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是，我說，陸學弟，你現在是大一新生啊！”
    “嗯，是新生。”我不明所以地輕點頭。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你大學生活啊，這麼早就投入錢途的懷抱了？”竇金輝揶揄我。
    我則是習以為常地說：“家裏人都不在這邊，我比較獨立。”
    除了見過我學生檔案的人，誰會想到，那張紙上填寫的家屬資料隻有一個已經八十歲的錢老太。
    那是我所在福利院的園丁，退休後來誌願服務的，而不是福利院的老師。
    猶記得看見老太來參加家長會時，班主任發黑的麵孔，但是聽過我加了修飾的解釋後，也隻能無奈加後悔。
    隻要錢老太被請來，那必會成為班級焦點加重要看護對象。
    老師在台上不敢大聲講話，輕飄飄溫柔說著，錢老太也隻是樂嗬嗬地笑，我便也跟著笑，泄一點因出了口氣的怨。
    自此以後，開家長會來的都隻有我了。
    老師們也不傻，有一次基本學校老師多多少少就會得知，學校有個學生，家長不在身邊，都是外婆來開家長會，注意，還是高齡。
    可就聽一句勸吧，別喊老人來參加集體家長會了。
    在老師的眼裏，我算是個乖巧聽話懂事的好學生，不會去惹麻煩，老師能省心一點，那也就會格外寬容一點。如是，我被默許特批。
    之後，我跟錢老太太的關係便淡了下來。
    我沒有了麻煩她的事，也不並想去麻煩她做什麼。
    我規矩，我本分，就這樣就可以了。
    可是我每當想到這裏，心裏卻漲著一小股的酸，連這點酸都不敢濃一點。
    我能奢求什麼呢？
    離開前是應當跟錢老太打聲招呼的，是因為太急了，事情多還是其他什麼吧。
    不，不是，她離我許多許多次，並不是那麼遙遠。
    細細想來，她一度近極了，撫我的頭，笑道我是聰明的。
    可我是愚笨且懦弱的。
    “所以我得多掙些錢，養活我自己。“這是自尊心作祟嗎，使得我去這麼說謊嗎，不是，我也隻是想要省點事罷了，隻是這樣。
    過多的關注不管是善意的惡意的，我隻想劃出一道界限出來，讓我能好好安靜呆在這裏。
    “牛B啊學弟！”嚇了我一跳。“現在大學生不依靠家裏的真是少見。”
    ——因為我沒有家裏。
    這個竇學長的情緒總是咋咋呼呼很不穩定，但也多虧他，沒有再陷入以前的情緒中去
    “不過你才大一就賺這個，不太合規矩啊，”竇金輝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說了，“畢竟你這連”竇金輝擰巴著個表情，似乎是想不到怎麼來形容。
    “這不有學長你帶著嗎，沒問題的，多個人多份力氣，有什麼能幫到學長的，你說就是了。”
    “那行！包在我身上了。”
    ——雖然我覺得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