卻依舊沒有停止。
    之前太子曾交代他去注意那股被神秘勢力收買的學子，而祁戈也正是在為此事奔走。
    這股勢力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每當你以為抓住一絲秘密的時候，卻轉頭發現那不過是迷障罷了。雖然無比麻煩，但是祁戈有狼營在手，其中頂尖刺客任他差遣，雖然比起專門的情報世家差上一些，但還是有點收獲的。
    這股勢力並不屬於朝堂中的任何一方，竟是來自江湖中人組建的新興勢力，名為“刹血門”，也就是這兩三年間出來的，但發展極快，祁戈認為其中應當是有其他老派勢力為其造勢以推動其發展。
    據祁戈發現，這股新興勢力中不僅在乾麟院中收買有能力的平民學子，似乎還在做販賣情報、買賣人命的事情，順藤摸瓜地往後查，想要知道背後之人是誰的時候，卻不那麼如意了，隻知道那人也是帶著麵具的男子，至於其他一概不知。
    “這就有點難辦了。”祁戈坐在茶樓的隔間裏，手中搖晃著白瓷茶杯，其中的青色茶液卻一點兒不漏。
    “太子殿下怎麼淨給你布置這麼難做的任務？”韓嵩不滿的嚷嚷，自從太子看重祁戈後，他們幾人便再沒時間去約在一起，不論是切磋還是出遊。
    “與其在這抱怨，你倒不如想辦法幫幫鹿生。”霍騫不鹹不淡地開口，把韓嵩未出口的話一股腦的堵了進去。他和韓嵩雖然也帶麵具，但是家族中沒有要求那樣嚴格，因此在見到好友後便摘得幹幹淨淨，“不問問天相雲家人？”
    “太子殿下不信任他們。”祁戈對於這兩個好友，因著都是太子黨派的，便也不隱瞞什麼。
    霍騫沉吟，“也是，現在的局勢，不管雲家說什麼，都難得到太子的信任了。”
    “更何況，雲家也不一定就無意……”祁戈放下茶杯，語氣中滿是無奈。
    “雲家怎麼了？”韓嵩突然抬頭問道，眼神亮晶晶的，以為是什麼家族趣事。
    “唉！”祁戈霍騫兩人相視一笑，齊齊歎氣。
    “怎麼了？”韓嵩大惑，“年紀輕輕歎什麼氣？”
    如此，其他兩人也再懶的理會這個腦子缺弦的人了。
    回到祁府後，祁戈便先去了祁淵那裏。
    這幾日祁瑭的病情時好時壞、反複無常，便隻能安心在自己院裏歇息，倒是祁戈早晚按時去看望他。
    進了寒陽院，祁淵正坐在樹下，手執一本兵書，看得津津有味。
    “見過王父！”祁戈打招呼，“這大太陽的，當心看壞眼睛。”
    “戈兒？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祁淵有些詫異。要知道現在祁戈的忙碌不亞於一個家主，每天近乎是早出晚歸，操勞著一大堆事，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的訓練。
    “王父，孫兒有事相問。”祁戈坐在祁淵下手的一個位上，語氣中帶著疑惑的氣息。
    “哦？”祁淵笑笑，“說吧。”
    “太子殿下要我去查一些事情，但是以我現在所擁有的能力，無法再進一步，但是應目前皇家的情況來看，太子明顯不信任雲家，所以這則情報，到底應該怎麼查？”
    祁戈把自己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這段時間為了這事，他沒少想辦法，什麼偽裝了、找江湖的情報勢力了……他全部想了一遍，但發現都不大穩妥，總是有漏洞叫人鑽了去，便隻好向王父求教了。
    “雲家？”祁淵想了想，道：“太子思緒過重啊。”
    他感歎了一句，皺眉沉思。太子是皇子、皇室出生，再加上作為儲君的身份，多疑是難免的，但是僅這個年歲便能聯想到這一眾情況而難以信任雲家，這種縝密、這種綢繆，到底算是幸事還是不幸事呢？
    隻不過現在祁淵不知道的是，這件事不僅僅是太子想到了，連祁戈在知曉太子並不信任雲家之後，也摸索著想到其中緣由。
    “王父可有什麼辦法？”祁戈問道。
    祁淵說：“既然太子不想依靠雲家的勢力，那就隻能借助於其他，例如江湖上的某些情報來源處，隻是如此便是舍近求遠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雖然雲家與宮中的那位有這樣的關係，但他們到底是掛在太子身上的，在一切未有定論時，他必須也隻能服務於太子，倘若其中的小動作叫聖人發現了，那才是真不好。”
    晟元帝本性算是眼裏揉不得沙子，若是讓他知道雲家背過太子去支持五皇子，那最後的結果便是捅了天大的簍子，隨不至於誅滅九族，但流放是不可避免的，除非雲家能在五皇子得勢前一直不叫聖人發現，否則就是自惹一身騷。
    “可是雲家不會在情報中摻假嗎？”祁戈反問。
    “情報一事，雖說大部分時候都是能對得上號的事兒，但若你單單論他的真假性，那也有失手的時候，”祁淵摸了摸胡子，繼續說：“雲家的情報為什麼能立足於皇城，主要還是因為他的信息量大、出錯幾率小，如此便逐漸躋身到十三世家中，因情報而揚名，如此眾人都注意他的對了，但那些真實存在的錯呢？或許這些錯是小的、不起眼的、不影響大局的，依然是在的。”
    “既然如此，就說明情報也是有不準確性的，不過是因為雲家的名譽以及錯誤的渺小而下意識被人忽略了，所以你害怕雲家給你假情報，但是雲家卻更怕自己失去了這攢了幾百年的名譽啊！況且即使宮中有五皇子，但並不是雲家所有人都願把自己的未來賭在五皇子身上，如此還是有不少人是站在太子一邊的。”
    “王父的意思是，現在雲家什麼也不敢做？”祁戈想想，繼續道：“因為現在時機不對，雲家還看不到五皇子身上的價值，即使淑妃得寵、五皇子也常受人誇讚，但是他的能力距離太子還很遠，所以這是一步險棋，在沒有足夠多的籌碼時，雲家不會介入。”
    “正是如此。”祁淵眼裏是讚賞。自家的孫兒果真是聰慧，怪不得在乾麟院甲等班中的成總體績也是甲等呢。
    這廂祁淵在自豪，那廂祁戈卻在沉思。那麼太子由何不信任雲家？沒想到這點？不應該啊……既然能想到前麵的時期，不可能想不到之後的事情，畢竟那是太子啊，心思深得讓人猜不透，或者是，太子其實還知道些什麼其他的事情？
    祁戈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果然比起太子殿下，他還差的遠呢。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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