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先慶祝你退伍。”
    “再慶祝你順利考上研。”
    “慶祝你退伍又考上研。”
    秦文昊舉著酒杯，看著麵前的三個大男孩，說：“慶祝……實際和平。”然後一飲而盡。
    一杯啤酒下肚，秦文昊就已經感覺有些腦袋發漲。
    他身邊的女孩給他倒滿酒後，挽住他的胳膊，胸脯壓在他的身上。
    秦文昊有些不自在，他抽回胳膊，對女孩說：“別倒了。”
    女孩看向坐在對麵的林光，等待指示。畢竟林光才是付錢的那個。
    林光擺了擺手，示意她一邊呆著去。
    長安爭自顧自喝了一杯，問秦文昊：“在部隊呆這麼久，酒量還沒見長啊。”
    “他不行。”林光道：“他身體裏沒有那個分解……那字怎麼讀來這？”
    方穀和長安爭異口同聲：“分解酶。”
    林光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尤其是在幾個妹子麵前，雖然妹子們都是要給錢的。他仰頭喝了一杯，道：“行，你們都有文化不行麼，就我一個大老粗。”
    “大老粗還月入百萬。”長安爭道。
    四人中隻有林光已經出入社會，自己開了家修車店，修車店肯定賺不了多少錢，但他私底下跟海港局交好，買賣一些沒有過稅的進口車，這就讓他賺了不少。
    錢是賺到了，但沒有什麼錢是好賺的，林光搖了搖頭，撇嘴道：“你們是不知道，打點關係比賺的多的多了，還要伺候這個長那個長的，還是在學校呆著好。”
    長安爭罵了句什麼，說：“我那老教授也不是個東西。”
    “怎麼了？”林光問：“想幹你啊。”
    方穀哈哈大笑。
    “滾尼瑪的！”長安爭錘了下林光的胳膊。
    因為長安爭高中時被某個學長追過，追過就算了，還被強行按在牆上來了個法式濕吻。所以這事總被林光拿出來開涮。
    這個恥辱伴隨了長安爭整個二十五年。長安爭想起這事就一肚子火，他指著天，喊道：“現在再讓我碰到他，你看我給不給他腦袋捶飛。”
    林光哼笑了聲，對他旁邊的妹子努了努嘴，道：“我看你連這大妹子都捶不動。”
    方穀又哈哈大笑。
    林光罵道：“你除了笑還能幹啥，要不是跟你認識，還以為你是個傻逼呢。”
    “滾！”方穀罵道。
    林光挨個把兩人數落了遍，最終把目光看向秦文昊，問：“找到女朋友了麼？”
    秦文昊搖頭。
    方穀道：“他不差。”
    “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林光舉起酒杯對秦文昊道：“再喝一杯。”
    秦文昊舉起啤酒杯跟林光碰了下，把酒杯裏的酒一股腦灌進肚子裏。
    “你要懂得拒絕。”林光隻抿了一口，說：“還富二代官二代呢，有個屁用，悶葫蘆一個。”
    秦文昊咳嗽了聲，罵道：“操。”
    林光見秦文昊眼睛都開始發直了，也不敢再讓他喝。
    除了秦文昊，其他三人的酒量都是半斤八兩。
    秦文昊有些喘不過氣，他跟三人交代了下，拿著煙走到外麵的走廊上吹風。
    方穀跟上來，給他點上煙，問：“你還行麼？”
    “老問題，一喝酒就喘不上氣。”秦文昊抽了口煙，道：“你進去吧，我抽根煙就進去。”
    方穀抓了抓腦袋，問：“你沒跟林光說……你擇偶的事？”
    方穀說的很隱晦，秦文昊搖頭道：“幫我保密。”
    “行。”方穀拍了拍秦文昊的肩膀：“不舒服就叫我。”
    “嗯。”
    秦文昊一點也不擔心。方穀和長安爭一個醫學在讀博士，一個法律學在讀博士，就算自己真死在這了，家裏人也能拿到不少補償，雖然他們不缺錢。
