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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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是去聖山的必經之路。這條小溪清澈見底,到此,渴得受不了的一行人放鬆戒備,一頭紮進水裏,大喝了一通。在逐漸炎熱的五月,不眠不休地走了近半個月,早已是身心俱疲,在這時能喝上清涼的水,無疑是如逢甘露。可是禍事緊接著就來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的內力如同一縷輕煙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此時已逼近聖山,現在撤退的話,武林正派顏麵何存。
“魔教小人行事,卑鄙無恥!”有人這麼叫嚷著。
豪隱藏在附近的樹上,隻想冷笑。
爹,我就是為了這種人而跟哥哥反目的,值得嗎??
第二天破曉時,各大派已將聖教總舵團團圍住。
聖教教徒何止千萬,此時正緊緊簇擁著一人,那人頭帶黑色麵具,遮住了整個麵部。身材頎長挺拔,有迫人的氣勢。正是教徒心中的神,聖教教主。教主笑道:“各位雖自稱是正派,可是依在下看,也並不怎麼光明磊落。”語氣悠閑得像是在話家常。
“哦?此話怎講?”烈輕笑。笑容溫和,氣勢卻不輸與那教主。
“以多欺少,原來這就是正派的作風。”
“昨夜承蒙教主照顧,今天我們自然不敢再有所疏忽。不過既然教主這麼想,我提議以比武定勝負。三局兩勝,如何?”
“嗬嗬,如此甚好。就讓本座的左右二使先來會會各位高人吧。豪,你先上。”
“是。”豪應聲,自高高的台子上飄然而下,輕功卓絕,姿勢優雅,如同花瓣輕輕飄落。然而,待他落定,人們卻讚歎的不是這少年的輕功高超,而是,他的相貌。所有人頓時為他的美貌嘩然,那是情不自禁的,無法抑製自己言語的美麗,仿佛是彙聚了所有星辰明珠的光華,風骨清俊,卻又有千般風韻,萬種精神。眉如遠山,眸似幽水,隻需輕輕一個皺眉,便能使最不近美色的男人放下手裏的刀劍,隻為博美人一笑。
烈見眾人的反應,不禁微微皺眉。輕咳幾聲,才把他們的魂給找回來。烈隨即朗聲道:“就讓在下領教左使的高招。隻是不知,左使殺人時,用的是那迷魂眼,還是那勾人的香肩?”
豪不語,他知道烈是有意侮辱自己,但是,他能做什麼?很久以前豪就發現,自己無法做出任何傷害烈的事情了。
烈也是一躍而上,身姿猶如大鵬展翅,翱翔萬裏,氣魄渾厚。轉眼間,二人已是麵對麵站立在擂台上。
“豪,你殺那麼多人,夜裏都不會睡不著麼?”烈看著豪的眼睛,輕柔地問。這是十年來,烈對豪說的第一句話。豪有些失望,竟是這麼一句掃興的話,不過,他也的的確不能指望烈會如小時候一樣對自己關懷備至。
豪拔出劍,示意比武已經開始了。
二人的劍法均是絕妙,招式淩厲,招招奪人性命,可卻又偏偏華麗無比,加上兩人都是美貌少年,身姿優美,骨骼清奇,是以這比試就如同在劍舞一般,看得台下人人都直了眼睛。一時間空曠的會場鴉雀無聲。
聖教教眾們都知道昨晚投毒之事,剛才聽到烈的提議,再見到眼前景象,隻道是正派中除武林盟主外無人能將毒逼出。但豪並不為烈沒有被毒藥控製而吃驚,事實上,他昨晚偷偷跟在令後麵,在水裏投入了解藥,更將整個聖教的地形圖放在了烈的房間內。可是豪決計不會想到,烈當時也潛進了教內,也如自己一般,藏在樹上,甚至到房間裏搜尋,希望能看見自己想見的人。
但兄弟間的默契讓兩人都撲了個空。
數十招後,豪明顯地處於下風。烈的劍直逼他的咽喉。
就在這時,一個約七十歲的老婦人哭嚷著擠上了台,比武因為她而中斷了。
“老人家,您有事嗎?”烈不假思索地向她伸出手,似乎根本沒有考慮以這裏的陣勢,普通老人怎麼能進來。
那老嫗哭喊道:“兒子啊……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卻不知不覺近了烈的身,兩人的距離已是十分接近。刹那,老嫗原本慈祥的眼神在瞬間變得凶狠無比。出手就是一把鋒利的短刀,速度奇快。這時豪卻推開了烈,於是短刀直接刺入了豪的胸口,直沒劍柄。台下頓時一片嘩然。聖教眾人麵麵相覷,正派在一頓之後,卻是叫罵聲不斷。
豪捂住傷口,斷斷續續道:“她是……右使喬裝的……”然後便昏死過去。烈接住豪倒下的身體,緩緩看向那老嫗。老嫗仰天大笑,順手撕下麵皮,一張美得如幻境中仙子的臉顯露出來。
教主這時一揮手,早已埋伏好的教眾們從四麵八方衝出來,開始與正派廝殺。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正派中人竟個個生龍活虎,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烈將教主微僵的身體看在眼裏,冷聲道:“先派右使上台刺殺我,然後趁正派慌亂時殺個出其不意,教主果然是高人。”教主不做聲,隻用怨毒的目光看向豪,隨即下了一個決定。
土方令離開擂台,卻看了烈與豪一眼,烈一麵鎮定地指揮,一麵招人為豪止血。
她輕聲笑了。你以為,聖教右使的刀鋒,隻是普通的刀鋒麼?
