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關入閨房的顧瑉，一時間心如死灰，一副失了魂魄的樣子，不禁讓人想擁她入懷，給予最溫暖的懷抱。
    顧瑉思想起以前，父親從來都是視自己為掌上明珠的，現如今，越來越在乎金錢名利。於是淚從麵下，口中不斷呢喃著，“阿言，我該怎麼辦……”
    衙門外，顧泰火急火燎的衝來，門外把守的侍衛還以為是刺客，差點將顧泰就地正法。“世子爺！求您救救我家小姐！”顧泰被攔著，不得不大聲朝裏麵狂喊。
    此時正在換藥的高言聽到呼喊聲，也管不得著未包紮好的傷口了，疾步走去，頗有些著急，“瑉……你家小姐怎麼了？”
    “小姐與老爺爭吵，被關進了閨房，明日就讓許家來娶了去！”顧泰見高言出來，撲通跪下，言簡意駭的說明了來意。
    高言聽了，撥開眾人就往外走，門外驛官的馬匹也被高言騎了去。本來在跟李堯商量回京事宜的高奕，聽到吵鬧之聲正想出來問問情況，恰巧看見自家孩子禦馬飛奔而去，追出大罵：“混蛋！傷口都沒包紮！”
    一旁的顧泰見狀，也不顧禮儀追隨而去，雙腿跟打了蠟一樣，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高奕怕高言又出現什麼閃失，忙回屋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袍，領著一幹侍衛衙役追去。李堯站在衙門口，搖頭歎氣。“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突然停下，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妹妹。
    “煙雨啊，你若還在，言兒又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來到顧宅前，高言強拉韁繩停下，翻身下馬就要闖進去，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樣子。門外護院的一看，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直到管家的喝罵，“愣著幹嘛！還不快攔著！”
    高言壓著火氣，一步步走近，二話不說就踢翻離得最近的那人。其餘的護院都從顧泰那聽過高言的武藝，知道打不過就一團圍上來，各種各樣的兵器在高言麵前。高言擔心顧瑉，此刻也顧不得旁人如何，下手也愈發沒有了輕重，當場就打暈了兩個人。剩下的五個人也不敢上了，隻是圍著高言。
    顧泰在門外冷冷的看著一切，直到看見顧傅笙，才出麵喊道：“住手！”那些護院如逢大赦般退去，還不忘把受傷的兄弟帶走醫治。
    衝出堂來的顧傅笙氣憤不已，全身發抖的指著高言大罵：“我自己的家事，你憑什麼幹擾？！就算是皇親國戚，也輪不到你這個無禮之徒來管！”
    高言一個箭步衝上去，掐住顧傅笙的脖子，用狠惡的語氣一字一句道：“無禮之徒也好過你這禽獸不如的父親！”手中的勁道越來越大，顧傅笙也被掐得因喘不過氣，滿臉通紅。眼看就要斷氣了，卻被趕來的高奕打斷。
    “言兒，住手！”
    高言滿臉的不情願，撒開了顧傅笙。能夠重新呼吸的顧傅笙貪婪的大口呼吸著，還因為急躁的空氣不斷的咳嗽。高奕使了個眼色讓顧泰帶走高言，等自己跟顧傅笙留在原地，才緩緩蹲下，抓起顧傅笙的衣領，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怎麼，我大晉皇族還配不上你這個商賈之家？”
    被嚇得六神無主的顧傅笙，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口中卻不停道：“配得上，配得上……”高奕冷哼一聲撇過了頭，一把推開顧傅笙，站起來往堂上走去。
    跟著顧泰來到後院的高言，掩飾不住的焦急催動著自己的神經，連頭上的傷在慢慢滲血都感受不到。走到東廂院子裏，就看見有一房門被笨重的鎖鎖了起來。高言忙越過顧泰，不斷敲著房門喊著：“瑉兒！”
    房中失神的顧瑉聽到呼喊，忙起身回應，“世子！”
    聽到回應的高言一瞬間不知道輕鬆了多少，忙回頭跟顧泰商量著怎麼破門而入，於是二人後退幾步，準備破門前還給顧瑉提了個醒，待時機正好，就一起衝出，往複幾次才以蠻力撞開了這門。
    破門之後，顧瑉見到高言就跑過來一把抱住。高言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才回抱著顧瑉。“對不起，我……來晚了。”顧瑉也不說話，隻是微微顫抖的身體才讓高言知道，懷中的女子哭得令她心疼。顧泰是個知道輕重的人，看見二人如此，就悄悄閃身離開了。
