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火光裏的多木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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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木希瑞帶著納帕蓋爾村的人一起來尋找我,他們打著火把一路走著一路叫著我的名字,那不清晰的叫喚聲裏,有他們的焦急,擔憂,掛念,還有真情。我一直躲在樹木的背後跟他們玩著捉迷藏,臉上的淚卻怎麼也抑製不住,我淚流滿地對天祈禱,求老天保佑這些可愛的人們。
終於,我聽到他們走遠了,火把的光亮漸行漸遠,我從大樹背後走出來,衝著他們的背影,深深鞠躬。心裏有種衝動,很想衝出去告訴多木希瑞,別找了,就此別過吧,我們終究是要分別的。可我沒有說出來,隻是看著他們走遠,當所有的光亮還有他們的呼喚聲瞬間在我麵前消失時,我心裏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我無力的坐在黑暗裏,心裏一片茫然,何去何從?如何才能回家?這個問題非但無解,甚至讓我極其頭疼。然而我也知道,現在隻有靠自己的力量走出這片雨林,才能回到家。多木希瑞他們幫不了我,因為他們都是常年不下山,甚至不知道山外何種情形的人。這片雨林是他們的生活場所,是他們的幸福所在。而我的生活在我的城市,我的幸福在我的家鄉。這樣想過之後,我慢慢起身,一個人往前麵走去,夜裏的雨林動物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東西是這裏的植物,這裏的灌木,青藤,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它們看起來漂亮,真正走近後,就會發現它們的危險正藏在它們的漂亮裏,一朵不知名的小朵就可能是毒性大發的毒藥,一條拽在手裏的青藤,千萬別把它們當作依靠,前一刻拽在手裏,下一刻就有可能讓你渾身鮮血淋淋,因為它們身上帶著看不到的刺兒。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我還是感覺累了。身上肯定有了過多的傷痕,衣服已經被植物枝葉上的濕氣打濕。我突然感覺有些冷了,鑒於前一天的經驗,我憑著氣味再次尋著一棵氣味很濃的大樹,我希望它依然能夠保護我。靠著大樹,我慢慢坐了下來,困倦讓我閉上眼睛。
這一覺睡得時間並不長,當我的耳邊響起多木蘭瑞的呼喚聲時,睜開眼睛,我看到兩雙關切的眼睛,多木希瑞一把將我拉了起來,背到他的後背上就要往回走。我不停地掙紮,請他放下我,無奈,他把我放下了,然後我看到多木蘭瑞眼裏晶瑩的淚光,她拉著我手不停地訴說,然後用手勢告訴我,這片雨林裏最常見的就是毒蛇,會咬人的毒蛇。她還用手勢做了一個蛇吃人的樣子,她說她以為我被蛇吃了。
我的淚隨著多木蘭瑞的淚一起流了下來。看著這對兄妹真誠的臉,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好握著他們的手說闊步節(謝謝)。多木希瑞不由分說地再次背起了我,往回走,我拒絕了他的背,表示自己可以走。多木蘭瑞高興地上前拉過我的手,大叫著往回走。多木希瑞一直沉默著,但我知道他的目光直不離我的左右。無語,隻好任多木蘭瑞一手拉起我,一手拉起她的哥哥,我們三個人一起往回走。
此時,我驚訝地發現,透過植物枝葉的空隙看上去,天色已經有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