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公子。主人有請。”耳邊出現一個陌生的聲音。是誰呢？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向聲音的源頭。
    身著華麗的衣服，卻有著謙卑的姿態。她是……哦。對了。她是姐夫的心腹。年齡大概有三十多了，卻依舊像是個少女。她對我很好。
    “哲公子。主人有請。”她又說了一遍。抬頭對我微笑。接著為我拉起窗簾，遞上衣服。“哲公子，做了什麼夢麼？一直皺哲眉頭。連語榕大聲叫你都沒有反應呢。……看，還出了一腦門的汗。”
    “啊。沒事。我隻是做了個夢，很久以前的夢罷了。……姐夫找我，有說是什麼事麼？”隨手套起衣服。做了個兩年前的夢。又一次深刻的揭開了記憶。當年姐夫沒有殺了我，卻將我帶離了柔家。然後把我安置在他的主宅中。給了我華麗的屋子，幹淨漂亮的衣服，精致可口的食物……
    “哲公子，先去洗個澡吧。看你出了一身汗。而且主人那裏不急，況且主人看到你這個樣子會不高興的……”語榕整理了換洗的衣服，推著我進入浴室。
    看著關住的大門。我無力的走進池子。將自己泡在了溫熱的水中。頓時覺得全身神經都舒張開來。
    拍打著水，想著這幾年的生活。不知不覺的走了神。
    那年，姐姐確實是死了。
    ……死在從我的小屋回去的路上。
    我不知道原因和她死時發生的事。這兩年我也一直很努力的想探聽清楚。但姐夫從來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雖然把我帶離了那裏，給我所有好的一切。卻一直阻止我對外界的聯係。在主宅中，除了姐夫，我和語榕。平時隻有定時來的仆人打掃衛生，之後就馬上離開。
    那天姐夫抱著我走向姐姐的遺體。緊閉的美麗眼睛，溫柔綻開的唇角都不再出現。冰冷的觸覺，僵硬的身體……
    我的姐姐死了。這世間唯一的希望與溫情死了！我深愛著的親人死去了！
    那個溫潤如玉的女子。會為我過生日而煞費苦心的女子。會因為心上人而害羞的女子，會在我孤寂絕望的黑暗中出現的女子。……
    ……眼前這個躺在寒冷棺木中的女子，她會說，小哲，姐姐來了喲！
    緊緊抓住姐夫的衣領，埋頭在他的身上放肆的流淚，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但這個人，死了……
    我摟著他的脖子，淚水沾滿我的臉，流進他的心。
    我說，“姐夫，帶我走吧。”
    他在那樣的環境下把我帶了出來。對著父親說。“他，我要了。”
    猶然記的父親錯愕和疑惑的模樣。他很難過，自己摯愛的女兒死了，她的丈夫卻抱著一個小孩來到他的麵前告知他。同時，他也在想。這個孩子是誰？
    看到他的樣子。姐夫把我淩亂的頭發撇開，露出我的麵孔。
    父親瞬間就僵硬了。這個在他記憶裏應該死去的孩子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間，說道，姐姐。
    他還記得我的母親。
    …………
    最後，姐夫暢通無阻地抱著我離開。來到了這裏。在踏離柔家大門的一瞬間，他說。鈴。
    我始終不是自己的。兩年來，他也沒有叫過那個，他給我取的名字。他隻是讓語榕帶話讓我去見他。然後一言不發的帶我去花園。或者隻是讓我站在他身邊，看他工作。
    我想，這裏的生活很好了。我可以吃飽，穿暖。至少可以到院子裏走動。
    ……用手指掐了掐掌心。但是，我的生活不會是從一個監獄跳到另一個監獄。以後，我必定會出去。誰都別想囚禁我。他……也不能。……
    “洗了這麼久還不夠麼？”冷漠的聲音在身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