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鶯〞與〝燕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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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和暖的夜晚,沒有風。
    尚若濤按照許紹光的吩咐,來到了西單購書中心的門前,不一會一輛白色的麵包車駛過來,車門打開了,李佳妮在車上向她招手〝快上來!〞她剛上了車,車門便呯地關上,緊接著車子就迅速地駛離去。
    車裏沒開燈,但尚若濤還是看清了,車裏隻有許紹光和李佳妮兩個人,許紹光在開車。
    〝對不起了,尚姐,我要搜你的身!〞李佳妮說道。
    尚若濤知道這是例行程序,便說道:〝搜吧!〞
    李佳妮仔細地搜了尚若濤的身上,又翻查了她的挎包,接著又用一把電子掃棒在尚若濤的全身掃了一遍,然後說道:〝許大哥,她沒帶武器,身上也沒有竊聽器和電子定位儀!〞
    〝小尚,你把手機交給佳妮,等事情完畢後再還給你!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給你戴上眼罩,請你理解!〞許紹光說。
    〝沒關係,我能理解!〞尚若濤接過李佳妮遞過來的眼罩,自己戴上。
    尚若濤覺得車子開得很快,又左又右地拐了許多個彎,然後她聽到對講機響了:〝後麵沒有尾巴!〞
    〝知道了!〞許紹光說。
    然後車子拐彎少了,但車速仍很快。約模又過了十多分鍾,車子停了下來,然後一個人上了車,坐在副駕的座位上!
    〝是他嗎?準是他!〞尚若濤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他的存在,她激動了起身,剛動了動身子,李佳妮便將她按住。車子繼續向前駛去,但尚若濤的心已經亂了,她已失去了方向感和時間感,既分不清車子是左拐還是右拐,也分不清時間的流失。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車子停了,四周很靜,許紹光和副駕座上的那個人下了車,她穩約聽到有人悄聲說:〝一切正常!院子裏沒有人!〞然後是李佳妮扶她下了車,走了一段路,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聽到了許紹光悄聲地說:〝那你們就慢慢談,我們在外邊的車上警戒!〞
    李佳妮將她領進一道門,又推了她一把,然後拿掉了她的眼罩,自己關上門退了出去。
    尚若濤慢慢睜開眼睛,隻見屋裏開著燈,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這不正是自己家後麵的那間新裝修的小屋嗎!她正詫異間,隻見他已站在椅子邊,她看到他的那張臉還是那麼神情自若,隻是消瘦了許多。
    〝你來了!〞她怯生生地說道。
    〝對不起,用這樣的方式把你請來!〞蘇裏說道。
    〝都怪我,哪天沒給你開門,……我腦子進水了!〞她的聲音仍是怯怯的,話剛落音眼淚便滾了下來。
    〝是我連累了你,讓你受苦了!〞
    〝我沒有受苦……。〞多日來的委屈、痛若和思念一古腦地湧了上來,她想向他傾訴,但又不能傾訴,她泣不成聲。
    蘇裏從褲兜裏掏出一塊潔白的手拍,遞給了她,她接過手拍,擦了擦那滾滾的眼淚,然後將手拍捂在自己的鼻子和嘴上。
    〝你放心,我絕不是叛徒內奸!給CIA當特工,是組織上讓我打進去的!〞蘇裏說。
    〝有你這句話,我就心安了!我知道,。。。。。。你不會騙我!〞
    〝我也知道你會相信我的!〞
    〝我從來都不相信什麼叛徒、內奸的鬼話!……聽說劉部長和沈新的證言材料有備份,你應該趕緊找回來,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重要?〞
    〝這就是今天把你找來的原因!我們得到情報,江小曼很可能是日本間諜,而周伯英與她有關係,我們懷疑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集團,這一切都需要事實證據!〞
