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的固然果斷，卻不知道修仙界已是一派嘩然。
    幾大門派先是命人把守玉咒沼澤和白夜幻府，防備魔氣四散傷人，後又從常廣思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本隻是為了徹查陸長明死因，沒想到僅僅是他本身執念所致，咎由自取罷了。
    不過不論那顆封印魔蛟的珠子從何而來，如今放出個上古魔蛟，幾大門派自是不敢輕視。
    眼下當然是找到逃跑的那師徒二人才是最重要的。
    孟歡攜著冷清寒一刻都不敢停歇，唯恐被人追上，眼下修仙界是去不得了，他隻能在人界亂晃。
    耳際風聲冽冽，孟歡馭著周身陌生的魔氣，在半空中勉強浮行。不多時，眼前霍然出現一座鬱鬱蔥蔥的小山峰，他尋了個空地，帶著冷清寒就落了下來。
    “師尊，我們先在這裏休息吧。”
    不遠處有個不大不小，卻很是破舊的木頭屋子，周圍有些荒蕪，一看就是很久未曾有人居住。
    “師尊？師尊？”孟歡沒聽見回應，他疑惑的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冷清寒不知何時已經昏迷了過去。
    自從他被魔蛟附了身，身量不僅變高許多，連身手都矯健了不少，孟歡小心的橫抱起他，走到木屋前，一腳踢開了那扇破門，尋到裏間有些發黴的床榻，把冷清寒平躺著放了上去。
    “師尊，委屈你了，我去打些水。”
    望著冷清寒安靜的麵容，孟歡自言自語般說著，雖然現在的身子有些怪異，可渾身卻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最主要的是，方便照料師尊，看在這點上，他就勉為其難的先忍著這副身子了。
    孟歡環顧了下四周，除了幾件簡陋的物什，還有零亂散落的幾張蒙塵的野兔皮子和一些五彩斑斕的野雉毛，這裏應該是打獵的獵戶臨時落腳的地方。
    孟歡撿起一個豁了個口的木盆，出了屋子，直奔屋前方才看到的小溪而去。
    溪水透徹，可以清晰的見到下麵的一層卵石，裏麵甚至還遊弋著幾條青魚。
    這裏沒有人煙，孟歡不怕別人看到他，慢慢的取滿水，端回了屋子。
    “對不住了……師尊。”
    先前下了雨，冷清寒渾身早已經濕透，孟歡小心避開他的傷口，輕手輕腳的脫掉了冷清寒的衣衫，隻留了件中褲。
    頓時冷清寒瑩白如玉，精瘦結實的半個身子就露了出來，他中褲有些白透，浸了水隱隱能看到些令人遐想的景色。
    孟歡不敢細看，僵硬的別過臉，起身收拾個地方，撿了些幹樹枝，燃起一堆火，把冷清寒的衣服架在上麵慢慢烘烤著。
    他撕開一件衣衫，等其餘的一幹的便立刻蓋在了冷清寒身上。
    用力撕開冷清寒染血的長褲，雖然當時青柯為他療傷過，可中間被他自己打斷，現在那傷口雖然不大，依舊血肉模糊，看著很是駭人。
    孟歡用布片沾了水，半蹲在床邊細細擦拭著冷清寒腿上的血穢，如此反複幾次，那盆清水很快就變成了一盆血水。
    “孟……歡？”
    冷清寒一醒來就看到了孟歡在自己麵前，心中一寬，腦中立刻感覺到了昏眩之感。
    “師尊？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疼，我下手重了？”
    孟歡見師尊蹙眉，連聲問著，手中停了動作，不敢再動。
    冷清寒是知道因為把靈丹給了孟歡，才讓身子骨如凡人般荏弱，自是抵不過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
    他搖搖頭，忍著腿上的劇痛，道：“無妨，應該是傷口上還有那魔蛟留下的魔氣，有些疼痛罷了。”
    “魔氣？”
    他這一說，孟歡凝神望向那傷口，確實有著令人感到不詳邪異的黑霧緩緩繚繞在上麵。
    孟歡想也不想，低頭就覆了上去，舔舐吸吮，絲絲縷縷的魔氣全被他慢慢吸了進去。
    冷清寒頓感腿上輕鬆不少，除了身上還沒有氣力外，沒了靈丹一切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確定沒有遺留半點魔氣，孟歡這才抬起頭，把另一塊布片撕成一條一條的，輕柔的給冷清寒包紮著傷口。
