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五、生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4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秋天一過就進入冬季。北方的冬天冷酷得不講人情。總是天寒地凍,氣候十分幹燥。子茵覺得入冬以來喉嚨好像一直有塊棉花塞住,想咳又咳不出來,想咽又咽不下去。
她整天萎靡不振,病怏怏的。早上起來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頭發淩亂,臉色蒼白,口幹舌燥,感覺渾身都不舒服。自己是不是病了?她拍拍臉,有些燙。這七年來,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倒下,還有很重要的事去辦。
生病對她來說太奢侈,她病不起。
當接到夏雨澤的電話時,她正躺在床上巡遊太空,身子輕飄飄的。
“子茵,你怎麼了?”夏雨澤聽出她的聲音帶有很濃的鼻音,與平時不太一樣。於是焦急地問。
“我頭痛,渾身都痛。”
“你現在哪裏?”
“我在床上。”
“你別嚇我。我過來看你,告訴我你的地址。”
她張張嘴,努力地想說,但說不出話來。她是怎麼了,自己怎麼張不開嘴。
“子茵,快說你住在什麼地方?別睡過去了。”夏雨澤急得臉都快綠了。
那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手機裏緊跟著傳來嘀嘀聲,應該對方已掛了電話。
子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感覺渾身發燙。體內就象一團火在燃燒,燒得身子快要爆炸了。
當她蘇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別動!”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來。
她朝聲音看去,舒南呈正坐在旁邊的沙發椅上看著她。
“我怎麼在這裏?這裏是哪裏?”她好奇地問。
“你不知道自己病了嗎?高燒四十度。”夏雨澤溫和地說。
“我發燒了?”她一直覺得自己身體棒得很呢,怎麼會發燒。
“你以為自己是鐵打鋼造的,就不會生病嗎?”舒南呈有些怒意地說。
“還好舒總還依稀記得你的地址,第一時間把你送到醫院。要不然我還真沒辦法找到你。”夏雨澤有些僥幸地說。
她看看坐在旁邊沉默的男人,他當然知道自己的住址。如果不是夏雨澤發現自己病了,他會不會送自己來醫院呢?不過這時看他對自己的態度估計是巴不得自己離他有多遠走多遠。
她看著手背上正掛著點滴,很想起身去廁所。但又不好意思說,身子在床上扭來擺去。
“叫你躺好,怎麼跟小孩子一樣不聽話。”夏雨澤沒好氣的說。
“注意手上。”舒南呈起身拿起架子上的瓶子,高高地舉過頭頂,心知肚明地等她起身。
她尷尬地從床上滑下來,伸腳找自己的鞋。夏雨澤才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麼。二個都是男人,怎麼帶她去洗手間,這個問題還真是讓她有些為難。
“別磨磨蹭蹭的,小心血倒流。”舒南呈看著她笨拙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都到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這個病房是個單間,廁所就在進門左手邊。舒南呈跟著她走在後麵,來到廁所門口,她看著他,徘徊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舒南呈沒理睬她,一手輕輕拉過滴水管,把瓶子掛在廁所牆壁上的一個鉤子上,退身走出來。
她才發現原來廁所裏有掛瓶子的地方,害得自己剛才都不敢上廁所。
舒南呈給她投來一股很鄙視的眼色,就你這智商。
房間很安靜,裏麵水滴的聲音估計外麵都能清晰地聽見。她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弄出一丁點響聲。身上穿的是一條牛仔褲,她單手解開扣子,弄了好久才穿上。她記得自己在臥室裏明明是穿的睡衣,這褲子是舒南呈幫她換上的吧。
