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絕會 一、鳳樓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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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九鎮最有名的是祥雲街,祥雲街上最有名的是街尾的花鳳樓與金祗坊。花鳳樓說難聽點就是青樓,它之所以出名則是因為它的主人是名滿天下的畫師花百裏,畫師開妓院似乎是件奇怪的事,但隻要人們一想到花百裏會為了想要看“滿城盡帶黃金甲”而不惜重金在鎮裏凡是能從花鳳樓上看到的地方擺上菊花,又或是為了看看“六月飛雪”的情形把從北荒地弄來的冰塊鑿成冰屑從城門上往下灑,就算太陽下散發七彩光華的情景很美,可花消也足以讓鎮上據說最有錢的錢員外聽了搖頭了。而花百裏隻為了“好看”而已。舉凡種種,這位任官員怎麼勸說也不肯進宮的著名畫師會開花鳳樓還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近一個月來,雲九鎮很不太平,連著幾家未出嫁或是已出嫁的年輕婦人被發現在睡夢中死去,以至於人人自危,平時上街都看不到幾個衣裙鮮豔的女子。都道是鎮上來了采花盜。而且還會殺人滅口。
初十這一天,鎮上原本要去燒香拜佛或趁著黃道吉日要辦什麼事兒的人們全集中到了祥雲街。花鳳樓裏的頭牌清倌素芩姑娘出嫁,消息一傳出去,祥雲街立時被擠得水泄不通。傳聞素芩姑娘美若天仙,想要見上一麵非千兩黃金不可。若是沒有,那就隻好在每月固定的時候去花鳳樓聽紗簾後的美人彈琴了。那麼多有聽聞而沒有見過素芩的人這一日算是全湊到祥雲街了。一時間人滿為患,轎夫們小心萬分才擠進去把花轎停在花鳳樓門口。
時醉陽卻是這天唯一一個不高興的人了。此時在房裏繞來繞去的他可是穿著大紅的婚服,房間裏擺著紅燭與喜字,是一間不折不扣的新房,而他,就是今天不折不扣的新郎。
要不是剛從京城來沒有湊過熱鬧,要不是他沒見過拋繡球,要不是他學過武的條件反射,他也不會順手接下繡球,不會順手被人恭迎進樓,更不會被花鳳樓主順手騙走隨身的寶劍和腰牌,也不會被硬逼著當新郎成親了。
正在他想著怎麼在最後關頭脫身的時候,大門吱呀地打開了。
“你怎麼還在這兒?”花百裏拉著他往外走。
“花樓主。”時醉陽任他拖著百般不情願地出了門,“我的劍--”
“不是說過了嘛。成了親就還你。”他怎麼還惦記著他的劍,也不想想他要娶的可是這裏的頭牌姑娘,少了素芩他得少多少生意。
“可我--”並不想成親。
“別廢話了。新娘都到了好半天,你這個新郎還躲在裏麵像什麼話。”
總之,他是逃不掉了。沒讓家裏的人算計到倒讓這個素不相識的花百裏給算計了。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好歹擺個開心的表情。”花百裏對他的愁眉苦臉很不滿,“素芩那丫頭多少富貴人家來求親我都沒允。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偏要玩什麼拋繡球,又偏是你接的繡球,你說這可不是天賜良緣嘛--”
一路碎碎念著,他就把時醉陽給拉進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