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想一邊學習武學、一邊當店小二啊！”肖瀟吐槽道。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們星際人對於古華夏文明的熱衷，”雪花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小聲嘟囔道，“況且我都是第233號作品了嘛……”
    肖瀟的確是想象不到，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球在進入星際時代之後是什麼樣子？而且為什麼會被稱為古華夏文明呢？肖瀟心中疑慮重重，於是也就不再糾結雪花為什麼會是一個店小二職業係統，而是好奇且星際是否有地球人存在。
    “自然是有的。”雪花想了一下，似乎是在從資料庫當中調取相關的信息，“像著名的江將軍，他就是古華夏人血脈。”
    “1000年前地球遭遇了毀滅性的災難，百億人口最終隻剩下三十億。就在這剩下的30億人口也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聯盟發現了地球、並且將這30億人口納入了星際人口之中，並將他們轉移到了安全的星球之上。”
    “但是地球上的所有人類文明百分之九十都毀在突如其來的災難之中，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掩埋在泥土或江河之下。由於在災難之後地球便被一層對Z型材料等飛船所用的新型建材具有極強腐蝕性的雲層籠罩，因此聯盟隻能派飛船遠遠觀測地球上的變化，卻無法去拯救那失落的文明。不過好在那三十億人口中有十分之一活了下來，因此這古華夏文明也就沒有斷絕。”
    “才三億！？”肖瀟瞪大了眼睛。
    雪花自然知道這和星際數以千億計的人口相比是多麼稀少，於是用同情的目光注視著肖瀟：“是的，三億。”
    “而且這三億人口認真說來都不能再算作地球人，因為星際中根本沒有和地球一模一樣的星球，所以這些地球人被送往新星球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接受基因改造，使他們能夠經受住新環境的考驗。”
    “基因改造是成功的，雖然付出了慘烈的代價，比如那犧牲掉的十分之九的人口和幾百年的改造時間與精力。剩下的十分之一被改造成功的人被稱為古華夏族，然而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卻連古華夏的文字都不曾記得，因為在被星際接納的開始便接受的是聯盟的教育。”
    “所以古華夏族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一個沒有根的種族是不配在星際之中擁有姓名的。”
    肖瀟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想過一千種地球人和外星人見麵的方式，但是完全沒想過會有這樣慘烈的結果——文明丟失，種族除名。小說裏這種時刻總會有一個英雄出現，為什麼現實中卻往往是猶如被推入萬丈深淵，隻能看到無止境的黑暗？
    “為什麼會這樣？”肖瀟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雪花歪了歪頭：“為了活下去？”
    是了。為了活下去。
    求生欲是人類最偉大的本能，它支撐著地球人走過那段黑暗的歲月，那段被當做小白鼠做實驗的時期。聯盟為什麼會好心接納這群無家可歸的人？還不是有利可圖。他們需要地球的文明、地球的資源，所以才會希望這群人活下來，才會在剛安頓好這群流浪者的第一時間便在主星上各個城市廣場的大屏幕上打出“熱烈慶祝新種族——古華夏族的到來”。即便在後來發現古華夏隻是地球上一支人數較多的血脈，但是對於把這群流浪者當做牛馬看待的聯盟來說有什麼重要的呢？於是連名字也懶得改，隻是忙著接待那些蜂擁而至的渴望了解新種族詳情的家族去了。
    然而在後來，他們發現地球上的資源不能開采，而這群古華夏人已經像海綿一樣吸收了星際知識、甚至不再記得地球文明之後，大量的家族要求撤資，不想再供養這群米蟲。好在這群地球人已經被改造成功，而且基本融入星際生活，於是這“古華夏族”也就存在下來。
