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浴火 別 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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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遠拿馬鞭狠狠的抽了馬兒一下,也許是太過吃痛,隻見那馬兒撒開四蹄跑了起來。
整個車子就這樣搖搖晃光的衝出林子了,跑了有好一段路之後,齊遠把我拉下了馬車,然後任那馬車順著路下去了。
雖然我是滿臉滿身的血跡,看起來嚇人的很。但是說句實話,我傷的並不是很重,隻是左臂中了一劍,劍傷及骨,所以流了許多血有些抬不起來了。我伸手用右袖抹了抹臉,然後看向他。
他拉著我橫過馬路向不遠處的黑暗穿去。否則用不了多長時間那幾個人便會尋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我們兩人找個草叢剛剛躲好之時,一個人如鬼影般的順著馬車追了過去。好快的身法啊。
等他走得遠了,齊遠拉了拉我的衣袖,然後到“這裏還不安全,我們再往深處走走吧。”
我可以感覺他越走越慢,心下暗道,剛才那一掌傷得好重啊。要不以他那麼厲害的人怎麼能這樣呢。咬了咬牙應到“好。”
走了一會兒之後,眼前閃現出一條河,他使力的直了直腰,然後說到“來,讓我給你包一下,否則一會兒要是讓他感染就糟了。”說完一下子把我拉到了河邊,然後找了一塊青石讓我靠坐著,他跪在我的麵前,神情專注的,並憐惜萬分的用清水輕輕的幫我清洗了傷口,然後從我的中衣內襯下撕下一條還算幹淨的布條把我的右臂給包了起來。待我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他有些體力不支的轉身一屁股的坐到了地上。
本來就是一身讓人不敢苟同的衣服,此時看來,早已被劍劃成一片片,一條條的在他的衣上晃了。
他苦然一笑,臉色蒼白無血色的仿佛是一張白紙,那是一抹我從沒見過的表情,讓我看得有點心疼。
“想我齊遠,總是自認武功不俗,這天下難逢敵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今天看到你滿身是血的時候,那時我以為我的心都要不會跳似的,好害怕,你會出什麼事啊。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子啊。”
我輕輕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低聲到“你這又是何苦呢?”
掌傷人,劍傷人,不如情傷人來著深入內腑啊。
他慘然一笑,把頭埋進我的懷中,啞著聲到“我也不想啊,可是總是控製不住自己啊。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啊。告訴我啊——————————。”
我輕輕的摸著他的頭到“你還小,也許到你長大之後,就會好了。到那時你就會明白這不過是一種迷戀罷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為什麼,你對我總是這麼冷淡呢,難道要我把心給你掏出來,你才會相信我是真的嗎?”
其實我一直都相信他是真的,可是內心深處深藏的怯弱讓我對感情避之為恐不急。
我無言。
他瞪著那雙讓人喜歡的大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嘴角勾笑,“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你走吧,放心,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你給我走,走得遠遠的。”說完從我的懷中抽了出去。在一旁坐直了身子。
我心下一冷,無言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冷著臉“怎麼聽不懂我的話,我讓你走,滾,聽到沒有。給我滾的遠遠的。”
我不動,隻是那樣的看著他,他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好,你不走,我走行吧。”
說完話,人便向來時的路走去。
