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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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午飯陸海空隻吃了幾口,白誌君來收拾碗筷的時候擔心的看著陸海空,“怎麼吃這麼點兒,不合胃口?又犯了苦夏的毛病了?”
陸海空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空,又扯了扯衣領,“我真是不喜歡夏天。”說完轉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往門口兒走去。
“要出去嗎?”白誌君在後麵問。
“出去走走,悶得厲害。”陸海空說話時並不停下腳步。
“外麵陰著,要下雨了,拿把傘吧!”白誌君追著,把傘送到了陸海空手裏。
雨已經開始下了,陸海空撐著雨傘,一步步走出公司的大門。去哪?不知道。
這一走,陸海空就從城裏走到郊外,由郊外一直走到城市西南麵的一個小縣城的城裏。徙步了7個多小時,走了整整近40公裏——他沒有要特意走來這裏,他是走著走著走到這裏來的。
現在是近七月末了,陸海空是在一片綠裏完成這40公裏的路程的。遠處低矮的群山,大片大片的稻田,路兩邊遮天蔽日的大楊樹,全都是綠的。
陸海空一路都顯得有些木呆,身邊全是全馳而過的汽車,濺得他滿身的泥點兒,他躲都不躲,隻陌生的看著,仿佛濺到自己身上的泥點兒完全與自己無關。
有幾陣時候陸海空的傘打與不打幾乎都一樣——大風卷得雨傘都翻了過去,根本不起什麼作用了。後來陸海空幹脆收了雨傘,就那樣光頭走在大雨滂沱裏。
到小縣城的時候是黃昏時分,西天是雨後絢爛的雲霞。
陸海空坐在一個小餐館在外麵放的小桌子旁,一盤水煮花生,一盤水煮毛豆,一盤冷切牛肉,一瓶冰鎮的啤酒,這是他的晚飯。
離小桌子不遠就是一條馬路,此時馬路上車水馬龍,聲音嘈雜。周圍的桌子上坐著不少光膀子的老爺們兒,他們喝著啤酒,就著和陸海空麵前的菜差不多的菜在大聲談笑。
腿並不疼,隻是全身疲乏,肌肉還隱隱作痛,不時的還打著冷戰。陸海空穿著半潮的衣服坐著,什麼力氣都沒有了——憂傷是需要比快樂歡娛費更大力氣的,陸海空木然地吃喝著,偶爾抬眼看看西天的晚霞。
算帳時,壞了——陸海空身上除了一把傘和一部手機什麼都沒帶。
“對不起,我沒帶錢。”陸海空借著一點兒酒勁,楞著眼睛,看著來算帳的老板娘。
“這不有電話嗎?打個電話讓家裏人送來不就得了。”老板娘頗為友好的道。
“對了,家人,我有很多家人呢……”陸海空說著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電話上什麼顯示都沒有了——淋了大半天的雨,壞了。陸海空把電話舉到老板娘麵前,“它壞了……讓雨澆的……”
老板娘很爽快,“拿我的打吧。”說完就把電話推過來。
陸海空拿過老板娘的電話,要拔電話,想了想,又對老板娘道,“對不起,我誰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我都存手機裏,不記啊……”陸海空說完放下電話,手往身上摸,“我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帶呀……這可怎麼辦……”
老板過來了,問老板娘,“怎麼了?咋磨嘰這麼半天?”
老板娘幾句話說清楚了,老板瞅了眼陸海空,“跟他廢什麼話,報警!”
周圍的老爺們兒不少瞅過來的,陸海空坐在原地對他們笑,“我正好今兒晚上沒地兒住呢,給我抓進去,我連食宿費都免了,嗬嗬嗬……”
警察真的來了。陸海空在一個咯得慌的長條兒椅子上朦朦朧朧的醒過來,見是白誌君的臉,便又把眼睛閉上了——他把自己蜷成一團兒,樣子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白誌君把陸海空“押解”回家的當晚陸海空就發高燒,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宿。第二天白誌君不見人來便打電話,不通,白誌君便忙趕到陸海空家裏,這才發現陸海空已經燒糊塗了,意識都不清了。白誌君忙叫了救戶車,直接抬到了醫院。拍片一檢查,居然是急性肺炎,而且非常危險。
白誌君的眼睛登時就迸出了紅血絲。這裏陸海空迷迷登登的還威脅白誌君呢,說他就是敢告訴別人,等他好了就掐死他。白誌君無法,隻得自己照顧陸海空,一麵又編瞎話騙電話打到自己這兒來的菲菲和老爺子。
短短兩天的功夫陸海空就瘦了一大圈兒,下床走起路來輕飄飄的。這裏白誌君拿了午飯進來,陸海空這裏正對著鏡子顧影自憐呢,看著白誌君進來便認真的道,“我瘦點兒是不是瞅著更帥了?”
白誌君話也不說,看也不看陸海空,把飯整齊的擺好,“吃飯吧,都是清淡的。”
陸海空見白誌君不理他,便自己過來了,邊坐下拿筷子邊道,“跟醫生說,這都兩天了,我要出院,再住下去我非香消玉殞了不可!”
“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不行,你的病急而重,現在的消炎用藥已近人體最大劑量了,必須時時觀察,不能回家。”白誌君說著停了一下,“聽醫生的話,這事兒由不得你任性。”
陸海空瞅了瞅白誌君,眨巴眨巴眼睛,“你愛上我啦?”
白誌君動也不動,“愛你的人很多!所以你得保重你自己!”
陸海空哼道,“我才不死呢,我會好好活著的!”
說得好,結果當天晚上陸海空趁人不備自己跑家裏去了。白誌君帶人來抓他,陸海空說除非把他打死抬走屍體,不然他絕不回醫院,說完還孩子似的死抱著床上的枕頭以示自己不可動搖之決心,還拿言語威脅白誌君。
白誌君沒有辦法,隻得自己返回醫院,開了很多藥回來,並且把怎麼吃詳細的記在了一張大白紙上,複印若幹份,貼到各處牆壁明顯的位置。
陸海空異常虛弱,連續活動超過幾分鍾便覺得疲乏,白誌君隻得派了幾組人來,每天24小時輪流值班。好在陸海空的家也大,多住幾個人完全沒有問題。白誌君公司和銀杏園兩頭跑,折騰得上了火,嘴角都起了泡,隻是他並無任何怨言。
菲菲很快得著了消息,趕來看陸海空。可讓菲菲萬萬沒想到的是:陸海空不見她。
此時菲菲立刻有了預感:出大事了。
這裏菲菲立刻給白誌君打了電話,兩人就在銀杏園的一樓客廳見了。
“海空到底怎麼了?”一見白,菲菲立刻問道。
白不動任何聲色,看著菲菲,“海空一定會見你的,你暫時耐心等等,讓他自己和你說吧,具體我情況我也不知道。”
菲菲怎麼會不知道白誌君的性子,他不想說的事,打死他都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