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永生之門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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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餐廳順道過前台,成子看了眼妹子的胸牌,笑問:有沒有認得沙漠腹地故城、遺址的向導。
因是旅遊淡季,酒店入住不高,估計早餐都是外賣送的,隻有速溶咖啡冒著些許熱氣。
正吃著早飯,翻看手機新聞,既是客服又是經理的趙楊領來兩個人,叫克裏木的維子約莫四十多歲,養著二十多峰駱駝,專營沙漠深度探險,漢族驢導楊光,維語說得賊溜。倆人都不錯,談定價錢,約定兩天後開拔。
成子送了支SK-II防曬霜給趙楊,趙楊吞吞吐吐地問,車隊能否捎帶上她,來墨玉縣兩年,幾乎天天泡在酒店大堂,哪也沒去過。
成子笑著應承了。
可能是好心換來好報應,沙塵總算歇了菜。
天空湛藍,和風旭日。一夥刨墳人,頗具文藝範地架著相機坐等胡楊林夕陽落寞、星移鬥轉。
趙楊鑽出帳篷遞了瓶水給成子:“第一眼見著成哥,就感覺您特有內涵,哥在哪發財?”
成子失笑,道:“我一打工的,兜裏一有錢,就倆腳犯賤得滿世界找虐”。
“小趙妹紙,成哥雖不是老板,可老板們都得看他的臉色”。曲磊笑著接茬。
“成老板是個有真本事的,車子在在沙漠裏開得很好”。克裏木撿了幾根胡楊枯枝點著一小堆篝火煮奶茶、烤饢。
“克裏木,我聽朋友說這片沙漠裏的胡楊林之所以能活千年,是因為有個會移動的季節湖”。
“沙漠裏有不少季節性的河流和湖泊,河水流到哪裏不流了,就變成湖”。克裏木笑道:“外麵的人不懂,瞎說”。
成子拿枯枝撥弄篝火:“這附近有季節河或湖麼?有水的胡楊林容易拍出大片風範,特美”。
“明天,我們朝西南方走,北麵沒有”。
“成哥,您可能不知道,北麵的沙漠裏有能自個跑路的紅石頭。有回我帶客人北上沙漠腹地,十月中旬,天氣特好,中午經過一片石灘,紅色的石峰被太陽照得就像一堆堆燃燒的篝火,幾天後返回再次經過時,石灘上竟然光禿禿的,十幾座石峰全跑到沙漠裏去了。起先我還以為腦殘記錯了,仔細看,發現石峰朝向石灘方向有印痕,就像車胎碾過那樣”。
“石頭會跑?楊哥,你真腦殘了吧”?趙楊樂嗬地就著奶茶啃囊。
“說也奇怪,每季北上兩三回,我特意去找過幾趟,再沒能見到”。楊光笑道:“也就說說而已,這麼大的沙漠,又是風沙季,僅憑記憶裏的方向感,哪敢坑成哥”。
“沙漠裏的怪事多得去了”。成子不以為意地笑道:“我一哥們,跟人組隊去樓蘭,晚上宿營值夜,親眼瞧見十多米高的鬼影,一腳跨過他們的營地化作一道黑霧鑽進古城的土牆裏。嚇得他眼皮都不會眨了,瞪眼看了一夜星空,直至啟明星升起,手腳才能動彈。一行五十多號人都不信他,但我信”。成子遠眺落寞黑沉的天際,幽幽道:“那次回來他請我喝酒,我一眼看出他的臉型變了”。
趙楊抖抖一身雞皮疙瘩,往篝火前湊了湊,笑道:“天黑了,成哥別嚇唬人”。
“睡了,睡了,明兒早起等日出”。成子道:“曲磊上半夜,淩晨一點我換你”。說完鑽進了帳篷。
“成哥別走,天才黑,夜市都沒開張呢”。趙楊忽然直勾勾看向無垠的黑暗深處,顫聲道:“那裏……那裏……好像有東西……”
曲磊順著她的眼神方向仔細瞧,胡楊林的另一頭,隱隱綽綽地看不真切:“別順著成哥的話題瞎琢磨”。
“我沒胡說,就在那棵胡楊樹後麵”。趙楊真急了。
曲磊瞄了眼身後的吳黑子,吳黑子會意,拿起手電徑直走去。
漸行漸遠的強光手電猶如即將燃盡的火柴,蒼白的光隱沒於黑暗中。
趙楊縮縮肩,不由自主挨近曲磊。
“妹紙,這會人多,等他們睡了,咱倆慢慢聊”。遞上烤得直冒油的臘牛肉腸,曲磊順起尾箱裏的三節棍,甩著手電一路吆喝而去。
足有二十來分鍾,遠處傳來得瑟不已的嚷嚷聲,配合晃動的手電光,顯示無異常情況發生。
“那旮瘩有棵枯胡楊,估計五、六個人合抱不過來”。曲磊笑道:“樹杆上有一窟窿”。拍拍趙楊的肩:“去睡了妹紙,真沒事,估計樹洞裏有野獸,離咱夠遠,各自相安吧”。
楊光看看沒脫鞋就鑽進成子帳篷的吳黑子,不便多問,各自相安便是。
翻來覆去睡不著,楊光默數著成子離去的腳步聲,寂靜的沙漠裏,每一步都清晰可辨。
成子跟著吳黑子走到隻剩光樹杆的胡楊前,一眼就瞧見與他等高的樹洞。嵌在樹洞裏的臉,仿佛已成為樹杆的一部分,幹涸的麵容洋溢著極度安逸舒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