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原來這裏是老撾他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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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撾小夥再次背在背上的感覺,讓我有了些安全感。這一路走下來,我突然把他當成了我的救命恩師。想到他給我食物,為我引路,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為我吸蛇毒的情景,我不由得在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我能摸到他的脖頸,厚重的呼吸聲裏有種血液急速流動的感覺。
我輕輕地將自己的頭靠在他頭上,輕聲說,謝謝你,非常感謝你。
這句話我知道他聽得懂。因為他一直急速前進的腳步突然停了一下,然後在後麵老者的催促下又開始了奔波。我聽到後麵老者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不停的說著話,說什麼我自然聽不懂,但他的名字在老者的口中反複被叫著,我聽懂了,多木希瑞。
多木希瑞,這是老撾語裏的音譯吧,可我立即就記住了這個名字。我在他耳邊輕輕叫了聲,多木希瑞。他驚訝地回頭,看看背上的我,然後嘿嘿笑了。我想,我叫對了吧。
多木希瑞跟他父親照應著我前行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鍾吧,總算見到了一塊被開墾過的平地。很小的一個平地上零落的散落著幾戶人家。那種純木頭的房子,矮矮得矗立在地麵上,透過屋裏的燈光,我甚至能看到房子的空隙,以及房屋裏麵的人影,有些原始的生活氣息。
多木希瑞將我背進了屋子,裏麵跑出來一個老婦人,她焦急的聲音不停地問著多木希瑞什麼,多木希瑞一邊回答著,一邊將我安放在裏屋的一個竹床上。老婦人迎上我,立即施禮,左右合掌,十指並攏,置於胸前,行禮時,問候沙邁迪。這時我才猜到,在老撾,沙邁迪應該是你好的意思吧。怕自己失禮,趕緊起身雙手合十抱在胸前對老婦人施禮,並說了句沙邁迪。她看了看我,輕輕笑著點頭,然後匆匆走出了屋子。
屋裏的燈光很暗,估計是那種二十瓦的燈泡,黃豆一般的光亮讓這個原始的木屋裏產生了一種神秘的氣息。屋子裏沒有從餘的擺設,除了床,還有一個用木頭釘成了盒子,上麵放著一些淩亂的碗筷,還有一個被燒黑了鍋。再旁邊就是很大的木桶,暫時空著。看著眼前這一切,如果不是頭頂上那盞黃豆一般的燈光,我真的以為自己回到了原始社會。
我一步步挪到床上,剛想躺下,我聽到多木希瑞正在跟婦人急論著什麼,最後在多木希瑞越來越急促聲音中,婦人隻好歎了口氣,轉身出去了。一會兒,我聞到了渴望以久的米香味兒。這才明白,多木希再剛剛肯定是在跟母親爭論做飯的問題吧。
疲憊至極的我忍受著腿痛倒在了竹床上,頭剛著床,就立即被一件硬東西給咯了起來。起身摸過去,是一隻碗,近了看,碗裏竟然還一些粘乎乎的東西,散發著濃烈的香味兒。想必是誰吃剩的東西沒來及收拾,我隨手將碗放在了一邊,卻突然沒有了困意。這時有人走了進來,是多木希瑞。他手裏也拿著一隻碗,不過那碗裏的東西味道很特別,有些嗆鼻,有些難聞,他一邊解釋著一邊把我的腿放在床上,然後用手從碗裏將一團綠瑩瑩的東西抹在我的傷口上。很神奇,那藥抹上的瞬間,我腿上的疼痛就減輕了不少。我抬頭對多木希瑞表示感謝,他笑著將碗舉過頭頂,那一刻碗裏的味道讓我突然感覺很熟悉。
終於記起來了,那碗裏的藥是一種特殊的樹葉,在我昨天到這裏,那種樹葉已經救過我一次了。大家都說雨林裏的寶貝藥材不少,看來的確如此。無意中就能遇到的樹葉,原來有這麼大的魔力。
晚飯終於做好了。是用竹筒燒的米飯,特有的竹子香味兒讓我欲拔不能地吃了兩筒,這要是在從前,就是一筒我也得餓上兩天才吃得下去,可今天我實在累了倦了,也餓了。老撾人特有的竹筒米飯讓我著迷。多木一家人圍著我一直看著,直到我將米飯吃完,老婦人又說了一句,這意思我看明白了,她是在問我吃飽了沒有?拍拍自己圓圓乎乎的小肚子,我豎起大拇指對她表示了感謝。老婦人笑了,她不平整的額頭在微弱的燈光下帶著重重陰影,如花般綻放開來,然後樂嗬嗬地跑出去收拾碗筷去了。
多木希瑞看了看我,拍拍床,然後做了個睡覺的姿勢,示意我天晚了,睡下吧。我點點頭,衝他微笑。多木希瑞起身走屋子,我突然想知道這裏哪裏,立即將他叫了回來。我說,多木希瑞,這是哪裏?
他一臉茫然。我不得不從背包裏拿出日記本,在上麵畫了一幅畫,先是畫了樹林,又畫了小木屋,然後在小木屋前麵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遞給他看,他看了一會兒,立即笑了,用老撾話說,他田,納帕蓋爾。
我不明白納帕蓋爾是什麼意思,但我記住了,這裏的名字叫他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