聖教教徒原本在人數上便已吃了大虧,如今更是被殺得膽戰心驚。
聖教主從位上躍起,直向烈撲去,各派掌門亦是圍繞在烈身邊。各掌門畢竟多是江湖上的後起之秀,武功修為原不及聖教主,隻是仗著人多的優勢才勉強與他打了個平手。烈本欲幫忙,但聖教主瞄準時機,隻要烈略為鬆懈,便攻擊他懷中的豪,烈隻好在一邊支援其他人。
“烈。”教主在混戰中緩緩開口道,“你以為當年豪的苦肉計成功了麼?”
“什麼?”烈頓了一頓。
教主一掌將武當掌門打飛:“豪給你的,的確是聖教的密道圖,但,那卻是不完整的……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密道在哪裏。”
幾乎是話說出口的同時,教主四周起了一陣白霧,烈想到可能是毒藥,忙讓眾人退下,捂住口鼻。
半柱香時間後,煙霧散去,所有聖教徒都已不知去向。
烈驚訝之餘,也在心底暗暗佩服。聖教能在二十年內,從一個無人知曉的小幫派發展為今日的龐大組織,果然有著嚴密的紀律。
“盟主,我們去搜查吧?”昆侖掌門何望道。
“不,我們撤退。”
“為何——”
“窮寇莫追。何況我方也不知損失了多少人馬,再糾纏下去,敵暗我明,實在討不了任何好處。”烈說罷,命令正欲追趕的人停下。
看了看昏迷的豪,烈心裏有一絲歉疚。托何望指揮撤退的眾人,自己則與其他幾位掌們找到一處較為僻靜的山穀,開始給豪療傷。
“烈,他是魔教左使啊,若今日救了他,必定後患無窮。”恒上掌門三國藤吉搖了搖鐵扇,另外幾人沉默不語。
“吉,你怎麼看?”烈問道。
“我的看法相同。”
“可是,你們知道麼,豪是我唯一的弟弟。”烈摸了一下豪的,“如果他日後真的如你們所說,我一定會親自手刃他。但聽剛才魔教教主所言,豪是瞞著我們到魔教臥底的,而且他昨晚還給我送去了魔教地形圖。藤吉,阿吉,大家多年的朋友,算是我求你們好不好?”烈說到最後,淚水竟如瀉堤的洪水般湧出。
“烈,我們幫你便是。”藤吉拍拍烈的肩膀,“他麵色發黑,恐怕是中毒了。”
“毒?”
“恩,我曾經聽說過,聖教右使土方令,極擅長使毒和易容術。如果剛才的女子是她的話事情就不妙了。”阿吉給豪重新包紮了一下,“而且,即使隻論劍傷,這傷口就足以致命了。”
“烈,我們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但能不能好轉,就隻有看豪自己的了。”
“烈,不如我們去那座被魔教遺棄的宮殿看看,也許,那裏麵會有解藥呢。”不知是誰提議道。
“那麼,事不宜遲。”烈小心地抱起豪,幾個人施展出上乘輕功,眨眼間便已飛到宮殿。
這裏雖華美異常,但濃重的殺氣給它平添了一層恐怖。四處查看幾圈後,幾個人決定分頭行動。烈沿著一條最為幽靜的路前進,走了一射之地,發覺已到盡頭。正準備回轉時,手臂卻不知磕碰到了什麼東西,左邊一扇隱蔽的門忽然開了。烈警惕著四周,慢慢踱入房間內。屋裏彌漫著一股藥物特有的氣味,看來這裏果然是藥房。再深入一點,便看見幾個高大的架子上擺滿了藥瓶,隻怕上萬個也不止。烈心中既喜且憂。雖說解藥極有可能就在這成千上萬瓶藥裏,可是自己對藥物了解甚少,根本無從下手。待他一瓶一瓶試來,豪恐怕早已毒發身亡了。正當烈迷惑時,一個平靜卻毫不客氣的聲音打斷了他。
“星馬烈。”來人說。
“是你?”烈的心頭一緊。土方令此時正優雅地斜倚在牆上。
“你來幹什麼。”烈在心中盤算,若隻是單打獨鬥,他有自信在這世上決不會輕易輸掉。可是對方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隻怕她會攻擊毫無防備的豪,或者使毒。
“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來殺你們的。”令微微一笑,隨即丟給烈一個小瓶,“這是解藥,一日一粒,五日之後,他便能脫險。”
烈接過小瓶,心中疑惑之極。她,既然下毒,為什麼又大費周章地給他截藥?