他走得遠了,我仍是呆呆的,我一直認為自己無法愛上人的,因為內心深處的傷害還在。這樣的我不配愛人。齊遠他值得一個好女孩來愛他,而我已經失去那個資格了。可是突然間他竟然要從我的生命中遠去。溫暖已失的懷中,頓感冷意漫天,心中一陣比中劍時更疼的感覺溢了上來。我的眼淚滑了下來。一種從心中冒出來的痛處,讓我不由的倦縮於地上。
漸漸的我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了。
不能,不能,我不能就讓他這樣的走了。他還傷得那麼重。
在河邊不知道坐了多久的我,一咬牙站起身來,也向他遠去的方向走了過去。
就在我遍地尋不到他的蹤跡之時,一聲悶吭從遠處傳了過來,然後一句“小鬼,你去死吧。”“放心,有你陪著。死就死吧。”
我踉踉鏘鏘的向來聲處,跑了過去。
等我跑到那裏之時,映入眼中的是齊遠倒在血泊之中,傷他之人也不遠處躺著。
我顫顫的走到那裏撫起他來,擁在懷中,“齊遠,看看我,我是安然啊。”曾經一雙光彩奪目的眸子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身體也冷得嚇人。好一會兒,他才定神與我,柔柔一笑“真的是你,他們都被我殺了,你不會有危險了,放心的回家去吧。”接著一口血嘔了出來,他順了順氣,然後輕輕的拉著我的右手,“你不用再管我了,我快不行了,我好冷。”說完他在懷裏使勁的窩了窩。
然後他抬起頭來,看著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仿佛要把我刻入骨子中一般的看著我。
“安然,隻要你沒事就好。我——我從不——求你能——愛我,隻要你——能喜歡我——一點點就——足夠了。可是你——為什麼——連一點點——的喜歡——都不給我呢。為什麼呢。”說完再一口血又嘔了出來,倒在我的胸前閉上了眼。
傾刻間,泰山壓頂一般的悲哀向我襲來。“齊遠——,求求你醒一醒——好嗎?我可以的,不隻是一點點,我可以很喜歡你啊——。給你很多很多的,你不要就這樣的睡著好嗎?好冷的,會感冒的。和我聊天好嗎?你不要不聽話啊?”
“人都已經斷氣了,此時再說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呢。”
就在我茫然的低喃之時,一道柔媚聲音在耳邊傳來,我抬起頭來。那是一張比女人還要豔麗奪目的臉,紅色的宮裝下是一幅修長的身子,他微微的斂眉的看向我懷中的齊遠,慢慢的走到的麵前。
淡淡的茉莉花香隨他傳了過來。他輕手探向齊遠鼻息處,然後再探向齊遠的脖頸,然後低歎“不知道死活的家夥,傷得怎麼這麼重,怎麼去西方世界遊玩會比較有趣嗎?”
我看向他,不知他是何人。
他朝我柔媚一笑,然後說到“我就是這個不聽話的孩子的伯伯,把他交給我吧,他早已沒了鼻息,你再抱著他也是無用了。”
我不舍的將齊遠緊緊抱在懷中向他搖了搖頭,他看了看我,然後歎道“這樣是不行的,還是把他交給我吧。把這裏的一切就當成是一場夢吧。夢醒了,就好了。傻孩子啊。”說完一點我的睡穴,倒下去的時候,我想說,這怎麼可以呢。我不願隻是一場夢,為什麼老天你要這樣的對我,讓我終於可以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這麼的懲罰我呢,天啊————。
“安然,隻要你沒事就好。我從不求你能愛我,隻要你能喜歡我一點點就足夠了。可是你為什麼連一點點的喜歡都不給我呢。為什麼呢。”齊遠神情的痛苦的看著我,然後絕然的走遠了。
眼淚滑下,心中有著一種聲音仿佛告訴我,他很難過。我連忙伸手想去拉住他“別走,別走,救你別走,我給,我什麼都給你。”
隻感覺到有人在輕輕的摸著我的額頭“還好,燒已經退了。”
恍惚中我慢慢的睜開眼,這裏是哪裏?這是一個完全用樹林搭成的房子。眼前站著一個人。
“你醒了,來,把這個喝下。”說完把一碗藥遞到我的嘴邊,我輕輕的喝了下去,看向她。
她的頭上包有一塊淡粉的頭布,身上是淡粉色的衣服。一條麻花辮子垂在胸前,神情很溫柔的看向我。
我喝過藥之後,感覺好多了便問到“這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不是倒在樹林中了嗎?齊遠被他的伯伯給帶走了。一想到這裏,心口泛起一絲痛楚。
“怎麼還是很痛嗎?”她見我一縮身,連忙問到。
我勉強的笑笑,“還好,不是很痛。”
她見我笑了,便縮回扶著我的手,輕輕的說到“這裏是終南山,昨天我相公去那邊林子裏打獵,他見你好像傷得挺重,還一直在發燒,便把你給拖了回來了。”