    秦文昊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考研順利，還選了自己喜歡的專業，也不用回家住，朋友們都沒漸行漸遠。
    原本父母希望他考個公務員，反正他們有關係，隨隨便便一考就能讓他接班。秦文昊不想走這條路，所以才選擇去當兵先逃避兩年，暫緩一時之急。
    現在看來，選擇是正確的。
    秦文昊把胳膊搭在欄杆上，狠狠嘬了口煙，透過煙霧看向樓下。
    酒吧一條街，又是一條小路，草叢裏已經有人開始躁動起來。
    秦文昊皺了皺眉，剛要移開目光，就看到一個小夥子走了過去，對著那一對男女大喊道：“警察！！”
    那對男女手忙腳亂提起褲子，一看到來的隻是個大學生，男人抬拳上去就要揍。那個大學生身後還跟著一個大高個，大高個從路燈的陰影處走出來看著男人，男人看到大高個，拉著女人罵罵咧咧走了。
    這兩個後來的男人哈哈大笑，然後抱在一起站在路燈下開始互相啃起來。
    秦文昊感覺自己看了一場好戲，他把煙頭暗滅，剛要再點上一根，手機響了。
    他拿出一看，是林光給他發的語音：“我們都進套房了，你的那個妹子在裏麵等你，你玩不玩待會自己解決。”
    秦文昊回了個“嗯”，把手機揣兜裏，這時再往下一看，發現那兩個男人都再看自己。
    那個大學生推開大高個，說了句什麼，奔著秦文昊這邊走了過來。秦文昊就聽到走廊裏一串腳步聲，接著，那個大學生就跑到了自己麵前。
    大學生留著寸頭，不知道是因為酒喝多了還是跑得太劇烈了，他的臉頰有些紅，眼睛裏都是醉意。
    秦文昊莫名其妙，他左右看了眼，走廊裏隻有他一個人。可他從沒見過這個男孩子，他連朋友都不多，更何況還是大多數人裏的少數派。
    他重新趴在欄杆上，自顧自抽煙。
    男孩站到他身邊，對樓下的大高個喊道：“滾吧！”
    “我日你大爺！”大高個豎起中指。
    男孩道：“去吧，他的墳遷到竿鹿山那片了！”
    大高個喊罵道：“死娘炮！”
    “好的！”男孩的聲音聽上去無比歡樂。
    大高個氣的飆了句方言，折返回酒吧裏。
    男孩看著大高個走了，這才看著秦文昊，問：“你是這邊的學生？”
    “算是吧。”秦文昊道。
    這條酒吧街就在大學城裏，來這的不是學生就是老師。除去這兩種身份就是想要包養大學生的有錢人。
    男孩看了眼秦文昊的手表，問：“你有錢麼？”
    “你有錢麼？”這句話不是什麼好的問話，尤其是對剛見麵的人。秦文昊掃了下男孩的體格，這種體格想要打劫自己明顯是雞蛋碰石頭。但是秦文昊怕男孩帶著刀，畢竟持刀搶劫這種事在酒吧街屢見不鮮。他往後退了退，問男孩：“你要多少？”
    男孩像是找到了目標，咬了咬下唇笑起來，把手伸進口袋裏。
    秦文昊謹慎起來，他咬住煙，盯著男孩的動作。男孩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的同時，秦文昊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背後，另一手掐住他的後脖子，將男孩整個身體按在欄杆上。
    男孩嚇得大叫，喊道：“疼疼疼！！！！！！！”
    秦文昊低頭一看，見男孩手裏拿著的隻是一張名片而已。他鬆開男孩，把名片拿過去。名片來自於建築公司總經理，叫雄尹。
    秦文昊看了眼男孩，問：“你？”
    男孩撅撅著嘴，揉著手腕，道：“後麵。”
    秦文昊把名片翻過來，後麵用中性筆寫了幾個字：山洋洋，一次500，器大活好長得帥9折。下麵是一串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