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兄妹，感情好，性子也都靜，有一點像很正常啊。再說了，隻要有個像樣點的哥哥，哪個當妹的不崇拜，我要是嘉樹哥的妹妹，我也跟著學，偶像啊！”孟雨澤攤攤手說。
    孟顥氣得已經懶得跟孟雨澤打嘴架了，直接將沈智宸給抬了出來，“要照你這意思，張嘉樹這入了魔的脾性，是隨阿宸嘍，那敢情是因為他把阿宸當偶像了唄！”
    沈智宸聽了笑得直哼哼，表情甚是愉悅。
    孟雨澤將手裏的紙巾一丟，抱著手咬唇不說話了。
    孟顥覺得好笑，要是放在過去，就憑這話，他沈智宸還不捏著股票狠狠在他身上刮一層皮，現在可好，隻要是說張嘉樹的“好話”，這爺每個細胞都能樂上一樂。
    “解鈴還須係鈴人，阿宸，你要再放任他走火入魔，我看你倆真走不到全劇終。”
    孟雨澤嘩啦推開椅子，及踝的長裙在桌腳上掃過，翩然而去。
    沈智宸冷眼給了孟顥一個眼色，孟顥點點頭，探頭朝孟雨澤望了一眼，歎氣道：“放心吧，我會看好她的。”
    ……
    房裏，張嘉樹躺在床上，嘉樂正坐在他的床邊。
    這樣的姿態，嘉樂覺得有些顛倒的不習慣，而張嘉樹兩頰上因為笑得太過用力而留下了兩道淺淺的法令紋，更是讓她皺眉。
    “哥哥，你和沈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提起沈智宸，張嘉樹眼前便浮現出那條鯰魚舌頭，登時再一次大笑不止。
    “哥哥！”嘉樂有些惱了。
    “沒事沒事，這不好好的麼。”張嘉樹抹著眼角的笑淚兒。
    “不好！你一點都不好！”嘉樂嚴肅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哥哥，連外人都看出來了，你還要向我裝傻到什麼時候。”
    “嘉樂，”張嘉樹從床上起來，揉了揉張嘉樂的頭發，“你不是想看哥哥發火的樣子嗎？哥哥生起氣來就是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嚇人？”
    張嘉樂拍開張嘉樹的手，“我就是問你在生氣什麼，為什麼生氣啊！”
    張嘉樹怔怔地看自己的手心。
    “你這樣都快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肯跟我說，是因為我嗎？是不是……我……”
    “不是不是，”張嘉樹忙抱住嘉樂，“跟你無關的，怎麼會是因為你啊，我剛還跟你說了，我對著你，生不起氣來的。”
    嘉樂平靜下來，低聲問：“是不是沈大哥用我來要挾你做什麼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了？”
    “嘉樂呀，你這都成天想些什麼，真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就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跟他意見不合。”
    張嘉樂不再問了，隻是定定地和張嘉樹對視。
    張嘉樹心裏明鏡兒著，這話騙不了嘉樂，嘉樂是知道他在撒謊的，可同樣，嘉樂也知道，他既然撒謊了，就絕不會同她說事實。
    嘉樂環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裏，“哥哥，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生氣太久。”
    張嘉樹聽見自己的心髒碰咚碰咚的跳動，笑道：“好，哥哥知道了，會處理好的，你別擔心。”
    “嗯。”再抬起頭，張嘉樂恢複了以往的恬淡，“哥哥，都大雪了，我看你來來回回還是這幾件衣服，要不這幾天你什麼時候得空，咱們去逛逛商場吧，你也要添置些衣物了。”
    還有半月餘就是元旦，各大商場全都擠滿了人，張嘉樹當然不能同意，“我有衣服，不用買。”
    嘉樂笑著從張嘉樹懷裏抽身，滾了輪椅到衣櫥那邊。
    張嘉樹根本來不及阻止，嘉樂就將手伸向了衣櫥門把。
    “你的衣服……”衣櫥打開，張嘉樂的笑容僵滯在臉上。
    滿櫃的衣裳，上裝下裝俱全，全是適合張嘉樹的風格和顏色。無一例外，都是嶄新的，沒有被穿過的痕跡。
    張嘉樂隨手撈了一個吊牌看，價格驚人。
    張嘉樹忙把衣櫥關上。
    “這些……我沒見哥哥穿過。”
    張嘉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怎麼解釋，都有些蒼白。
    “是沈大哥給哥哥買的吧。”
    張嘉樹猶豫了片刻，點了頭。
    該說什麼呢？張嘉樹心髒攥成了一團，表情是難掩的緊張。有些事情，到底是瞞不住的，以張嘉樂的聰慧和敏感，這樣明顯的事實擺在麵前，他和沈智宸的關係，就像畫在紙上的圖，一眼即明。
    “沈大哥……對哥哥真是好，哥哥你就別因為一點公事跟鬧脾氣了。”張嘉樂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哥哥有這樣的朋友，我還擔心什麼。”
    “嘉樂……”
    “哥，你試試吧，這些衣服多適合你呀，幹嘛不穿，況且沈大哥一片心意。”嘉樂揚起笑臉，打斷他的話。
    張嘉樹後退一步，“這些衣服太名貴了，我不能承他這情。”
    “哥哥，”嘉樂捂嘴笑，有些無奈道：“我和你可都住在沈家，要麻煩沈大哥的都已經麻煩足了，再說了，你連衝他鬧脾氣都鬧了，現在幾件衣服，你又說不能承情了，哎……哥哥呀，你要再這樣，我都不得不說你是矯情了。”
    矯，矯情……
    這詞兒對張嘉樹的衝擊太大了，一時間就失了神。
    張嘉樂偷笑著趁機將櫥櫃打開，取下一件薑黃色的加絨襯衫放到腿上，轉手便去撈張嘉樹的衣裳。
    家裏開著暖氣，張嘉樹隻穿了一件鬆鬆垮垮的家居服，薄薄的一層。
    張嘉樂這一撈，張嘉樹半個腰都暴露在了空氣中。
    “嘉樂！”張嘉樹下意思地捂住後腰，“我自己試！”
    張嘉樂的手定在半空，噗嗤一笑，“哥哥你害羞個什麼勁兒呀。”
    張嘉樹心如擂鼓，“你多大的姑娘了，真是的，怎麼能隨便撈人衣服呢！”
    “哥哥又不是別人，有什麼關係。”嘉樂嘟嘴。
    “有關係！都這麼大了，不像話。”
    “好好好，”嘉樂嬌嗔道：“那我出去等你換好，行了吧。”
    張嘉樹心有餘悸，“都這麼晚了，你該休息了，我讓李嬸幫你放水洗澡，這衣服，我明天穿。”
    嘉樂不情不願，但張嘉樹卻態度堅決的將她推回了自己的房間。
    門關上，張嘉樂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換而為驚恐。眼淚順著臉頰彙集在下巴，一滴一滴掉落在她幾乎沒了知覺的雙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