“因為我不想讓豪就這麼死了。我要他,欠我的人情。”土方令說罷,人影立即消失,好象不曾出現過一般。
“我……睡了很久?被你帶回來了?”豪醒來後,並不問自己身在何處,而是冒出這麼一句話。烈看著臉色微微蒼白,卻仍然美麗的弟弟,心內複雜。良久,方道:“把你留在聖教的話,你就活不了了。”
“你為什麼不殺我?”豪大大的眼睛看著烈。
“因為,我全都知道了,小豪你隻是到聖教臥底,並不是真的背叛了我們,對吧?”雖說是在問豪,烈的眼裏卻滿是期待。
“你真的相信?你不怕我以此為借口,潛伏在你身邊?”豪半開玩笑地說。
“你若說是,我便信你。”烈摸摸豪地額頭,“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有好久沒見麵了呢。”他試圖使房間裏的氣氛輕鬆一點。
“哥哥。”豪沉默了好久才開口,“我殺了爹,真的沒臉求你原諒。可是,我能不能呆在你身邊?”
“哥哥,其實我一直都很害怕。每晚,那些被我殺了的人,他們的憤恨之聲不絕於耳,成為最可怕的夢魘。”
……
烈緊緊地摟住豪,身體跟他一起顫抖起來。前不久他還下定決心要殺豪,可如今,豪隻是在自己麵前自責了幾句,烈便心軟了。
十日後,崆峒山通往山下小鎮的官道上,並列走著二人。大概(大概?)是兩人外貌太過出眾,引得行人們紛紛讚歎。
“小豪,你有多久沒有到集市之類的地方玩過了?”烈微微一笑,不去注意其他人的目光。
“自從我去聖教以後吧。”豪隨口應了烈一句,不安地看著不斷向這邊張望的人們,“哥哥,真的不要緊嗎?我擔心聖教的人會追到這裏來。”
“沒關係,這裏可是我的地盤。”烈給豪戴上一個麵具,“今天就好好玩玩吧。”
“可是……”豪還想說什麼,但麵具掉了下來,打斷了他的話。豪撿起麵具,臉沉了下來:“你居然讓我當豬八戒!?”
二人打鬧了一會,但他們都注意到有好幾頂轎子從身旁經過。那些轎子裝飾得甚為華麗,轎夫的腳力也是極好,絕對不是泛泛之輩。烈與豪停止追逐打鬧,對望一眼後,向著那些轎子前進的方向走去。約摸走了一裏路,兩人終於明白為何會有這麼多人到此了。這裏是較為偏遠的樹林,有一片被砍下來,利用樹樁搭成了一個擂台。一位老者坐在擂台旁邊,神定氣閑地看著台下。再看周圍,不知道已經來了幾千人,也許是分幫派的,每一幫都有自己的一頂轎子,轎子周圍守衛森嚴。其中也有不少人是獨自前來,都站在離轎子較遠的地方。然爾仍是不斷地有轎子過來,一時間,這裏竟然是人山人海。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同一個方向——擂台。仿佛那裏會出現什麼寶物似的。烈豪走過去,也站在那群獨身的人中。
“這陣勢,好象要開武林大會一樣。”烈打量了一下四周。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
“哦,他們竟然不經過你的同意就私自召開嗎?”豪好奇地問道,其實是惟恐天下不亂。
“不是,如果真的有人這麼做,也絕對不會在離我的住處這麼近的地方。應該是其他的事情吧,而且,這些人大都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麵生得很。”烈四處觀察,順口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就在這時,一個大漢走上擂台,用力敲了一下手中的銅鑼。大漢下去後,一個白衣少女出現在眾人眼前。這白衣少女長得甚是清秀美麗,比起土方令來也不會遜色多少,隻是土方令身上滿是仙子般的氣息,而她多了一些煙塵之氣。白衣少女向台下甜甜一笑,引起人群中的一陣騷動。
“美女呢,哥哥,我去幫你討來做老婆吧?”豪偷笑。
“別瞎說。”烈舉起拳頭,他在考慮是不是應該適當地強調一下身為哥哥應有的威嚴。