她從裏麵出來,單手舉著輸液瓶。夏雨澤看見趕緊走過去接過輸液瓶,扶著她到床上躺下。
她才發現舒南呈已經走了,屋裏隻剩下夏雨澤一個人。
“舒總有事他先走了。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搖搖頭,沒胃口什麼也不想吃。
“再睡一會兒吧。”他幫著她摁好被子。她心神不寧地點點頭。
不一會兒她又進入了沉睡。她覺得自己身體一直都還不錯,偶爾有點小傷風感冒,拖過一二天就好了,藥都不用吃。這次發燒她卻睡了三天三夜。
噩夢不斷。她看到了陽陽,看到他對自己哭著鬧著,要媽媽;她夢到父親,最後絕望的那一眸;夢到舒南呈坐上車頭連頭都沒回就絕塵而去。夢到很多很多過去的,現在的。這些就象電影一樣,一幀幀地在她眼前晃過。她想伸手去抓住陽陽,想對他說媽媽很對不起你,媽媽沒有力量保護你,媽媽很想你;她想對爸爸說,女兒不孝,讓你與媽媽陰陽相隔……這三天她反複地做著這些夢,她痛苦流涕,淚從眼角流下來。
夏雨澤看見她在睡夢中喃喃囈語,有時嗚嗚地哭著,有時喊叫,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看得出她很痛苦。輕輕把她拍醒,她隻是睡眼迷離睜開眼看著自己,不一會又閉上沉睡。不知她曾經曆過什麼曲折,讓她這麼沉重得難以釋懷。
在第三天,她徹底地醒過來,高燒也退了。她看房裏空無一人,她不知道這幾天是否有人陪著她。但她有點模糊的意識,身邊一直有人在和自己說話,聲音低低沉沉的,就象小時候父親哄自己睡覺的聲音。但她也不確定是誰。會是舒南呈嗎?那天是他把自己送進醫院的,後來他來看過自己嗎?她多麼希望是他在身邊。
她想起身活動。
“你醒了?好點了嗎?”夏雨澤推門走進來,身後跟著的是方琴和舒南呈。
子茵點點頭。“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燒退了就可以出院了,你看這次高燒一睡就是三天,我從醫這麼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遇見。”夏雨澤有些憐憫地說。
“表哥,你是心腦科,怎麼會治感冒病人。”方琴笑著說。
“林小姐好了,這下表哥就放心了。你看這幾天他人都憔悴了不少,他好擔心你。”方琴對子茵說道。
子茵感激地看著他:“真是太麻煩你們了,我這個小毛病看把你們忙得。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
“林小姐你就不要見外了,以後呀,你有什麼需要他的地方,可要多多麻煩他,他就怕你不去找他麻煩了。表哥,你說是吧?”
舒南呈從屋裏進來就一直悶不吱聲。仿佛他就是一個多餘的人,這些事與他無關緊要。
出院這天,夏雨澤幫著辦了出院手續。
“雨澤,這次費用花了你多少錢?回去我補給你。”子茵看他提著袋子,裏麵裝著一些藥品。
“費用是舒總墊的,當時我忙著幫你檢查,他辦的入院手續。”夏雨澤看著一起過來的舒南呈。
子茵轉身望著舒南呈,但他還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舒總,我回去取了錢還你吧。”
舒南呈冷漠地看了她一下,沒說話,好象根本就沒聽見她在跟自己說話似的,率先走出房間。
子茵堅持不要夏雨澤送,這幾天太麻煩他了,怎麼還好意思再麻煩他送自己回去呢。方琴覺得這是表哥好難得表現的一次機會,幫著說:“你才生病,身邊應該有人照顧。”
子茵偷偷看舒南呈毫無表情的臉,連忙推辭說:“沒關係的,現在已經好了,這幾天已經夠麻煩他了。”
兩位女子說的這位當事者一路上沒表態。方琴看著夏雨澤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暗暗使了兩個眼色,但夏雨澤就是沒有明白過來,這人真是不開竅,活該追不上人家。
子茵回想自己這次生病應該就是不適應這北方氣候,早知就應該買厚點的衣服,不然哪會有這場事。責怪自己沒照顧好自己。一人在外,既怕孤單更怕生病。還好這次有他們在身邊,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