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六、原來如此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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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裏,兩個男人對麵而坐。舒南呈劍眉蹙皺,從褲兜裏拿出一包煙,遞一支給瞿軍,塞一支在嘴裏,拿出打火機,叭,點燃。煙霧嫋嫋,環繞在頭頂。
    幽暗的燈光下,一切物件若隱若現。微弱的光線落在盛滿紅酒的杯沿,折射出晶瑩的光芒,發出誘人的鬼魅。
    “這是她的資料。”瞿軍從包裏掏出一疊打印的紙張放在桌上。
    舒南呈迫不及待地一手抓起,拿著紙的手突然在空中停了幾秒,緩慢地收回來。他遲疑了一下,無數次假設了若幹答案,在真正揭曉的時候,他怕了。舉著紙的手沉重得就像拿著幾千斤的重物。
    “她是誰?”瞿軍實在忍不住問。當舒南呈給他打電話時,十分震驚,這女子是誰?她和呈子是什麼關係?
    舒南呈沒吭聲,一手拿著紙,一手夾著煙,微眯著眼睛,深吸一口,吐出煙霧。
    終於看清紙上的內容。原來如此。內疚、自責、惱怒,最後是一聲感歎。
    看舒南呈並不想揭曉此女子的底牌,瞿軍職業性地閉嘴,他辦事一貫沉穩,不該問的他絕對不多問,舒南呈願意說,不消他問他也會告訴他。
    起身瞿軍拍拍舒南呈的肩,留一個空間給他,讓他慢慢消化這些消息帶給他的創傷。
    “需要我時就打電話。”拿起沙發背靠上的大衣,瞿軍留下一句話走出了包間。
    正頹廢地斜在沙發裏,電話響了。
    “兒子,快點回來,就等你開飯了。”舒母的聲音傳來。現在大過年,這幾天舒南呈每天都會回去陪伴父母。由於平時工作太忙,少以時間陪他們。錯此時機彌補對他們的關心。
    車緩緩駛進大門,老遠就聽到屋子裏歡聲笑語。
    拖著疲倦的腿,下了車,掏出一支煙,點燃。這段時間煙癮很大,一天一包還不夠。
    冬日的晚風來得凜冽,風吹在頭上,就像一根根細刺紮進來,讓人感到一陣冷冽的顫抖。他倚靠在車門,抽完煙,把剩下的一節煙頭扔在地下,猩紅的煙頭掉在雪地上,發出“滋”的一聲。
    深吸一口氣,推開大門。
    方琴和舒母正擺著餐具,看見他進來,都笑盈盈地招呼他洗手吃飯。
    吳阿姨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走出來,看見舒南呈笑著說:“就差你一個人啦,快去書房請舒董出來吃飯,菜冷得快,涼了就不好吃了。”
    今天舒母也為吳阿姨擺好了座位。吳阿姨來舒家工作也有幾年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舒家不像其他豪門大戶那樣規矩多,主仆分得那麼清。平常叫她一起上桌吃飯,她老說自己不餓,過會再吃,叫他們先吃,就站在旁邊服務。其實都知道她認死理,覺得做家傭的不能和主人同桌。
    一家人其樂融融,舒母拿出珍藏了好久的酒給大家斟上,這大年三十,方琴不陪自己的父母,過來陪他們讓舒母很開心。
    由於舒長建身體的原因,就為他倒了一杯白水。
    “這一杯,我祝大家新年有個好兆頭。”舒母舉起杯,看著桌上的幾人。
    都說過年是一家人最熱鬧的團聚,可他們家總共就三人,舒家父子倆是悶葫蘆,不善言詞,家裏就少了生氣。今天要不是方琴主動來陪他們,吳阿姨因老家大雪封路回去不了,不然今年也如往年一樣三人冷清地過這個年。
    想到此,舒母由剛才的笑逐顏開這時卻有些感歎,人老了就喜歡熱鬧。要是什麼時候呈兒能成家生子,給舒家添丁生口的,家裏也應該更熱鬧些吧。
    今年桌上多了二人,是要比往年更有年味。看著舒母滿麵笑容的高興勁,舒長建麵容也舒展開來。
    吃過飯,陪父母看了一會電視,方琴主動去幫大家洗水果。看她進了廚房,舒母轉過臉對兒子小聲地說:“你和琴兒的事,開了年就辦了吧。我看這孩子性格好,開朗又體貼,很適合你。”
    “這事不急。”
    “你不急,我急。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開年滿三十了,我和你爸老了,也想兒孫滿堂想天倫之樂,你要孝順我們就早一點結婚。你看人家瞿軍多懂事,都快當爸了。別去學三子,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舒母小聲埋怨道。看到兒子淡漠的態度她就來氣。每次提到這事,他都表現出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也不明確表態,就這樣拖著。可平時他做事根本就不像這樣,那是雷厲風行,不然那麼大個公司他怎麼能在短短兩年順利接盤。
