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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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遲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對自己有了興趣,猝不及防,隻得含混答道:“還不錯吧。”
“民俗事務主要是哪些……內容呢?”
“啊,主要是些幽靈、妖魔…”穆嚴在下麵踩了禹遲一腳。“…的傳說,還有風土人情啊,婚喪嫁娶之類的。”
那女孩微笑了一下,不知怎麼地笑得有些勉強:“那應該很有趣啊,能給我講一些嗎?”
禹遲就這樣和這個女孩不緊不慢地搭上了話。她叫心竹,和她的外表很配,果然是人淡如竹。禹遲對所謂的民俗事務也不是真正了解,就盡揀些鬼怪傳說來跟她聊。她不時地點頭應和著,勉強地笑笑,再來幾句插科打諢。她說話聲音不大,速度也不快,用詞很謹慎。就像一個大家閨秀吃過蜜棗,幽雅地往盤子裏吐核一樣。
本以為這種態勢下,他們發展不會很迅速。沒想到快結束的時候,心竹竟然主動要了禹遲的電話號碼。一改剛才的羞澀和被動,反而有種迫不及待和誌在必得的樣子。穆嚴暗暗用胳膊肘搗了一下禹遲,嗬嗬笑了起來。禹遲則是一臉的詫異。
第二天清晨,穆嚴被心竹的幾個姐們——也是他以前的同學,堵到了家門口。她們全都一臉嚴肅,圈成一個人牆把他圍在中間:“你那個同事可靠嗎?”
“我們單位的經濟效益不錯,他比我拿得還多哩。”
“不是問你們的經濟條件,一看你們那油光水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過得不錯。”經濟寬裕的人即使穿著樸素也能被看出來,氣色在那裏擺著呢。再說他們穿得還不錯哩。
“我是問,”這幫人中的大姐頭加重了語氣,臉色也更嚴肅:“我是問,他人怎麼樣?花心嗎?”
“放心啦。他這個人樸實的要命,他以前是和……不,以前都沒談過戀愛,雖然奔三了,這次是情竇初開哩。”穆嚴雖然已經調侃慣了禹遲,此時也隱隱覺得自己有些不積口德。
“是嗎?”大姐大將信將疑,想了想後用求懇的語氣說:“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穆嚴,我們是老同學了,求你,一定要幫幫心竹,一定要讓他們倆成啊。”
“怎麼了?”
大姐大表情惻然:“她……是個苦命的女孩子,偏偏又那麼執拗,以前喜歡上了一個無賴漢,這家夥不僅花心,自己還沒有工作,吃她的用她的。等到把她榨幹之後就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可這個傻瓜……還陷在裏麵,傻乎乎地說要一直等他,這次聯誼是我們把她強拉來的……幸好現在她終於轉移注意了,你一定要幫幫忙,讓他們兩個成啊!”
穆嚴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副“一切交給我”的神情。
“當當當——”穆嚴把兩張電影票遞到了禹遲的麵前,禹遲隻是用眼角掃了一下:“怎麼了,想和淩和好,約她出去看電影啦?”
“什麼嘛,我這是為了你們倆買的,情愛大片,不可錯過呦——”
“什麼我們倆?”
“你和那個清純小妞——”
“別開玩笑!我和她隻是認識,還沒到那個時候呢,倒是你和淩——”禹遲正要對穆嚴說教,偏偏此時手機響了。禹遲一看來電顯示,頓時一臉駭笑:正是心竹。穆嚴在一旁嘿嘿地壞笑起來。
心竹約禹遲“出去走走”。穆嚴幫禹遲整理衣裳,又找來古龍水給他噴。禹遲一麵躲閃一麵大叫:“你幹嗎?我不要這玩意!”
穆嚴並沒有就此罷休,胡亂從抽屜裏翻出一本八卦雜誌:“你聽好,初次約會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我來好好給你惡補一下……”
“你少三八了!”禹遲幾乎是怒吼著,逃出了辦公室。情緒稍定,看了看眼前的斜陽,嘴角漾開意味深長的微笑:這次,恐怕不是約會這麼簡單。
月亮已經悄悄地爬上了樹梢。禹遲和心竹在一條幽靜的林蔭道上,就像這條小道沒有盡頭似地,慢慢晃悠著。
“今天月色很美,不是嗎?”心竹羞澀又有些驚惶地說。這句話她今天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是啊。”禹遲隨便應和著。他今天一直克製著不說話,看看她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
心竹晃悠了幾步,忽然停住了,背對著禹遲閉緊了眼睛,露出像要割肉般的表情,鼓足勁,猛地轉過身,像百米衝刺似地對禹遲說:“其實,我很喜歡禹遲先生……”
禹遲輕輕地歎了口氣:“如果你要向我拜托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心竹像遭雷擊一樣呆住了,半晌才勉強笑笑:“瞧你說的,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真的是喜歡禹遲先生……”
“如果你不直說我就走了。”
心竹的喉嚨噎住了,盯了他半晌之後眼簾一垂,兩滴晶瑩的淚滴滾落下來。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心竹滴了幾滴眼淚之後顫巍巍地開始了她的講述:“我知道你是個驅魔者,你的同事,那個叫穆嚴的小夥子也是吧。我……是想請你,幫我找找阿毅。”
“他是誰?你的家人?”
心竹一怔,眼圈像漲潮似地刹那間通紅一片,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他是我的男朋友。雖然身邊的人都叫我不要再找他想他了,可是……我就是放不開。真有些難以啟齒呢,他是個很糟的家夥,沒有工作,又非常花心,可我就是愛他……那天,他很晚都沒有回來,我打電話問他在哪裏——他經常很晚都不回來,到別的女人那兒去……他說他在市郊翠花坡散步,我不大相信,正打算繼續追問他的時候,忽然聽到電話那邊‘喀嚓’一響,聲音很大,接著電話便不通了。我很害怕,打車到翠花坡,在一條小道上發現了他掉在地上的手機,而他的腳印,在濕潤的泥地上……”心竹忽然顫抖起來,眼淚冰珠一般四下甩落:“從路那頭通到手機掉落的地方就沒有了,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消失……了?”禹遲半信半疑,在腦中構建著當時的情況,猜度心竹會不會判斷失誤。
“是啊,腳印就那樣……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消失的地方四麵空曠,頭頂也沒有樹,他是不可能跳到其他東西上的。”
“沒有……他為了甩掉你,故意造出來一些超自然假象的可能嗎?”禹遲思忖著說。畢竟心竹沒有親眼看到當時的情況,被蒙騙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