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誰？”穆若陽眨了眨眼。
    許可莫：“他叫許欣榮。”
    穆若陽大概停頓了五秒，才突然笑出了聲。
    “我怎麼可能認識啊。”穆若陽指了指自己：“你覺得我多大？”
    許可莫眼神變得複雜。
    穆若陽後知後覺，暗自懊悔說漏了嘴，因為他不該知道許欣榮的確切年紀的。
    許欣榮去世的時候，穆若陽撐死也就七八歲。
    “那麼，那張照片呢？”許可莫伸出了手。
    穆若陽的眼皮抬起，有些怔愣。
    許可莫一臉篤定，反倒讓穆若陽有些慌了神，心生疑慮。
    難道監控沒有消幹淨？
    也可能是Ghost複原了錄像。
    那麼她現在來興師問罪也合情合理。
    當穆若陽把許欣榮的照片從褲口袋抽出來的那一刻，許可莫心裏鬆了口氣，她賭贏了！
    穆若陽狐疑地問：“你知道了多少？”
    許可莫拿著照片，調皮地笑了下：“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晃了晃照片，“詐你的。”說完，捧著照片轉身就跑。
    看著許可莫飛奔而去的背影，穆若陽扶著門框彎腰笑得肚子都疼了，緩過勁兒來後，他拿起手機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他用意大利語道：“老頭兒，如你所願，她已經踏了進來，計劃可以開始實行。”
    電話的另一頭說了什麼，穆若陽的神情變得凝重，“讓女孩子受罪是要遭天譴的，我替你回來鋪路已經是盡孝了，我必須要在Ghost發現我之前離開，你好自為之吧。”
    電話掛斷，穆若陽回屋拖了一隻行李箱出來，望了眼從頭到尾都是空蕩蕩的房子，沒有任何留戀地走人。
    ……
    許可莫一路小跑，到了車水馬龍的街頭，她停下腳步，拿出照片仔細端詳。
    照片裏的許欣榮身處一個白亮明淨、科技感十足的實驗室，許可莫的拇指在許欣榮手邊的鍵盤上擦了擦。
    她見過鍵盤上那個logo，在荊物非家的公司裏。
    平日裏積攢的疑惑以及陸續收集到的線索慢慢地串聯起一條線。
    線的末尾連著15年前的許欣榮，和此時此刻的許可莫。
    手機不斷振動叮響，許可莫平複心情，把手機拿了出來，是Ghost在瘋狂呼喚她。
    “我沒事。”許可莫報告道：“已經準備回去了。”
    Ghost若是個人，估計冷汗都已經嚇出來了。
    【莫莫，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商量的】
    許可莫輕撫屏幕，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Ghost，我一直沒說過，你的表達方式還有語言模式，很像一個人。”
    【誰？】
    “我哥哥。”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Ghost頃刻間連上了荊家的網絡，將此事通知了荊父和荊物非。
    荊物非知道後，當機立斷打電話給許可莫，先確認她的安全：“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我才去過你家，話說你病好了？”許可莫走在步行街上，身邊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我坐公車回去就行。”
    “你別在外麵亂逛。”荊物非心都揪起來了，“還有你別胡思亂想，你哥哥的事情說來話長，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和你談……就明天吧！明天我來和你解釋。”
    許可莫握著手機，有點想笑：“哥哥死的時候你也沒多大，很多事情也是別人告訴你的吧，我知道該問誰，明天上班，周末來接我好了。”
    電話掛斷，Ghost一反常態地沒有問東問西，安安靜靜給許可莫導航去往公交站台的路線。
    似乎是明白局勢不可逆轉，放棄掙紮了。
    而荊物非則在家哀嚎：“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泄露給她的！？”
    與此同時，樓上的荊父也已經收到了Ghost的消息，並表示願意向許可莫袒露真相。
    不過在那之前，荊父還做了件事，他把手上僅有的50%的權限都釋放了。
    Ghost瞬間如同脫韁的野馬，四處亂竄，為了慶祝一下這份難得的自由，他讓荊家各種電器歡快地起舞，掃地機器人抽了瘋地亂竄、廚房冰箱門抽了風地在自動開合、吊燈變換顏色把大廳弄得像蹦迪現場……
    荊物非被這人工智障折磨得沒脾氣，不過一想到能鬧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也就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