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蒙昧  五 路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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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在天風山莊一住就是十日。
    當然,我是從雷鳴綁我來此的那一天開始算起的。十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更何況這十日夠混亂的。先是莫名其妙地被打傷;再又莫名其妙地放血救人;接下來一睡就是三日,然後就喝了這十五年來最多的雞湯,多到我現在見了雞湯就想吐。
    醉月姑娘也來看了我一次,那時我正倚靠在院子裏的一棵老榆樹下納涼,醉月姑娘步態優雅地向我走來。
    “蝶兒,我可以叫你蝶兒吧?”醉月溫柔地笑了笑,“我聽劍青說了,是你救了我一命,而且還因此昏迷了三天,蝶兒,我真的非常感激,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她的神情很激動,激動得不像是我映像中的那個冷清的仙女。不知怎的,這讓我感到很尷尬不安,她打破了我對仙女的幻想了,竟然會有些失望呢,真奇怪,第一次見到她裏,我不是傷心她對我的冷漠厭棄的麼?那為什麼如今她對我熱情了,我竟然不太高興?
    “蝶兒,能讓我看看你的傷口麼?”醉月走近我,“都是為了我,竟然害你弄傷了自己為我解毒。這要是留下了什麼難看的疤痕,我會一輩子於心不安的……”醉月蹙緊的眉頭,神態是那般的楚楚可憐。
    我收起還紮著繃帶的左手,淡淡道:“不礙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也對,有藥王做師傅嘛,蝶兒的醫術一定也很了不得了。相信一定會治好自己手上的傷痕的。”醉月又是溫柔地一笑。
    “我不會醫術。”
    “那,那你這手的疤怎麼辦?”醉月有些急了。
    “那有什麼關係?”我無所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不是不能動了。”
    “那怎麼可以,你可是姑娘啊,留下難看的疤痕,那怎麼行!”醉月愈發急了。
    見到醉月比我還在意的模樣,心頭稍微有些感動,轉而安撫她道:“沒關係的,我不在乎。”
    醉月盯著我的眼:“你真的不能給自己醫治嗎?”
    我淡淡地搖了搖頭,沒了再繼續這個話題的興趣。
    “醉月,你怎麼跑出來了?你體內的毒才解,身體還虛,別累著了。”韓劍青大步走了進來,扶住了醉月。
    醉月見了韓劍青,又鎖起了眉,一臉哀怨:“蝶兒手上的傷,她說不治呢!”
    韓劍青深深地看著我,忽然開口:“蝶兒,我明日就派人送你回藥王穀,相信有你師傅在,你手上的那處傷疤不會留下痕跡的。”
    “那怎麼行?”醉月驚呼道,“蝶兒現在身體還很虛,怎麼也得等養好了些再走才是,不然……”
    “醉月,不是我不肯讓蝶兒在這裏養傷,而是蝶兒的體質特殊,大夫都說了,他根本就不敢給蝶兒用藥,所以這些日子我才隻敢讓她喝些雞湯,權當滋補。她的師傅必定知道怎麼醫治於她,讓她早些回藥王穀,正是為了她好。”
    “那,至少要等蝶兒的臉色好看些再走吧?”醉月遲疑道,“不然,如何說得過去?”
    我靜靜地聽他們為我的來去籌謀爭論,全然置身事外,仿佛他們說的是不相幹的另外一個人……
    不知為什麼,覺得好疲倦,慢慢地我閉上的眼……
    醉月和韓劍青是什麼時候走的我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床上的,依舊不清楚,隻知道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再醒來,便見到韓劍青一臉擔憂地坐在我的床前。
    “蝶兒,你醒了?”他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對不住,我不敢再留你了,今日我就差人送你回藥王穀!我想你師傅一定對你的身體狀況很清楚,萬一因為我的延誤,而耽擱了你的身體恢複,我會愧疚一世。”
    我牽了牽嘴角,扯了個笑容出來,還是好想睡,不過看樣子我如果再睡下去的話,有人會嚇到的,我勉強打起精神簡簡單單地道了一個字:“好!”然後,便被手忙腳亂的送上了馬車。
    韓劍青很體貼,馬車內部安頓得很舒適,柔軟的靠墊上包了一層竹絲套子,既不會硬梆梆,也不會讓人感到悶熱。整個車廂廂體全是雕花鏤空的,再圍上細竹簾子,既透氣,又很隱蔽。
    踢踏的馬蹄聲佐以吱呀的車輪聲,輕輕搖晃的車廂再伴著拂進車廂裏那細細的風……我又慢慢地睡了過去。
    隻是,這一回醒來,我發現自己並非回到了藥王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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