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翊竹雙手費力地扒在牆上，看著輕鬆幾下就躍上牆頭的沈夜寒欲哭無淚：真是的，會輕功了不起啊!
不過好在沈夜寒還有點良心，伸手把顧翊竹拉了上來。顧翊竹喘了幾口氣，道：“我說夜寒，我們為什麼要大半夜的翻牆進去?”
“因為停屍房隻有縣官和仵作才能進去，其他人即使有通行令牌也隻能在外麵等著。”沈夜寒答道。
靠！這又是什麼罕見奇怪的規定?“那你是——唉哎哎!”顧翊竹被突如其來的身體失衡嚇了一跳，趕忙摟緊沈夜寒的脖子，“陛下你做什麼？”
“抱你下去啊，還能幹嘛？記住，等下進去後小心點，停屍房裏頭陰氣很重，別毛毛躁躁的，跟緊我。”沈夜寒說著就抱著顧翊竹從牆上跳了下去，將他放下後直接推開門進了停屍房。
停屍房，顧名思義就是放置屍#體的地方，不論是被害死的還是意外喪生的都暫時存放在這裏等家屬來認領——其中也不乏蒙冤而死無人關心的可憐人。
“竹子，你要是害怕可以待在外麵的。”朕的手臂都快被你拽下來了！
緊緊抱著沈夜寒手臂不肯放手的顧翊竹：“不，陛下。作為臣子要時刻跟隨您的步伐。”
嗬嗬，怕，你就直說。
其實也不能怪顧翊竹膽子小，畢竟他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二十一世紀和平年代三好青年，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麵肯定會不適應。更別提在黑布隆冬的夜晚停屍房擺著那麼多具屍體，不時還會有風吹過外麵的樹發出“颯颯”的響聲。
沈夜寒很快就找到了今天死亡的那名女子，開始檢查起來，但他的表情卻越來越凝重，兩條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個川字。
“夜寒，怎麼了？”顧翊竹看沈夜寒神色不對，出聲詢問到。
“你自己看。”沈夜寒指著屍體上的口子說。
屍體此時雖沒有腐爛，但已經開始散發臭味了。顧翊竹捂著鼻子，強忍著惡心看向傷口，結果卻讓他心裏一驚——屍體的子宮不見了！
顧翊竹嚴肅地對沈夜寒說：“夜寒，我們得去看看其他受害者的屍體。”
不出意料，她們的子宮都被取走了。顧翊竹感到有些奇怪，現在已經確定是厲鬼殺人了，如果是複仇，但為什麼要連著殺那麼多人?難道是這幾個一起把他害死的嗎？
突然，顧翊竹發現眼前的這具屍體的脖子上好像要什麼東西，他從袖子上撕下一塊小布，把她的頭發稍稍撩起來一點，看到她的脖頸上有一個類似紋身的圖案，因為光線太暗所以顧翊竹看不清楚圖案的樣式，依稀是一朵牡丹。
“夜寒，你幫忙看看其他屍體上有沒有這個紋身？”顧翊竹把紋身給沈夜寒看了一下。
沈夜寒看過後去檢查了一下其它屍體然後回道：“嗯，都有，隻是位置不一樣，樣式也有異。”
“為什麼她們身上會有紋身？她們是幹什麼的？”顧翊竹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加上這個世界的規章製度與曆史有出入，所以他也不知道身上有紋身的女子是什麼身份。
“她們是青樓女子”沈夜寒說道，“我朝律法凡是淪為青樓女子都要在身上印上特殊的紋身以作墮落的懲戒並與良家女子區別，但若女子贖身，那紋身就會在七天內自然消失。當年這律法定下本是希望少一些青樓倌院，整頓一下風氣，但卻沒有起到什麼顯著的效果。”
很多人都不是自願為娼，這種律法要是能有什麼效果才有鬼呢，真不知道先帝怎麼想的。在心裏吐完槽，顧翊竹突然有了一個不靠譜的想法：“你說會不會是這個鬼生前被一個妓女傷了心，然後又被她謀財害命給殺了，所以心生怨恨就把她們都殺了?”
“沒可能，她們的紋身不同，明顯不是在同一家青樓，況且如果是你說的那樣那為什麼要取走她們的子宮?沒有任何原因，所以你的猜測不成立。”
“是嗎？額……好吧。”可能是我電視劇看多了，但隨即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夜寒，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那個老頭說過的報應一事?”
“記得。”
顧翊竹把一直拿在手裏的剛才檢查屍體的布扔了，一手握拳敲了一下另一隻手的手掌：“老頭說她們是遭受了神的報應，其實是遭受了厲鬼的複仇。那老頭還說‘神’奪走了她們的孩子，也就是說她們做的事和孩子有關而且還是壞事。所以會不會這個鬼其實是個女鬼?她的孩子被這些妓女因為某些原因害死了，所以她就要奪走她們的生命和孩子來複仇，但她們沒有孩子所以就拿走了她們子宮。”
“還有一種可能。”沈夜寒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這個厲鬼很有可能是嬰靈。”
顧翊竹一下子覺得事情在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嬰靈就是那些胎死腹中的嬰兒所化的厲鬼，但怨氣卻是眾多惡靈中最重的。因為一般早夭的孩子怨念都很強，死得越早，怨氣越重。
“走吧，竹子，這裏應該查不出更多的東西了。”沈夜寒推開門，招呼顧翊竹出去。
“哎，夜寒等等我啊！”顧翊竹忙不迭地跟了上去。他剛到沈夜寒旁邊，一隻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顧翊竹以為沈夜寒有什麼事，就問他：“夜寒，怎麼了？”
沈夜寒轉頭奇怪地看著他：“什麼怎麼了？”
這時顧翊竹才發現他的兩隻手都垂在身側，那拍他的那隻手……是誰的?顧翊竹僵硬地扭過頭，隻見一具屍體直挺挺地站在那裏，一隻手還搭在他肩上。
顧翊竹的臉色頓時變得比吃了翔還難看，就在他要發出尖叫的前一秒，一道符“唰”的一下貼到了屍體的額頭上。
顧翊竹趕緊往後退了一大步，拍了拍胸脯，道：“我去，這這這是詐屍了？”
“是屍變。”沈夜寒掰開女屍的手掌取出了一個香囊，“她心中有怨，所以起屍了，估計是想把這個交給你。”
“一個香囊?是她的?”顧翊竹不明白，為什麼女屍要給他一個香囊？
“應該是她隨身攜帶的，她也許是想告訴我們她的身份。”
顧翊竹在心中咆哮：靠，坑爹啊！嚇小爺一跳就隻給了個香囊，況且就一個香囊神知道她誰啊!大街上隨便找個姑娘都有香囊的好吧！
沈夜寒看出他心中所想，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安慰：“別著急竹子，我們白天去縣令府上問問，看看有沒有有用的消息。”
“嗯，就這樣吧。”
兩人很快就翻牆出去了——因為顧翊竹不會輕功，所以是沈夜寒“貼心”地把他抱出去的。不過第二天這立在門口的女屍把照例前來巡邏的小捕快嚇得夠嗆。

    作者閑話：

小劇場： 竹子：憑什麼是你公主抱我? 某君：憑你是我媳婦兒。 竹子：憑什麼我是‘你’媳婦兒? 某君：憑你是下麵的那個。 竹子：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