    “師尊，這兒應該是一座荒山，我湊巧發現了這個被人遺棄的屋子，我們先在這裏歇息，你這腿是不能再耽誤了……”
    孟歡仔細的卷著布條，係了個結，心中琢磨著等下還是出去尋些藥草回來才是。
    “……好。”
    冷清寒看著他烏黑柔軟的發間長出的一對漆黑龍角，不知怎的，伸出兩指就捏了捏。
    動作自然無比，那對龍角觸感有些涼，甚至還有些軟軟的。
    孟歡卻被他這一舉動捏的呼吸一窒，聲音沙啞，“師尊，別……別捏……”
    從龍角上傳來的怪異感覺，一時間讓他既想讓冷清寒手下再用力些，又想讓他莫要再觸碰。
    孟歡忍不住用龍角蹭了蹭冷清寒的手心，緊接著一股翻湧的情潮直往小腹竄去，低頭看到滾燙蠻橫的硬挺，讓他頓時慌亂起來。
    情急之下，孟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過一旁的木盆，直接掩蓋在下體，裏麵的血水盡數被打翻，他渾身一顫，冰涼的感覺使他冷靜不少。
    孟歡坐在地上，一張雪白俊秀的臉因動情而發紅，他眼眸水蒙濕漉，尷尬的看著冷清寒，顯得有些可憐。
    世人難見神秘龍族，更遑論墮魔龍族，冷清寒原本有些好奇這對龍角，隻是輕輕一碰，卻沒想到孟歡會有這麼大反應。
    二人不知道的是，魔蛟雖不是完全龍體，好歹也是龍族一脈，龍族向來耽於聲色，極為重欲。龍角更是敏感之地，被合意之人如此揉捏，孟歡有所反應也是正常。
    “是我失態了，快些起來。”見孟歡身上的鱗甲皆布滿水漬，冷清寒想拉他一把，卻被孟歡躲了開來。
    “不，不用了……我緩一緩再起來。”
    “……”冷清寒看了眼依舊被孟歡抓在手裏的木盆，心下頓明，他有些不自然的別過目光，“方才那盆水被我弄髒了，你這樣弄到身上，汙穢的很。”
    孟歡用著極大的毅力平複著火熱，聽他這樣說，忙道：“不髒，不髒……師尊渴不渴，我去弄點水？”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冷清寒便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去吧，快去快回。”
    孟歡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手上的木盆沒有挪動半分，一步一步有些滑稽的往前挪動。
    因為周身覆蓋了嚴密的鱗甲，並未泄露一點春光，所以他並未在意隱秘之處，結果……
    應該說他天賦異稟，還是說他另有奇處。
    當孟歡首次看到那種景象的時候，尷尬之餘就是震驚，那火熱上竟然也覆滿了黑鱗，甚至豎起不少倒鱗，頗有些駭人。
    若不是冷清寒還在他麵前，他甚至想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也不知道剛才師尊到底看到多少，不過看師尊那一副沉靜如霜降的神色，應當是沒看到。
    出門之前，孟歡回頭看去，正巧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冷清寒，伸出舌尖輕輕的掠過幹燥的嘴唇，柔軟的嘴唇立刻變得濕濡殷紅。
    冷清寒無意間的舉動，卻讓孟歡腦海的一陣轟鳴，他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再也不敢停留，低頭幾步跨出了屋子。
    孟歡直接捧了水，嘩啦啦的全潑在自己身上，如此衝洗了好幾次，如鼓擂的胸腔才漸漸平息下來。
    他墨發披散，有幾縷濕濡的貼在黑鱗所覆蓋的健壯胸口，那半隱在溪中的蛟尾和崢嶸龍角，顯的他又危險又有些意外的性感。
    死過一次的身心，此時格外鮮活。
    孟歡明白，不管心靈還是身體，他對冷清寒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歡喜和渴望。
    孺慕之情？
    不，從來都是愛慕之意。
    是他罔顧人倫，越過禁忌，卑劣難言的愛慕著自己的師尊。
    可冷清寒對他而言就是指間沙，鏡中月，看得到，碰不得，卻誘的他不由自主，義無反顧的不斷靠近。
    孟歡不知道，這心頭上的一捧冰雪，到底何時才能融化，或許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