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回憶很暖,現實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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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許久的言尋諾終於醒來了。夢中脖子被咬的疼痛感愈發清晰,言尋諾忍不住撫上了自己的脖子,那突兀的咬痕讓言尋諾的手一頓,難不成不是夢?
正巧皇帝言書進來了,先是將言尋諾全身打量了一遍,然後細細叮囑道:“小諾,你才醒,身體還沒恢複好,不宜大幅度地動作,你且躺著,朕派人進來照顧你。”
言尋諾抓住言書手,阻止道:“父皇且慢,兒臣有事要問。”
“那好,你問吧。”言書就著床沿邊坐下,一臉慈愛地看著言尋諾說道。
“父皇,您把緣無情怎麼樣了?”言尋諾硬撐著虛弱的身體,眼神堅定地注視著言書問道。
言書輕笑一聲,不在意地回道:“朕當是什麼事呢。緣無情呐,自然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
“父皇,緣無情是兒臣的人!”言尋諾目光炯炯地看著言書,語氣誠懇。
“朕當然知道,所以雖然皇後再三要求朕都沒有決定立即處死緣無情,隻是派他去僵屍國為你尋找救命藥罷了。”
“這樣嗎?那他也算是回到了應回的地方。”言尋諾喃喃道。
“什麼應回的地方,那僵屍國危機四伏,緣無情此番死路一條,莫不是小諾也覺得父王這次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舉措是正確的?”言書有些好笑道。
“什麼?父皇的意思是?”言尋諾這下有點理不清思路了,疑惑地詢問道。
“還能有什麼意思啊?小諾,朕看你這會兒受傷連腦子也傷到了。那緣無情護主不力,你當時因為連升兩階而體力不支,妖力亂竄,傷了根本,沒法子,朕隻好讓緣無情戴罪立功去尋僵屍國至寶紅楠枝來救你。那緣無情倒是忠心,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唉,可惜了,若不是為了小諾你,朕還真有點舍不得放棄這麼好的可塑之才。”言書說著說著,忍不住搖頭惋惜起來。
“那我脖子上的咬痕是怎麼回事?”言尋諾指著脖頸對言書說道。
“那,小諾,我得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伯父伯母還有許多父皇那族的王族皆不幸遇難。”言書說著說著,甚至有些哽咽難鳴之意。
“這,這怎麼可能,伯父伯母他們妖力強大怎麼會?”言尋諾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直接對打,他們定難逢敵手,可惜碰上了個妖力深厚還會用藥的王神醫!小諾,你身上的孔印就是那王神醫所為,他為了證明自己的醫術高超,不惜殺害多名王族來給你換血,簡直十惡不赦,罪大惡極。”說著,言書怒意十足,身上專屬於紅級高階的妖力噴湧而出。
看著麵對自己的妖力施壓未有絲毫不適的言尋諾,言書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滿足。
“父皇,那王神醫不是常年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嗎?怎麼會來我們皇宮呢?”言尋諾伸手在盯著自己出了神的言書麵前晃了晃,出言問道。
“這,不是朕擔心你嘛,就懸賞求醫,那王神醫看見了不就過來了。”
“可那王神醫不是素來以視金錢名利如糞土的嗎?怎麼?”
“好啦好啦,可能那王神醫突然想開了呢。妖嘛,有時候和人類一樣,都是善變的啦。小諾,別再問了,你且好生休息,等你恢複得差不多了,朕什麼都一五一十地說給你聽。”言書不願再解釋,生怕言尋諾這機靈鬼聽出什麼不對勁的然後難為自己,隻好含糊其辭道。
“好吧。”言尋諾也感覺自己身體有點不舒服,順著言書的意,躺好閉眼,開始休息調養。
言書看著乖乖聽話睡去的言尋諾,暗自鬆了口氣,然後起身離開了,王神醫的事總讓言書心有餘悸,言書打算將與王神醫有關的人全部封口,而且還得親自去做,畢竟這種事還是親力親為更為保險。
陷入沉睡的言尋諾又做了個夢,不同前一個夢的痛徹心扉,這個夢可謂是暖人心懷的快樂回憶。
“嗚嗚嗚~我的小僵死了~我心愛的小僵死了~哇——”年幼的言尋諾抱住懷裏的小龜放聲大哭道。