    抱了一會兒，顧瑉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忙離開懷抱查看高言的身體。瞧見了那剛上藥的傷口，顧瑉鼻子一酸，哭得更厲害了，粉嫩的拳頭砸向高言。“笨蛋，受著傷也不管管。哪個女子像你這般剛強。”
    高言傻傻的笑著，還沒來得及回答，顧瑉就從衣架上隨手撕開一個布條，給流血的傷口包紮。高言抬手輕輕拭去了顧瑉臉上的淚痕，心中莫名暖了起來。“愛哭鬼。”
    包紮完後，高言幫顧瑉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除了一些必須帶走的，剩下的一切，高言也都吩咐下麵的人去準備了。走時，路過堂外，跪在原地的顧傅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瑉走出這個家門。而顧瑉雖然跟著高言走了，可畢竟是自己的父親，終究是不忍心的。
    走出家門前，顧瑉回頭朝顧傅笙行了跪拜之禮，本就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更加失望又不舍。“父在上，女兒離家，從此……難再相見，萬望……萬望身體安康。”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養育自己十八載的父親，與唯一留著母親氣息的老宅。高言攬住顧瑉的肩，輕聲安慰著她，“今後天地九州，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了。”
    跟在二人後麵的高奕，琢磨了半天，總算知道自家娃子為什麼這麼在乎這個商賈女兒了，雖說悖離倫理，可自己心裏卻輕鬆不已，甚至暗自舒爽，好像自己坐上了皇位，坐擁了天下一般。
    回到衙門，因為廂房不夠，所以把顧瑉安排去了高言的房裏。高奕真是為了自己的娃兒操碎了心，故意讓廂房住滿了人，還說客棧旅店不夠安全，一定讓顧瑉在衙門睡下。李堯本來還納悶，正打算說可以騰一間房出來，就被高奕捂住嘴巴帶走了。
    留下了一臉懵逼的顧瑉和不停偷笑的高言，顧瑉偏頭看著高言忍俊不禁的樣子，問道：“世子在笑些什麼呢？”
    “沒，沒什麼。”高言連連擺手，卻又忍不住心裏高興，隻好打晃子說聽見了自己父親打了一個屁，這才笑個不停。
    為了讓顧瑉暫時忘記離別的不舍，高言在後院不停給顧瑉說一些自己小時候的趣事兒，惹得顧瑉和自己爆笑連連，拱門外偷窺的高奕和李堯，像操心孩子愛情的老夫妻一樣。走時還不忘讚歎一番，“不愧是我高奕的孩子，頗有為父當年的風範！”
    李堯突然皺眉，佯怒道：“可知你當初就是這樣拐走我妹妹煙雨的。”
    “什麼叫拐走？我跟煙雨娘子明明就是兩情相悅。”高奕反駁道。
    “你每日下學就悄悄去女紅堂，我又不是不知道。”李堯翻了一個白眼給高奕，吐槽著。
    “瞎說！”高奕像是被說中心事，急忙走開了。
    “敢做不敢當，嘖嘖嘖。”
    夜幕降臨，人定鍾也敲響了，夜風習習，吹進各家房屋。剛剛洗浴好的高言，脫下搭在肩上的外袍，裏麵純黑的中衣，盡入人眼。因為身材比女生更挺拔壯闊的原因，讓顧瑉看呆了去。口中喃喃，“可惜了。”
    “說什麼呢？”高言走進，問她。“沒什麼呀。”顧瑉放下手中的書冊，站起來準備去洗浴。高言順手就揉了揉顧瑉的頭，“水都讓人換好了，快去洗洗。”顧瑉點了點頭，趕緊拿了換洗的衣物走出房門。
    高言目送走了顧瑉，就拿起桌上的書冊，去床上坐著看書去了。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顧瑉也回來了。關上房門，將外衣脫下，走到床沿坐下。看了高言一眼，輕輕搶走了書冊，“夜深要睡覺，少看書。”
    “好，我的世子夫人。”高言笑眯眯的，趁顧瑉一個不注意，一把拉入懷中。嚇得顧瑉一聲驚呼，閉緊的雙眼剛睜開就與高言來了個四目相對。蹭的一下，臉就紅了。輕輕推開高言，“我，我自己會上床。
    高言看著顧瑉磨磨蹭蹭拖鞋上床，在自己身邊躺下，雙手抱臂的樣子十分可愛。於是將蠟燭吹滅，把涼被撐開，蓋在了自己和顧瑉的身上，“別動，快睡覺吧。”
    黑夜中，顧瑉因為睡不著翻了一個身，恰巧高言也在此時轉身，顧瑉嚇得忙閉上了眼睛。半晌兒，才偷偷睜開，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端詳著高言的睡顏。看著看著，就忍不住靠近了高言，悄悄湊近耳邊，“阿言，謝謝你。”

    作者閑話：

    日常托更，抱歉了，喜歡看的可以加我QQ催更，一零六22九零696