那一直坐著的老人站起身,雙手作揖,道:“在下季天望,今日在此為小女擇婿,年令適宜者皆可登台亮技,展各家所長。隻是須得先行約法其二,望各位看在在下薄麵,給予通行。其一,比武動手之際,不可傷了和氣,如偉此約,便不在在下選列。其二,所有兵刃器具、暗器之屬,不可喂有微毒,如違此約,亦請趕赴光明前程。這裏不留此等客人。望各位謹記。下麵比武開始。先由小女出麵,若有勝得小女一招半式之人,便代小女守此擂台,酉時一到,便不再繼,還望各位抓得緊些。”這時人群中早已轟動,幾個大漢衝上擂台。其餘的人也都約約欲試。豪奇怪地看了烈一眼,烈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便問:“小豪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哥哥,你幹嗎不上去?”豪反問。
“我去幹什麼?”烈實在不能理解豪的想法。
豪輕輕嗓子,道:“武林第一新秀星馬烈,無數少女芳心暗許,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麵若潘安,在江湖上紅顏知己無數,前途大好……”每說一句,烈的臉便要黑上一分,到最後,烈終於忍無可忍,道:“這些你都是從哪裏聽來的?”豪聳聳肩,道:“大街小巷都在傳啊,我隻是隨便說說,知道哥哥是風流玉公子,就不用遮掩了,看這架勢,哥你很快就能抱得美人歸了。”隻把烈說得恨不得狠狠捂住豪的嘴。
正說著,那幾個大漢已被少女用極為簡單的招式給打發了。烈豪不再說話,而是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擂台。隻見一個又一個的人飛上擂台,又一個接一個地被拋下去,十分有趣。烈豪都在心裏想,這名少女果然有兩下子。
突然聽到有人在耳邊議論,其中一人道:“季天望這回可是會結下不少仇家啊,那些心胸狹隘之徒日後必定會上門來找麻煩。”
又有一人道:“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據說季家與當今掌管武林的星馬家有著莫大的淵源,他的靠山可是強硬得很哪!而且這次他就是來崆峒山投靠星馬烈的。”
“哦?怪不得這老頭子近年來在江湖上如此肆意妄為。”
“季家?我從來都沒聽爹說過有這麼一個親戚或朋友?”烈小聲道。
“有可能是他們為了壯大自己的聲勢,故意在江湖上散播這樣的謠言。”豪道。
“照那些人說的,這個季天望遲早會來找我。到時候再問個清楚好了。”
這時,從一頂最為華麗的轎中飛出一個青衣男子,他穩穩當當地落在擂台上。青衣男子抱拳道:“在下聖教何足道,敢問小姐芳名?”白衣少女上下打量他幾眼,隨即皺起了眉頭。何足道剛才的輕功的確出色,隻是,待他抬起頭來時,卻見好端端的一張臉上不知被什麼兵器劃了許多道傷疤,那些傷疤或深或淺,有新有舊,整體看起來恐怖之極。
“我叫季若冰。”白衣少女口齒清晰,一開口,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請請楚楚。
“那麼請季姑娘賜教。”何足道一句話還未說完,人已經上前,對季若冰出招。
“小豪,何足道說他是聖教中人,那他臉上的傷疤是怎麼回事?”烈看了看豪。剛才何足道現身時,豪的身體微微顫抖。
豪道:“聖教主嚴禁部下貪圖美色,所以會在違規者的臉上留下傷痕以示懲戒。另外,聖教下層的教眾亦要毀去容貌。”
“小豪,我們回去吧。”烈拉起豪的手。
“我沒事。”豪的臉色又恢複如常,“其實在聖教中,很多人都沒見過我,何足道未必認得出我來。我隻是擔心,聖教既然已經找到這裏,相會有大量人馬潛伏在四周。他們隻怕是在策劃什麼吧。”
季若冰與何足道打成平手,兩人僵持不下。眾人隻見季若冰貌美如花,而何足道卻是麵目醜陋,兩人真是想映成趣。何足道見沒討到便宜,便趁季若冰疏於防範時從懷中掏出幾支暗器,然後發射出去,正好打在季若冰的腰腿上。季若冰腰部以下動彈不得,知道暗器上有毒,但她卻不願就此認輸,於是雙手上的刀全部拋向了何足道。哪知何足道輕輕鬆鬆地便躲過,他微微彎腰,笑道:“娘子,承讓了。”
“卑鄙小人,居然用暗器暗算!”季若冰罵道。