    〝你是想讓我通過周伯英打入他們的內部?〞
    〝正是,組織上有這個考慮!可是他們現在是正,我現在是邪,跟他們作對會連累你的!〞
    〝什麼邪不邪的!……我說過了,你去天涯,我就跟去海角!……你是我的船長,我知道你是不會傷害我的!〞
    〝這個任務很重要,但又十分危險,所以要聽聽你的意見!〞
    〝我不怕!……隻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
    〝可我覺得你不大適合去當這個臥底!太危險了!周伯英和他背後那些人都是不好惹的,你如果不想去,我會向上麵說清楚的!〞
    〝我知道了,我爸曾跟我談到這些情況,讓我千萬注意!可是你們有其他更好的人選嗎?〞
    〝我們考慮過甘雨!〞
    〝不行,甘雨比我更不合適!除了臥底之外你你們有其他的辦法嗎?〞
    〝沒有,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想出這種辦法!〞
    〝這不就得了!既然你們都沒有更好的人選,又沒有其他的辦法,那麼我自然就要義不容辭地負起這個重任,隻有揭露周伯英一夥的真麵目,才能還你和沈新的清白!〞
    〝我個人的清白事小,早晚都會說清楚的,周伯英那麼心狠手辣,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在我看來你的個人清白才是頭等大事!……我想過了,正是咱們的專案組踩到了江小曼的尾巴,他們急了,才利用CIA間諜這件事來陷害你!……而我這個混球竟然當了他們的幫凶,一個勁地去查哪個該死的三二九案件,查得那麼起勁,周伯英讓我將案件掛起來我都不肯,你說我混不混……〞
    〝這事也不能怪你,不知者不為罪嘛!〞
    〝是我害了你,……我都後悔死了,一想起這件事就想撞牆!哪些天真是死了的心都有!……隻有早日把李仁良江小曼的案子破了,揭露出周伯英他們的本來麵目,才能還你清白,才能贖我的罪!所以這一次我是一定要去當臥底,我一定要幹,你別攔我,也攔不住我!……再說了能再次跟你並肩戰鬥,是上天給我的最大獎賞,一想到你就在我的身邊,可以和你見麵、談話,我們靈思相通、心心相連,我就興奮不已,是我求之不得的!〞
    〝可是你那麼厭惡周伯英,現在要讓你去接近他,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萬一……。〞
    〝沒有什麼萬一,我會留意的!……為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你別磨嘰了,快跟我講一講任務的具體細節吧!〞
    〝那好吧!你首先要取得他們的信任,不要急於求成;一般的情報你留意就行,不要刻意去竊取,你要關注的是那種能置對方於死地的關鍵性情報!這是我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讓你打進去的目的,這也是使用你的一項原則!你的代號叫’夜鶯’,今後就由許紹光負責和你聯係!〞
    〝為什麼不是你跟我聯係?我要你當聯係人!〞
    〝不行,我現在被通緝,行動不方便;許紹光會和你談一些工作上的細節。還有,甘雨將擔當你的助手,她的代號是’燕子’,一是協助你完成任務,二是暗中保護你,你要盡量地多跟她在一起,周伯英就不敢起歹心!我還是擔心你!〞
    〝我知道你是愛護我,在乎我,我的心都陶醉了!我們今後還會見麵嗎?〞
    〝當然會!還有一件事,為了讓周伯英打消對你的懷疑,你這樣辦……。。〞蘇裏附在尚若濤的耳邊悄悄地說著。
    〝這樣對你不危險嗎?〞
    〝你放心吧,不會!〞
    〝抱一抱我行嗎?〞尚若濤投入他的懷裏,緊緊地依偎著他。經過了這麼多、這麼大的波折之後,她感到這一刻像在夢中一樣,她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喃喃地說道:〝這是你給我的第一個擁抱!〞
    周伯英親自來到地處偏遠的訓導營接她出去,令到尚若濤感到意外,徐文莉更是向周伯英大表感謝之情,一再囑咐周伯英有空到家裏來坐。
