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張嘉樹習慣性的將白靈拉到了自己的座位旁邊，“來，吃飯。”
    白靈惶惶然坐著，手足無措，小心翼翼地朝正座上的沈智宸偷瞄。
    沈智宸雖麵無表情，倒也沒製止，隻是一旁的白管家驚惶地去拉白靈。
    “木爺，使不得，使不得，這丫頭哪兒能上桌。”
    張嘉樹溫聲道：“白叔，這孩子跟我一桌吃了一個多月，怎麼突然就使不得了？”
    “木爺……”白管家差點哭出來。
    “坐下吃吧。”
    白管家哭喪的老臉定格，怔怔地看向沈智宸。
    沈智宸吃著自己的飯，並未多投注半分視線，但臉色卻是無異。
    張嘉樹重新將白靈拉回來，對著小孩兒的耳朵說：“今天你家三爺回來，菜品豐富，色香味俱全，你要多吃點。”
    沈家的餐桌，一向都是清冷的，食不言，這是規矩，卻不是張嘉樹的規矩。
    “小白靈，你是不是快開學了？”
    “小白靈，你不是最喜歡雞肉嗎，還不多吃點，去了學校就吃不上李嬸的好手藝了。”
    “小白靈，你的作業做完了嗎？”
    “小白靈……”
    ……
    白靈瞅著自己盤子裏堆得如山高的菜肴，聽著張嘉樹念經似的絮叨，起初礙於沈智宸還隻是小聲應著，可沈三爺不置一詞，大有放縱的姿態，白靈也漸漸放開，終於在張嘉樹唐僧似的狂轟亂炸下中規中矩的爆發了。
    “木爺，您這囉嗦勁兒都快趕上李嬸了。”
    “怎麼可能，李嬸那說三天不帶喝一口水的功力，豈是我能匹及的，”張嘉樹笑眯眯地從尖椒雞裏挑出一塊塊雞肉，疊到白靈的盤子裏，“你多吃一點，我就少說一點吧。”
    白靈翻了個大白眼兒，“您當我是豬在養麼，我爺爺養了我十幾年，就沒把我養這麼壯實過，您看看我這下巴，都快三層了。”
    張嘉樹淡淡地疼惜道：“隔代人，還是不太會照顧小孩子。”
    白靈，“……”
    白管家，“……”
    突然，一個飯碗伸到張嘉樹麵前。張嘉樹順著碗看到沈智宸的臉上，道：“沈總這是什麼意思？”
    沈智宸麵無表情地說：“我也是白管家照顧大的，沒照顧好。”
    白管家老淚縱橫，老爺、二爺，小白沒照顧好三爺，小白對不住你們……
    張嘉樹用力地朝沈智宸一笑，夾了一筷子翠生生的尖椒，放進沈智宸碗裏，溫言：“沈總受苦了。”
    白靈低頭悶笑，肩膀直抖。
    沈智宸慢悠悠地啃著小尖椒，看向白靈道：“白丫頭，我要是你，被騙過一回，指定長記性，離有些人遠遠的，怎麼還敢吃他給的東西。”
    白靈笑聲卡住，看看張嘉樹，小臉通紅。
    張嘉樹扒拉著碗裏的米飯粒，說：“我瞧著，沈總也吃得挺好。”
    沈智宸麵色不改，一本正經道：“那是因為我百毒不侵。”
    張嘉樹悶頭吃飯。
    白靈見狀，兩眼閃著金光，對著沈智宸豎起倆大拇指，“三爺，這還是我第一次看木爺吃癟，從今天起，您就是我的偶像。”
    張嘉樹滿頭黑線，這孩子，沒心沒肺還缺心眼兒。
    沈智宸對這話倒是頗為受用，靜靜地吃光碗裏的尖椒，擦了嘴，抬首對白管家道：“把西北廂的客房收拾出來，給木爺住。”
    又對張嘉樹說：“明天回家收拾一下，搬過來。”
    張嘉樹擰眉，“沈總……”
    “叫三爺。”
    “沈總……”
    就像沒聽到，沈智宸起身要走。
    張嘉樹沉著臉開口，“三爺。”
    沈智宸慢悠悠地重新坐好，問：“還有什麼事？”
    “我有屋可棲。”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小木，我讓你住在這裏，你便住在這裏。”