    “你不要這樣不痛不癢的,你等得了,人家姑娘可等不了。這事我就這麼決定,過了年就請方家過來商議把婚事辦了。”
    “我說過這事再緩一緩。”舒南呈也不與她爭辯,他通常都是有主見的,說話辦事擲地有聲。知道自己兒子的秉性,舒母也不好再開口逼他,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就隻好裝作認真地看春晚。眼睛雖落在電視上,心卻揪得緊。
    方琴洗好水果,先為舒母削了一個蘋果。她看母子倆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也不好細問剛才之間發生了什麼。有時裝無知更能讓人活得通透。
    舒南呈又想抽煙,知道家裏的規矩,不能在客廳裏抽。他起身往陽台上走去,掏出一支,含在嘴邊。
    他家地處陽市的一處偏高的位置,這一帶房群是舒家的物業。身子斜靠在陽台欄杆邊緣,放眼遠方,落眼在南方的位置。那個方向燈火闌珊,不知遠方的南方是否也如此。
    隻需輕輕撩動,就會情絲萬千。
    “南呈,外麵冷,快點進來吧。”方琴看見舒南呈一直站在陽台邊,也有一會。玻璃門關著,玻璃上已蒙上一層水霧。
    她推開門,一股寒氣席卷而來,看見舒南呈夾著一支煙,眼睛迷離地望著遠方,因為太暗,看不出表情。
    舒南呈聽到,摁滅煙頭,扔在桌子上的煙灰缸裏,進了屋。
    “南呈,你陪琴兒上去坐坐。別浪費時間在我這老太身上。”舒母注意到方琴一會朝陽台看,就知道她一門心思放在兒子身上,陪自己也隻是一個幌子。不過這也正是她所求的。看著性情寡淡的兒子,舒母不禁擔憂起來,難道兒子現在身理有問題?那絕對不可能的,以前兒子不就。。。。。。,想到這裏,舒母不禁打住往下想的念頭。
    聽到母親的提議,再不開竅的人這時也能頓悟其中的意味。
    方琴大大方方地說:“南呈,你上次去德國收藏的一把吉它,我一直想看看。能帶我去瞧瞧嗎?”
    舒南呈何不明白母親的意思,但他現在根本就沒心情去維護場麵。
    “方琴,現在也不晚了,方伯父他們肯定會擔心的,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過兩天我派人把吉它給你送去。”說完就朝門口去取方琴的外套。
    舒母聽到兒子的這番話有些愕然,這小子太滯呆,當媽的都為你幫到這份上了,怎麼還不醒悟。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剜了他幾眼。舒南呈直接忽略掉她投來帶著怨氣的眼神,一掃剛才的頹靡,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方琴有些窘迫,表露出難為情的樣子。“那怎麼好,我隻是想看看。”
    舒南呈專注開車,深邃的目光看著前方。方琴坐在副駕駛上,餘光打量著身邊的男人,富有立體的五官,即使在黑暗中都讓人感覺得到他獨具的魅力,讓人百看不厭。他渾身散發出成熟男人的氣質深深吸引著她。這個男人她是下定決心要拿下,可他總是一副清心寡淡的樣子,對自己總是不冷不熱,有禮有度,有種說不出的疏離。
    “南呈,這幾天你有什麼計劃?”方琴故做輕鬆地這麼隨意問。
    “我會出去一趟。”男人雙手握著方向盤,隨後問:“趁假期,你不出國去玩玩?”
    “出國,這個春節我就想呆在陽市。”方琴聽到他說要出去一趟,真想問他去哪裏,要不要自己陪。但話到嘴邊又吞了進去。有些話該不該說,這點分寸她是掌握得很好的。特別是對舒南呈這種男人,不能貼得太近,也不能離得太遠。謹言慎行才不會方寸大亂。
    方琴下了車,迎風而站。
    “南呈,進來坐坐吧。”
    “太晚了,我就不進去。有空我會來看望方伯父伯母他們。代我向他們問好。”說完返身回到車上,啟動。
    看到他絕塵而去,方琴的心很是失落。對待舒南呈,就像手握著一把沙,越使勁,沙子反而從手縫間溢出。她要適當的放鬆一點,該收手時才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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