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父在荊物非的臥室待了十分鍾不到就離開了，荊物非睡了個好覺，心情也不錯的樣子。
    時隔多年，父子倆頭一回心平氣和地聊天，實屬難得。
    Ghost適時地冒出來刷存在感：“你今天吃莫莫豆腐吃得開心麼？”
    荊物非：“……”
    Ghost不依不饒：“你麵對藍珊邀請時的定力去哪了？正人君子。”
    荊物非舉起雙手投降道：“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吧。”
    “我讓莫莫過來，也不全是為了安慰你。”Ghost說得直白：“我希望她能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多留會兒，我好分出時間去別的地方。”
    荊物非不解：“你不好好守著她，跑出去做什麼？”
    Ghost啟動了荊物非房間裏的投影設備，虛擬屏投射出來，展開了十來個窗口。
    “這些是我通過趙禾的手機查出來的坐標。”
    “你在趙哥手機裏鼓搗什麼呢？”荊物非點了其中一個窗口，放大了看，上麵是意大利文。
    Ghost正兒八經地解答：“他的手機有被入侵過的痕跡，我追溯源頭查到了一個鏈接，對應的是印有莫莫側臉的那期電子刊，我和趙禾確認過了，他就是看了這個才決定回國。”
    荊物非一下子打起精神，“那這些地址是？”
    “為了防止我追蹤放出來的幌子，不過我篩掉了幾百個，這裏麵肯定有真的地址。”
    荊物非想起了正在吃牢飯的邵光，他是碰巧看到許可莫的嗎？還是說也是有人從中引線。
    “既然她已經被人盯上了，不妨告訴她真相吧。”荊物非建議道。
    Ghost否決：“我不想莫莫傷心。”
    “你還想瞞她一輩子？”荊物非下床換衣服，“她的安全比一切都重要，再出一個邵光這樣的，幾條命都不夠用。”
    “哪怕她會因此遠離你？”
    “我不在乎。”荊物非把睡衣團成團扔到床上，“隻要她好好活著，我不在乎她恨不恨我，哪怕在我觸及不到的地方平平安安生活，我也沒有怨言，這都是我自找的。”
    Ghost自愧不如：“你的心狠讓我望塵莫及。”
    “別廢話了，許可莫都離開多久了你還在這？還不滾回去護駕！”荊物非說完，光著膀子朝浴室走去。
    ……
    許可莫趕回店裏，兼職已經在上架新書了。
    兩人手腳麻利地幹完活，在飲水機前接水時，許可莫問起了穆若陽的近況，她上次可能說得有點過分，希望沒有給穆若陽造成麻煩。
    兼職聽了會兒，疑惑：“我朋友？”
    “嗯，你重感冒時幫你代班的穆若陽。”
    兼職愣了半晌，才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朋友叫楊飛。”
    “……”
    見許可莫一臉難以置信，兼職幹脆打電話把在附近和女朋友吃飯的楊飛叫了過來。
    楊飛比起穆若陽就沉穩很多，在許可莫詢問時也沒什麼情緒波動，而是非常坦率道：“穆若陽是我一網友，打過幾次遊戲線下也見過，人不錯，我嫌代班麻煩，沒時間陪女朋友，他就說幫我頂了，他家裏有錢，不上學沒工作，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同意了。”
    兼職：“……”
    許可莫：“……”
    據楊飛所說，穆若陽還問他借了校服校徽，說是想打扮得像個大學生好勾搭妹子。
    於是許可莫再回想穆若陽這個人，就處處都是違和感。
    還有那天下午穆若陽過來說有人找她，出門後，看到的那個人手裏一開始是不是拿著照片？
    照片上印著的是誰？
    那人喊了誰的名字？
    許可莫頭疼起來，藥物使她的記憶出現了缺口，那段昏昏沉沉的時間，並沒有被收錄在腦海裏。
    萬崇和荊物非都刻意隱瞞，Ghost則裝死裝了個徹底，一問就關機。
    那麼現在這個穆若陽也許就是突破口。
    許可莫向楊飛要了穆若陽的聯係方式，電話號碼和他的臨時住所地址。
    之所以是臨時住所，楊飛的解釋是：穆若陽貌似剛回國，沒地方住，租了套洋房暫時住著，家具都不齊全，電子設備倒是很多，他隻去過一次，是被穆若陽喊過去打遊戲。
    而且穆若陽沒有長住的打算，冰箱從沒有過食材，廚房的刀具連包裝都沒拆。
    楊飛牽著女朋友離開了，兼職下班，許可莫撥打了穆若陽的電話，號碼卻已經注銷了，她想了想，決定去那個地址碰碰運氣。
    Ghost回來，發現許可莫離開了書店，朝著一個陌生的地址前進。
    【莫莫，你要去哪？】
    Ghost發出消息提示音，振動了一下手機，企圖引起許可莫的注意。
    許可莫沒有回答，而是把手機放回兜裏，從公車上下去，邊走邊問路，摸到了穆若陽的家門口。
    Ghost在許可莫靠近洋房的那一瞬就被迫從手機上離開了，有一張無形的網，把他擋在了外頭！
    按下門鈴後，許可莫不安地隔著口袋，握住了荊物非送的那支多功能筆。
    穆若陽還真的在，開門看到許可莫的時候，他明顯眼前一亮，“是你？”
    許可莫點點頭，“嗯，我想找你問一些事情。”
    穆若陽側身，“進屋說吧。”
    許可莫卻沒有邁步的意思，“隻有幾句話。”
    穆若陽聳肩，“好吧，你問。”
    “你認識我哥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