“在下沒記錯的話,令尊並沒有說不準使用暗器啊。”何足道依然悠閑自得。
下麵有些人已然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但礙於他是聖教之人,都不敢做聲。季天望卻不知道其中內情,他對何足道道:“既然何公子打贏若冰,就請何公子代為守擂吧。若是酉時還沒有人能勝過何公子,老夫便立刻為二位舉婚。到時,還請各位留下來喝杯喜酒。”
“慢著。”
隻聽得人群中一個聲音,將眾人的目光全都引了過去。
一個清秀俊逸的紅發少年,正站在那裏,剛才的聲音就是他所發。他不過十五六歲年齡,卻從眉宇之間散發出一股威嚴和英氣。而他身邊的藍發少年雖然與這位公子十分相象,卻更加要漂亮幾分。當下各人的眼睛都直了。
“閣下若是不服,自可上來與在下比試一番。”何足道笑道。
“在下隻是路經此地,並沒有上台比武的意思。隻是這位仁兄剛才所使的暗器上似乎有毒,而依季老先生所言,閣下已經被取消資格了。”
“閣下有什麼憑證?”何足道的言語仍是十分客氣。
“憑證麼?”烈微微一笑,然後如一道閃電般飛到何足道身旁,伸出手去拿暗器。何足道心中一慌,出手就是一掌,用上了十成功力。烈隻是輕輕一接,便把他的內力化得無影無蹤。取了幾隻暗器後,又飛回豪身邊。
“這就是憑證。閣下不介意我把它交給季先生吧?”
人群中有人大聲叫好。這時何足道的一個手下走上來,對他說了幾句話。他聽完後,轉向烈道:“原來是武林盟主架到,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原諒。那麼,這一位就是左使大人了吧?”何足道看向豪:“盟主,如果盟主喜歡這位姑娘,在下可以忍痛割愛,全當作送給盟主的見麵禮。隻是,左使是本教叛徒,在下無論如何都得要將他帶回去複命。”
“不行。”烈直截了當地說。
“為何?”
“因為豪他已經不是什麼聖教左使,而是我星馬烈唯一的的弟弟。”
一直不做聲的豪突然開口道:“何足道,你是知道規矩的,現在我在這裏,你自行了斷吧。”語氣平靜冷淡之極,好象在跟在家的下人說,你去掃掃院子吧。何足道卻已聽得背心一片冰涼,強自撐著,道:“屬下深知左使武功高強,可屬下要是沒有將左使帶回去的話,隻怕下場比死還要淒慘些。”
“你可聽說聖教左使手下留過活口麼?”豪笑得像個小孩子,“你可真夠倒黴的,老婆沒娶上不說,還要在這裏賠上一條性命。”這一番話隻聽得眾人心裏發寒。他們沒想到這樣一個孱弱纖細的少年,言下之意卻好似毫不將聖教放在眼裏。
何足道向手下使了個眼色,數十人向豪衝來。在圍觀的眾人眼裏,這些人個個都象是豁出了命似的,已經無所畏懼,因此都替豪暗暗擔心。可是當他們衝到離豪還有十米遠的時候,卻全都停了下來,然後倒地。再仔細看時,他們的額頭上都有一個針眼大小的洞,像是被針之類的東西穿過了。可豪出手的時候,自己完全都沒看到。此時何足道拔出配劍,撲向豪。豪隻單手奪下他的劍,隻見劍光一閃,世上再也沒有了何足道,隻有一灘斷肢斷臂和看不清人形的碎成了幾斷的軀幹。眾人顯是沒見過如此殺人的,全都把眼睛睜得大大地楞在那裏,接著不知哪一位慘叫了一聲,好似這劍是刺在他身上一般,然後所有人沒命似的奔了。不一會兒,偌大的空地上,就隻有烈跟豪兩人而已。
豪把頭深深地低著,好象犯了死刑的罪人一樣。他聽到烈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來。
“小豪,我們回去吧。”烈的聲音溫柔得象濕潤的湖水。豪詫異地抬頭,正對上那雙紅色眸子:“哥,你看到了吧,我又殺人了,而且是用如此殘忍的方法。”豪輕輕一笑,卻不知,那一笑猶如佛祖拈花一笑般淡然。
烈的手搭上豪的肩膀:“以前,你每次傷害了什麼小生靈,都會自己一個人躲著,不停地發抖。現在也一樣,所以,我知道你還是以前的小豪。這樣就夠了。走吧。”
豪不再言語,隻是任由烈拉著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