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月下哭泣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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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皎潔的月光下,冷清破爛的街道兩旁是早已關閉的店門,塑料袋被風吹吹停停的滾動著,有的被吹上了空中掛在了樹枝上,像小旗一樣迎風飛揚,路上隨處可見被踩爛的菜葉和丟棄的生活垃圾。四周靜悄悄的,偶爾有行人急匆匆的穿過空曠的街道消失在下一個拐角處。與白天的熱鬧相反,夜晚的這裏像座死城寂靜而可怕。
    空中隱約而縹緲的哭聲傳來,聽不真實的哭聲讓人毛骨悚然――
    從拐角處走出來一個身著破衣嚶嚶哭泣的小女孩――梅婷。她被風吹的瑟瑟發抖,頭發淩亂的披著,手上和臉上都很髒,借著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臉上那兩道被淚水衝刷出來的痕跡。梅婷手裏抱著已經破舊的布娃娃,光著的腳上隻有一隻拖鞋。她流著淚不時走上幾步又看看四周尋找著,嘴裏叫著媽媽…
    梅婷回過頭間,看見遠處的街道有個人影慢慢的走了過來,是媽媽嗎?原來媽媽沒有不要她,她這麼乖,媽媽怎麼會不要她呢?她丟掉手上的破舊的布娃娃向人影飛奔而去嘴裏不停的叫著媽媽,沒去理會掉了的拖鞋光著腳丫繼續奔跑著,隻想投入媽媽的懷裏。她怕媽媽又會不見,光著的腳踩在了爛菜葉上狠狠的摔了一腳。媽媽不喜歡愛哭和沒勇氣的孩子。梅婷小女孩咬緊牙,忍著痛,爬起來繼續向人影跑去。她看清了人影,那不是她的媽媽,那是個高個子的大哥哥。她害怕了,一陣風吹來她發了個抖倒退了幾步,嘴裏喃喃的叫著媽媽,轉身往回跑撿起剛才丟棄的破娃娃,她緊緊的抱著娃娃縮在牆角嗚嗚的哭了起來…
    淚眼迷蒙中,恍惚有一雙漂亮的運動鞋出現她身前,梅婷抽泣著抬眼望去,那是一個漂亮而冷酷的大哥哥。“別吵了,半夜三更的誰家的孩子煩死了,嚎喪啊?滾遠點哭,真晦氣…”亮起了燈的房間裏傳來女主人粗大的怒吼聲,嚇的她不敢再做聲,抖動著雙手捂住了嘴巴,破舊的娃娃掉在了地上滾了幾圈停在了爛菜葉的旁邊,她驚怕的眼裏隻有淚水悄悄的流淌著。
    被大哥哥沒有溫度的眼神看著,梅婷害怕得不知所措。呆立一會後,她見那個大哥哥彎腰撿起了她的娃娃。那是她的爸爸送的唯一的禮物。媽媽說爸爸死了,她不知道什麼是死了,隻知道找不著爸爸了,媽媽打她爸爸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來護著她了,爸爸也不會再給她買禮物,所以她不能讓別人拿走。
    梅婷上前搶過破娃娃護在懷裏,抹著淚退到牆邊,警惕的瞪著眼前大哥哥,顫抖的身體泄漏了她此刻心裏的害怕。她被他看著良久――漸漸的她放鬆了緊繃神經。一陣香味傳來,梅婷聞出那是‘甜皮鴨’,她的眼神落在了他手裏提著的食物袋上,咕嚕聲從她的肚子裏傳來,她直勾勾的眼神緊盯著袋子,舔了舔嘴唇吞了吞口水,她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梅婷緊盯著大哥哥打開食物袋的手,看他扯下了一塊鴨腿,她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她見大哥哥將鴨腿遞給她,快速的伸手將它搶過來,退回到牆角狼吞虎咽的往嘴裏送,不時的警惕看一眼身邊的大哥哥,就好像是一隻饑餓中的小狼找到了食物,生怕被別人搶走一樣。
    那個大哥哥伸手摸了摸梅婷的頭,將裝食物的袋子遞給了她,她接過袋子後大哥哥轉身就走了。她看著轉身準備離去的大哥哥,心想著也許可以請他幫她找一下媽媽。她急跑了兩步伸手拉住大哥哥的褲角低下了頭。
    大哥哥回頭看著她沒有溫度的聲音傳來“怎麼?不夠你吃嗎?”。梅婷輕輕的搖了搖頭,怯懦的微微有些哽咽的說道“大哥哥,幫我找下媽媽好嗎?我找不到媽媽了…”,低低的抽泣聲從她鼻翼之間逸了出來。
    梅婷等了會見大哥哥沒有出聲,失望的放開了拉著他衣角的小手。大哥哥冰冷的視線落在頭頂,那強大的壓迫力將局促不安的她嚇的哭了起來。
    “狗日的,哪來的野娃娃,還有完沒完,滾一邊去哭,再哭老娘出來打死你…”房內女主人粗大的嗓門又吼了起來,還有木棍敲打的聲音。
    梅婷嚇得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大哥哥皺緊眉頭看著張大嘴巴緊閉雙眼哭泣的她。幾步上前狠狠的踢了幾腳店門,門上落了很多灰塵,掉在了他的身上。隻聽大哥哥衝著門內回吼著“臭婆娘,你要敢再吼一聲,老子砍了你…”
    幾分鍾過去了,屋內的人也沒敢出聲。過了很久梅婷的哭聲弱了下來,她的頭頂上傳來大哥哥溫柔的聲音“小妹妹,別哭了,你叫什麼名字?住哪?要是你不哭了哥哥就帶你回家找媽媽”
    梅婷好怕這個漂亮的大哥哥,但隻有他能幫她找媽媽了。她抹幹臉上的淚水抽泣著,低著頭不敢看他,好一會才顫抖的開口道“我叫梅婷,爸爸叫我婷婷,媽媽叫我死丫頭…”她不安的扯著衣角“婷婷的家就住在前麵拐角的房子裏…”梅婷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爸爸呢?”大哥哥用冰冷且不屑的聲音問著梅婷。
    梅婷抱緊了手中的破娃娃。半響後,低低的聲音才從她的口中響起“媽媽說爸爸死了,婷婷兩天沒見到媽媽了…”。她抬起頭急切的問道“大哥哥是不是婷婷不乖,爸爸和媽媽都不要婷婷了――”聲音裏帶著抽泣。
    大哥哥――李耀南看著遠方,思緒飄浮…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他走過去撫摸著小女孩的頭,歎了口氣,風吹的比剛才更猛了,將他的衣角吹得翻飛。
    梅婷抓著破娃娃的手指著回家的路,另一隻手放在李耀南手裏,那裏很溫暖。
    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的長長的,樹上的塑料袋終於掙脫了束縛,隨著風飄舞著飛向不知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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