    隻是根基太淺，這群地球人在這包容萬族的星際之中依舊是如同一群外鄉人般，卻又更加悲慘一些，因為無家可歸。所以當活下來之後，這群地球人才開始研究如何能活的更好，讓他們的種族姓名能夠在聯盟有一席之地。那是地球人民最團結的一次，無論以往是如何敵對、擁有怎樣的偏見，在這一刻他們屬於同一個種族，並為此而戰。
    於是古華夏族站起來了。
    “好樣的……”肖瀟的眼角不知為何落下淚來，心中既有慚愧之情又有豪邁之意，為之前自己不想練武的懈怠而感到無地自容。如今他有堪稱外掛一般的係統、有著尚且和平友好的環境，可是他都做了什麼呢？不過是要練武就幾乎讓他退怯——
    “這經脈穴道圖我明天就開始背，”肖瀟沉默了一會兒下定決心，“武學我會好好練的，雖然我覺得我沒有什麼根骨，但是人常道勤能補拙，我相信自己可以的……”
    “勤能補拙也要看是什麼吧——”雪花毫不留情地打破肖瀟的“雄心壯誌”，“這世上大部分的事靠的是天分、天分懂麼？天分就是人的潛能，如果沒有潛能，就是你再勤奮都補不上的！你以為的勤能補拙不過是人家本來就有潛能，然後又努力罷了！”
    肖瀟反駁：“我以前班上就有原本學習不好的同學通過大量刷題成績大大提高的！”
    “那你班上應該也有無論怎麼勤奮做題都沒有辦法提高成績、反而因為過度勞累成績下降的吧？”雪花嗬嗬一笑，“知道這兩者的差別在哪裏嗎？一個有潛能，一個沒有潛能罷了……”
    “那按照你這樣說，人的出身豈不是決定了人的未來？”肖瀟依舊不甘心。
    “自然是不可能決定的，”雪花按捺住想要開口的肖瀟，“一個人的未來有很多影響因素，不可能僅僅被一個人的潛能決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潛能絕對對他的未來影響深遠，因為它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和下限。”
    “什麼是潛能？對於在學習方麵擁有不錯潛能的人來說，刷題不過是一種提高成績的途徑罷了，換一種途徑同樣能夠成功；對比而言，那些在學習方麵沒有潛能的人則可能隻擁有刷題一條途徑，甚至可能無路可走。因此你看到的勤能補拙不過是本身就有潛能的人在努力而已，否則怎麼還有學神與學渣之分？星際又怎麼會推崇潛能藥水？”
    那麼也就是說他可能勤奮練武之後發現自己依舊是個隻會使王八拳的小蝦米？肖瀟成功被雪花說服，開始覺得人生無望起來。他可是個體育課幾乎全部逃掉的人，身體素質平平無奇，怎麼看都不像小說裏根骨上佳的男主啊？恐怕他的豐功偉業還沒有起步便要被迫停下——
    “你要是沒有潛能的話，本大爺早就關機等你死了之後重新綁定下一任了！”雪花翻了個白眼，“況且你忘了你是魂穿嗎？這身體又不是你的！”
    先前便說過，人工智能的研究目的最初可是為了給那些渴望練武的人準備的，因此如果沒有一點練武的潛力，那麼即便擁有學習型人工智能又有什麼用？所以學習型人工智能的第一件事便是掃描宿主身體素質，估算出習武的潛能。另外為了給那些不想習武的富家子弟一些動力，這些係統更是搭載了大量的獎勵，每一個階段成功之後都可以領到一些小玩意。
    當然這是對於什麼都不缺的星際人來說，對於一無所有的肖瀟，這些諸如“幻羽”之類的小玩意可是稱得上寶貝了。肖瀟在接下來的幾次抽獎中又拿到了《純元心經》和《逢春劍法》，得到雪花講解之後更是下定了好好升級的決心。
    “《純元心經》可以說是S級武學了，逢春劍法也是個A級劍法，你學會之後至少可以和四階鬥士一較高下！”雪花想到肖瀟升級之後自己能夠解鎖的更多權限就開心不已，好“而且你級別越高，能夠使用的功能也越多，到時候商店開了之後，你就可以兌換各種寶物啦！”
    肖瀟的眼睛一亮：“那我能不能回去？”
    自從穿越以來，肖瀟一直都不願意提起曾經，因為對他來說美好的回憶實在太少，更多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在這短短一個多月來，他經曆了生死，結識了卡大叔和安大叔，讓他突然想起那些一起被拋諸腦後的美好。大學時期難得的好友，悉心教導的徐大廚，或許他遇到的陰暗事更多，但是人生中卻也不乏細小卻閃閃發光的溫暖之處。他一直把這個世界當做新的起點，努力想要忘記在地球上的那個肖瀟，可是這裏每一處與地球的相似之處、每一次聽到被提及的那個世界，他都難免恍惚。更不要說他最親愛的人還埋葬在那裏——
    “我還要回去給他們燒紙呢，”肖瀟扯了扯嘴角，“這個世界……不，應該說無論哪個世界，大概隻剩下我還記得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