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經曆了幾日的風雨，繁華如盛京也蕭條不少。
    禦書房中，宣帝雖然麵色不太好，但仍在和如山的奏章奮鬥。我不禁道：“陛下，歇息一會兒吧？”。
    “朕歇息了，這偌大的國家該怎麼辦？”
    我暗自努努嘴，現在這些小動作在皇帝麵前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不還有臣子們和諸皇子麼？”
    “他們啊……要不是你……”
    言未盡，宣帝便咳起來，一下子竟未止住。我慌忙指示內監奉上湯藥，親手服侍他喝下。因為皇帝仆一入秋便病著，每回禦醫開好藥方，禦藥房就地熬好備著，以便不時之需。可惜宣帝這病經年已久，禦醫不敢明言，一直將養著，怕是治標不治本。
    本來藥已下去，氣色好了不少，誰知臨近黃昏的時候，宣帝陛下突然大口吐血，不過轉身的功夫便人事不省。
    “太醫！宣太醫！”
    大太監劉曲急著打發內監們奔忙。因為皇上抱恙久時，禦醫早已守候在偏殿，不多時便趕到，望聞問切，換方熬藥。但皇帝一直不醒，劉曲又打發人去內宮各處，宣帝無後，太後那邊要知會一聲，暫領後宮事務，恐防生變。宮內一律禁言，我也因當時在場，不便出宮。
    禦林軍紛紛調動。一時間人心惶惶。
    因太醫諫言皇上不宜多動，宣帝已移入內殿的龍榻。太後來看過，便坐鎮中宮，忙外邊的事兒去了。在宣帝身邊伺疾的是他幾位得寵的妃子。
    我便見著了宣帝陛下的錢淑妃、雍貴妃、紀德妃、陸昭儀等一幹妃嬪，大過年的時候宮宴上麵都沒有認得這麼齊整的。
    “什麼，皇上是中毒了？”
    宣帝不見醒，這實在是凶多吉少的征兆。年紀不小的太醫院院判又會同之前幾位禦醫診治了一番，卻是這麼個結論。這話一出，後宮的嬪妃就急了。
    “皇上好好的怎麼會中毒？”
    “不是一直有太醫在身邊的麼？”
    “這藥都有人試喝過，毒從哪裏來？”
    老院判解釋湯藥中被人加了一味罕見的叫做龍穀株的藥，此物單獨可治病，但與魚腥草同用，則陰寒無比，令人血脈瘀滯，醫書上記載萬難醫治，多數中毒者不日便體虛而亡。
    這是說皇帝命不久矣。
    “皇上……不是一直跟尹公子在一起麼，莫非是你？！”
    我冷眼看著麵前的雍貴妃——三皇子亦奚的母妃，也不跪了，說：“微臣學藝不精，可怎麼會這麼傻？親自給皇上下毒？毒呢？在哪裏？莫說這龍穀株的名字微臣從未聽聞，就是這滿殿上，誰不知道陛下看重於我？給自己的靠山下毒？我圖什麼？”
    雍貴妃的微笑透著森森的陰寒，仿佛一條遇上了獵物的蛇：“你……不是勾搭上了四皇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