原來是她們把我救了。
“對了,你一直在喊什麼別走的,是你的朋友把你扔下了嗎?”她不解的問到。
我看了看她,然後乏極的閉上了眼,輕輕的說到“不是把我扔下了,而是他已經死了。”
“啊,已經死了,真對不起。”她歉意的垂下眼。然後見我還是很累的樣子,便連忙說到“你還需要多休息,我先出去做點吃的,一會兒吃點東西後就再睡一會兒吧。”說完輕輕的帶上門走了。
雖然是受了傷,但是左臂輕過齊遠的包紮和敷藥之後,此時已好多了,隻是還不能動。
直到第二天,我才看到她的相公。
吃了點東西之後,我試著坐起來,然後走到院子當中,這時才發現,山腳下的不遠處就是是前幾天經過的那個林子,這四周的樹要比那裏看到的要濃密一些,要陰暗一些。
隻見得沙沙的聲音傳來,我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人從樹林中穿了過來。
他左手裏拿著一捆柴木,右手拎著幾條鮮活亂蹦的魚和一隻兔子。見我在當院中坐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咧開了嘴,“呀,你好啦。”
我微微的點了下頭,然後站起身來說到“多謝你當時救命之恩。”
他一邊把柴木放到一邊,然後把幾條魚和兔子放到一個大的木桶裏,然後回過頭來笑著說到“這沒什麼啦,隻是舉手之勞嘛。”
一個很樸實的人,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像他這樣的人了。
他從水井中及上一些水之後,便也在當院中拿了一把刀在處理那幾條,一邊剝著魚粼,一邊隨口問到“你怎麼會昏在鬼域林裏呢。”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垂下眼,不讓他看到我眼中的悲傷“是被仇家所傷。”
聽到這裏,他“噢”了一聲,便不作聲了,繼續收拾起手中的魚來了。
隻見他手法俐落,不大會功會,便把魚給收拾好了,接著便收拾起兔子來了。
我在一邊看得心驚,雖然他長得很是樸實,但是那一把刀卻使得出神入化,根本就不用我所以為的平常人。
他把洗好的食材端到屋子裏之後,便在我的旁邊坐了下來。
他看著我,然後一笑“雖然這裏是山區,但是這個時候,中午還是有點熱,小心別哂得太久,會哂傷的。”
我收回迷離的眼光,落到他的身上,他長得很健壯,比起齊遠就像是一個大人,一個小孩似的。
眼中的淚再次滑落,齊遠啊,為什麼,我要在你離開我之後才發現你對我重要呢?
見我落淚,他不解,隻是愣愣的看著我。
我抬起右手,用袖子遮住臉,這樣在他人的麵前哭,是我不能理解的。
過了好一會兒,我放下袖子。有些歉意的看著他,“對不起,我有些失控了。”
高城看著他哭,心中居然泛著一絲苦楚,能讓那樣一個連笑就淡如風的人,會這樣的悲傷,如不是親人,便是所愛之人吧。
他猛然間想起,連忙說到“對了,我在見到你的時候,在你的身上放著一塊玉佩,我想應該是你的動西吧。”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了我。
我接過那塊玉佩,確切來說,那是一個龍形鳳玦,刻工異常的精細隻能在中間隱隱的看到齊遠兩字。我把它緊緊的握在手中,那是他留給我的。應該是他的那個伯伯留給我的吧。
頓了頓,他試探的問到“是你的親人吧。”
我點了點頭,雖然和齊遠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確在我的心中占有一定的位置,有時甚至連我自己都不能理解。但是,他就進到我的心裏了,在我那黑暗如此深的心中,像一個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一樣的紮了根。
他見我看到玉佩,失了神,便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屋。
陽光照在這一片林中,樹葉隨風而動,偶爾可以聽到鳥兒的鳴叫聲,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可是我,居然有點懷念起齊遠那讓人很無奈的聲音來了。
在這裏養了一段時間,我的左臂好得很快,現在也可自如的行動了。我也很吃驚,也許是包紮的時候,齊遠給我上的藥比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