一旁焦急的皇後尋惜慌了,安慰道:“小諾,這小龜死了就死了吧,小諾,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剛化形那會兒,它狠狠地咬了你一口,咬得你手上鮮血直流,肉都少了一塊,可憐你才長出來的肉身啊,母後現在想想都頭疼得要緊。”
“嗚嗚嗚~那,那才不是小僵的錯,是我忘記告訴小僵我化為人形了,小僵一時沒認出我才咬我的。我知道,我知道小僵不是故意咬我的。嗚嗚嗚~小僵,小諾錯了,小諾道歉,你不要生小諾的氣了。小諾以後什麼都提前告訴小僵一聲。嗚嗚嗚~小僵,你醒過來啊,來咬我啊,我給你咬,小諾不怕疼的~”
皇後尋惜歎了一口氣,道:“小諾,小龜隻是一隻普通的小龜,連龜精都算不上,你跟他說話,他聽不懂的。”
“母後壞!母後跟那些下人一樣歧視小龜,小龜很聰明,小龜聽得懂小諾的話,除了那一次,我叮囑小龜不要咬我之後,小龜再也沒咬過我了~”幼年言尋諾甕聲甕氣說道。
我的傻兒子啊,那是母後給小龜施了妖術啊,要不然怎麼會那麼乖。當然,這真相就算尋惜說了,幼年言尋諾也不聽就是了。沒辦法,尋惜隻好循循善誘道:“小諾,母後知道,你給小龜取名小僵是因為小龜常常僵著身子一動不動,走起路來慢騰騰地,一點活力也沒有。想來,小僵也常讓你覺得無趣,不如小諾和母後一起將這小僵好好安葬,然後隨母後一同去選隻兔子來養?兔子活潑好動,和小諾愛折騰玩鬧的性子很像,這樣子,小諾不就有個很不錯的寵物了嗎?比死板的小僵有趣多了呢。”
“嗚嗚嗚~母後是壞蛋!小僵才不是寵物呢,小僵是小諾的朋友。小諾從來就沒覺得小僵無趣,倒是覺得小僵可愛極了。除了小僵,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小諾好好說話,小僵很懂小諾。小諾生病了,小僵會用滑滑的小腦袋安撫小諾,小諾不開心了,小僵會一動不動聽著小諾訴苦。而這些,那些下人不會,母後更不會,母後是壞人!小諾不要理母後了!”說完,幼年言尋諾抱著小僵的屍首朝前跑去。
還沒跑出去多遠,幼年言尋諾就撞上了一個硬邦邦的身體,揉著被撞紅的鼻子,幼年言尋諾推後了幾步,抬眼瞧去,是父皇和一個冷冰冰的少年。
“哎呦,朕的小諾寶貝兒,被撞疼吧?來,讓父皇看看。”皇帝言書一臉心疼地說道。
幼年言尋諾小碎步挪到言書身邊,紅紅的眼睛緊盯著那冷冰冰的少年。
“小諾~朕看你眼睛紅彤彤的,活像隻小兔子,怎麼了?哪個人欺負你啦?跟朕說,朕替你做主!”言書揉著幼年言尋諾的小臉蛋,溫聲細語地詢問道。
良久,幼年言尋諾也未回答言書的話,隻是一個勁地瞅著那冷冰冰的少年。
言書看著幼年言尋諾緊盯著身邊的少年,連自己的話都不答了,剛想說著什麼就被趕來的言惜打斷了。
“臣妾恭迎皇上~”尋惜微福了福身,柔聲說道。
“免禮。”言書隨意擺了擺手道。“皇後可知小諾這是怎麼了嗎?”
“回皇上,小諾這孩子的寵物小龜死了……”
“母後胡說,小僵沒死,而且小僵才不是寵物。”幼年言尋諾直接出言打斷道。
“是是是,皇上,小諾這孩子的朋友小龜去了,小諾這孩子舍不得,正鬧著呢~”皇後尋惜很是無奈地說道。
“小諾才沒有鬧,是,是母後不對,我,嗚嗚嗚~”說著說著,幼年言尋諾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皇帝言書微曲著身子,輕柔地為幼年言尋諾擦拭著眼淚,然後柔聲問道:“小諾~你是小僵最好的朋友對不對?父皇猜想,小諾一定特別疼惜小僵是不是?所以,小諾一定不希望小僵的靈魂不得安寧對不對?”
“嗯,小諾是小僵的好朋友,很疼惜小僵,希望小僵的靈魂得到安寧。”幼年言尋諾被安撫住,停止了哭泣,認真地看著言書回答道。
“那好,小諾,聽父皇的話,讓你母後去將小僵安置好,然後讓小僵的靈魂歸於安寧好不好?”言書順著話說道。
“我不!”幼年言尋諾機靈地反應過來,更為用力地抱住小僵的屍首,遠離了言書身邊,“父皇是個騙人精,父皇想哄騙小諾,小僵在小諾身邊就很好,小僵很喜歡小諾,小僵隻要待在小諾的身邊,靈魂就可以得到安寧的!”
皇帝言書無奈了,求助地看了皇後尋惜一眼。尋惜搖了搖頭,表示也拿他沒有辦法。
那皇帝身邊的冷臉少年卻是動了,他走到幼年言尋諾麵前,絲毫不在意後者那充滿戒備的神情,然後伸出雙手,心平氣和地說道:“小王爺好,屬下緣無情,小名小僵。是您懷裏的小僵拜托屬下前來照顧你的。所以,請小王爺將您懷裏的小僵交給屬下,他累了,需要去原來的地方好好休息。”
幼年言尋諾被緣無情說的一愣一愣地,待回過神來時,懷裏的小僵已經放到了緣無情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