    張嘉樹緊緊的捏著筷子，竹筷幾乎繃斷，“讓三爺費心了，以後還請三爺多多指教。”
    是夜，雷雨交加，碩大的閃電劈在空中，一道一道，透過窗戶，一次次照亮沈家西北廂房。
    床上，軀體纏繞，伏在人上的男人喘著粗氣，撫摸過自己的名字，瘋狂挺進，一遍又一遍的哄著，“木木，乖，叫三爺。”
    “木木，木木……”
    肌膚勝雪的人渾身顫抖著，緊緊咬著唇，就算激浪一次次湧至頭頂，也狠狠的不讓自己發出一聲。
    “木木，叫了才能結束，乖，聽話。”
    男人一次次的哄騙，一遍遍的催眠，終於等到那人染了塵埃的空靈之音。
    “三爺……”
    “三爺……”
    ……
    前一夜風雨交加，雷電怒吼，思緒綿長，張嘉樹並未休息得好，起初迷迷糊糊的，車子停了，才發現到的並不是沈氏，而是Government。
    Government和沈氏總部，坐落在江雨城的兩極，一南一北，一水相隔，一橋相通。
    “你帶我來開會？”張嘉樹驚愕，“這不大好吧。”
    沈智宸在前麵走，“萊西古鎮的最終方案今天上會，有你的座牌，你不來，誰來？”
    萊西？方案不是早就拍板了？按時間，這時候應該開始走動工手續才對。
    若有所思的跟著沈智宸上了六樓，一下電梯，便看見許多熟悉的麵孔。
    “沈總。”昆育才將手中的煙丟開，迎上來握住沈智宸的手，“新方案昨天潘市長已經帶領大家開會討論過了，同行的各位都相當認同這個方案，這個方案實在是漂亮，作為一個江雨城人，我不得不感謝沈總，江雨城有沈氏在，有沈總在，真是民生有福啊。”
    沈智宸淡淡笑了笑，說：“昆主席謝錯人了，新方案我也隻比大家早一天看到而已，要說感謝，昆主席還是謝我們張總吧。”
    “張，張總？”昆育才看向站在一旁的張嘉樹，訕訕，“嘉樹？方案是你出的？”
    張嘉樹滿心茫然，麵上卻依舊清風卷雲般的溫和，滴水不漏，“三爺抬舉罷了，還是三爺把的關。”
    “你現在在沈氏效力了？”昆育才本就驚訝，聽見張嘉樹喚沈智宸一聲“三爺”，更是心驚，聲音便有些大了，引得周圍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張嘉樹看沈智宸一眼，那人卻跟沒事兒人一樣，站邊兒上看熱鬧。
    無奈，他隻好說：“是，剛進沈氏學習。”
    沈智宸勾唇，適時地開口，“小木，江雨城的文旅項目都交給你了，以後要跟各位專家多走動，多溝通。”
    “是，三爺。”態度一片乖覺。
    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的人紛紛互換眼色，朝張嘉樹看去。
    好奇的、鄙夷的、戲謔的、試探的、吃驚的……各種眼神，張嘉樹都用那雙淺淡如水的眸子，通通看了回去，“都是熟人，好溝通的。三爺，咱們還是進會議室坐下來談吧，這麼多人將電梯門口都堵住了。”
    該說的話說完了，該擺的位置擺好了，就沒必要再多說一句。沈智宸摩挲指尖，這人聰慧如此，聰慧如斯。
    沈智宸進了會議室，自然所有人都跟進了會議室，距離開會還有些時間，潘市長未到，所謂的專家團坐在圓桌上，熱絡地跟沈智宸攀談，大多說的一些沒用的恭維話。
    張嘉樹坐了一會兒，尋了個時機，借打電話的由頭，提著公文包去了洗手間。
    方案書厚厚的一本，核心關鍵的也僅是寥寥十幾頁，張嘉樹一目十行地迅速翻看。合上書，神色複雜。
    

    作者閑話：

    這是補上的昨天的，昨天平台抽了，沒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