    尚若濤上班後,遵照安國棟的“將尚若濤好好地畄著“的指示,周伯英將尚若濤恢複原職,並加入了新的“李仁良專案組“的工作。於是周伯英便借故頻頻接近尚若濤,而尚若濤也似乎不再那麼厭惡他,有一次開會時,她還跟他有說有笑,然而當他進一步提出約會時,她卻拒絕了。
    這一天是徐文莉的六十大壽的日子,甘雨和於春生一早就嚷著要去尚府蹭飯吃。周伯英則偷偷地準備了一份大禮,自己駕著車送過去。
    周伯英是第一次來尚府,隻見那是上世紀五十年代蓋的一棟兩層小樓,老舊而蒼桑,屋裏的裝修陳設同樣地老舊蒼桑,除了一台四十二吋的平板電視,其餘的東西都乏善可陳。來賀壽的賓客不多,除了徐文莉的親友,就是尚若濤的幾個同事,甘雨來了,劉婷婷送了份禮來,但說要值班,就沒有來;蘇裏則沒有露麵;除了秘書小韓,尚德海那邊的朋友一個都沒有,加上周伯英自己,連一桌人都沒到。
    對於周伯英的到來,徐文莉顯得非常高興,態度熱情而親切,親自給斟了茶;周伯英奉上帶來的禮品,擺滿了一桌子,其中有一隻紅色的錦盒,裏麵是半斤裝的冬蟲夏草,說這是正宗西藏野生的,是托了人特意帶來的,又獻上頌詞“敬祝伯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壽星徐文莉滿麵笑容,說道:“伯英這麼客氣,今後多來家裏坐坐!”吃飯時徐文莉將周伯英安排在尚若濤的身邊,吩咐尚若濤多給夾菜。然而在整個就餐的過程中卻是周伯英不時地給尚若濤夾菜、斟酒,儼然是一副“護花使者“的姿態;而且還以賓客的代表自居,頻頻向“伯母伯父“敬酒,又說些不傷大雅的笑話來活躍氣氛,宴席盡歡而散。
    隻有尚德海對這一切不以為然,對周伯英的態度不冷不熱的,周伯英幾次想跟他攀談,但都被委婉地止拒了。
    送走賓客後,徐文莉說:“看來這個周伯英挺不錯的,對咱的濤兒也有意思!這丫頭的終身大事總算有著落了。”
    尚德海卻說:“老太婆,閨女的事讓她自己作主,咱們少摻和!”
    羅亦兵抓到了!〝是在煙台市他的一個親戚家裏抓到的!〞於春生興奮地說。
    周伯英下令由尚若濤和於春生一起審訊羅亦兵,而尚若濤果然不負所望,向羅亦兵提出了許多尖銳的問題,包括暗戀宋凡,與之關係密切,而宋凡又是蘇裏的徒弟,怎能與那兩個“罪大惡極的叛徒“撇清關係!她詞句尖刻,句句入肉,羅亦兵被她問得啞口無言。然而在動刑時她以〝女生應迴避〞為由避開了,周伯英也不以為意。
    對羅亦兵的審訊已進行了三天,並且從第一天開始便動了刑,但亳無收獲,羅亦兵一直堅持說對蘇裏和宋凡的情況一無所知。在周伯英的命令下,審訊日以繼夜地進行,雖然羅亦兵身強體壯,但到此時此刻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在第三天動刑時,周伯英特意帶上了尚若濤。在一間刑室裏,羅亦兵被綁在一張電椅上,滿身血跡,奄奄一息。
    〝他說了嗎?〞周伯英問道。
    〝沒有,這家夥的骨頭硬著呢!〞於春生說。
    〝再給他上電刑!我就不相信撬不開他的嘴!〞周伯英說。〝尚若濤,你過來,按紐在這,這個儀式要由你來執行!〞
    〝不行,這個我不行,我沒幹過這個!〞尚若濤說。
    〝怎麼,是不敢還是不舍得?〞周伯英獰笑著說。
    〝讓女生幹這種事不夠禮儀吧?〞尚若濤說。
    〝這裏不分男女,隻有犯人和審訊人;這裏也不在乎禮儀,隻在乎忠誠!〞周伯英滿臉都是獰笑。
    尚若濤說不出話。
    〝於春生,給他加大電流!〞周伯英說。
    〝已經加到極限了,再加大會死人的!〞於春生說。
    〝不用怕,死了也不要緊,有我呢!〞周伯英說。
    周伯英拿起尚若濤的手放在按紐上,然後附在她的耳邊說道:〝來,讓我看看你的忠誠!〞
    〝按一下電紐就忠誠嗎?你是個瘋子!〞尚若濤怒聲喊道。
    〝我現在想要的就是按電紐的忠誠!我就要看看你能不能給我這樣的忠誠!〞周伯英笑嘻嘻地說道。
    〝你不知道還有比按電紐更重要的東西嗎!你是個瘋子!你這麼不相信我,我就給你按!給你按!〞尚若濤淚流成行,那隻手重重地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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